第三十八章：啞巴
蘇斷隻覺得自己對於自己這個妹妹的關注實在太少了，若是一開始沒有被柳詩婷那個賤人所迷惑，大概風月依靠蘇瑾的天賦，也不至於淪落到瀕臨破產的地步。
當然，現在悔之未晚，有巨星基地的幫助，蘇斷自然是不可能將蘇瑾的才能浪費掉的。而且退一步說，之前風月娛樂也並沒有在音樂領域上真正發展過，專業的錄音室也是提供給電視劇裏麵的曲目錄製使用。
但是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將變得不同了。
看到蘇斷的目光終於從那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恢複過來，蘇瑾微微鬆了口氣，湊上前來摸了摸蘇斷的額頭，歎道，“我還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呢。”
這親昵的動作在這兩兄妹之間已經多年未曾有過了，蘇斷苦笑，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思緒卻順著蘇瑾那疑惑的目光回到了幾天前……
“請問是否開始本期曆練？選擇放棄則係統自動銷毀。”
根本就是一個白癡的選項，還不如強行開啟算了。
蘇斷無奈地選擇了“是”，雖然作為正常人的好奇心也讓他有點想知道，這所謂的係統曆練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一陣白光子在蘇斷光標點下的同時覆蓋了電腦的屏幕，又像是科幻電影一樣從屏幕直接將整個房間都覆蓋了。
再一次睜開了眼睛時，眼前刺眼的光亮讓蘇斷的雙目一陣刺痛，腦袋也有點恍惚。
勉強定了定神，恢複正常了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了一個髒亂的牆角，周圍都是些垃圾和髒水，臭氣彌漫開來，讓他有種想吐的感覺。
居然是一個垃圾堆！
三麵是牆，將這些氣味盡可能地壓製在了這大概十多平米的空間內，還有一麵空出來的，地麵上有兩道向外延伸的車輪痕跡，那是倒垃圾的入口。
這場麵多少有點把蘇斷嚇到了，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何曾呆過這樣髒亂的環境？以前甚至是看到了都避之不及的。
又確認了一下周邊環境，除了垃圾和幾堵牆之外，那空出來的一麵讓蘇斷看見了，遠處有一座城市，一座蘇斷從來沒有見過的城市，從那建築的風格可以確認的是，那裏並非華夏。
這是曆練嗎？巨星係統不應該是用來提升藝人各方麵實力才對？怎麽現在感覺像是在整人？
然而係統沒有任何的提示回答蘇斷的疑問，甚至連係統的入口都找不到了。
那要怎麽才算是通過？
“真他媽扯淡！”
蘇斷想要直接開罵，但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有點慌亂，但是嚐試了幾次之後發現這張嘴除了一些古怪的音節外，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是個啞巴！
心頭掠過一陣寒意，蘇斷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麵。雙手下意識地摸到臉上，這次更加是嚇到他了，這輪廓分明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
那現在的他是誰？還是蘇斷嗎？還是說他現在就是一個啞巴？
眼神把目光所能及的各個地方都看了一次，身體還算完整，但是他想要掙紮著站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那看起來完整的兩條腿，居然使不上半點力氣！
這是個殘廢的身體，活到現在已經顯得不可思議了。
或許這世上也隻有垃圾堆這樣的地方能讓一個這樣的殘廢活下去。
蘇斷愣住了，隻是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感受到了絕望，一個瘸腿加啞巴的殘廢，呆在垃圾堆裏麵，應該用什麽詞去形容，流浪漢？拾荒者？或者說乞丐？
這樣的他除了等死還能做什麽？
足足在這垃圾堆裏麵發愣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一陣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地傳來，蘇斷才重新回過神來。
倒垃圾的車子來了，這是新一輪的物資？
他自嘲地笑了笑，甚至分不清楚這到底真的是所謂的係統曆練還是他已經換了一個身份，以後都要這麽活下去了。
沒有人下車，那輛這次轟隆隆地把垃圾箱倒了個幹淨之後，又和它的轟鳴聲一起遠去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蘇斷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無論是哪種可能性，至少在搞清楚之前，他必須先確保自己能活下去。
眼神在垃圾堆裏麵掃蕩了一下，他掙紮著爬到一個不算太遠的位置，從垃圾裏小心翼翼地挖出來一塊破碎的鏡子。
鏡子裏麵的蘇斷，是歐洲人的麵孔，雖然很肮髒，但是依稀看得出來，並不醜陋，至少看上去還算順眼。
這大概是唯一值得蘇斷慶幸的了，若是個長著膿包的嘴臉，可能連乞討都會被人厭惡。
空氣中的惡臭讓蘇斷難以忍受，看著那車轍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他還是決定爬出去，到那個城市去！
如果是曆練，呆在這個垃圾堆裏麵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
但是剛打算行動，肚子就呱呱地叫了起來，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
看著那垃圾堆裏混雜著的“食物”，蘇斷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裏把係統罵了百八十遍了。
好不容易翻出了一個爛蘋果，蘇斷咬了一口，雙目不自覺地留下了苦澀的淚水。
他很害怕，這所謂的曆練會不會隻是個玩笑？
就像是巨星係統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改變了他的生命軌跡，但是現在又再一次讓他的人生改變，變得比之前還要更糟。
從垃圾堆裏麵艱難地爬出來，蘇斷仰頭看了看，天空的雲層很厚，空氣中的溫度讓蘇斷更加著急，這座城市的冬天快要到了。
他從來沒有想象過，一個人失去雙腿到底應該怎麽行動，怎麽存活？過去的他頂多表現出對於殘疾人的同情，然而現在真的是感同身受，手掌在冰冷的地麵上與沙石接觸摩擦，冷風吹在臉上像是刀刮一樣，混身上下的疲憊和痛楚讓他真的很想停下來。
城市與垃圾堆之間的距離，移動過去遠比眼中所見的要遙遠很多。蘇斷隻能咬著牙，一點一點地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