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剛鐸納的傍晚

  當通過古籍感受完了到了那段上個紀元的浩劫，嘉萊筋疲力盡地癱軟在書架前。原來W城嚴禁一切飛行物接近或者飛到距離地麵5000米的高度，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接近懸浮之石。而之所以W城地下盛產褐岩，那就是上一個紀元從神界掉落下來的掩埋聖殿的天外飛石——反物質，所以具備懸浮在空中的能力。這也就是為什麽W城會成為懸浮摩托車的主產地，因為其腳下的礦藏能提供稀有的能讓物體懸浮的物質。至於懸浮之石那個封印上有什麽，誰都不清楚。


  嘉萊疲憊地走出密室，已是三天後的下午。雷蒙喜滋滋地捧著鮮豔水靈的葡萄，早已迎接在門口。


  “瞧你這幅衰樣，像大病了一場似的。”雷蒙看見嘉萊一臉的疲憊，關切地問。


  “如果你知道我這些天來，從古籍和法器中感受到的那些來自上個紀元的故事，你就知道我為什麽如此疲憊了。”嘉萊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的族人們，在上個紀元末，用性命拯救了整個世界。那是一段慘痛的曆史。”


  “恩，我等會一定會仔細聽你講那些遙遠的故事。不過我們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吃些東西。費舍爾叔叔已經在餐廳等著我們呢。”說著，雷蒙親密地一把摟過嘉萊的肩膀，引領她朝外走向餐廳。嘉萊頓時覺得有些不自然。


  費舍爾為嘉萊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桌上不論是蔬果還是禽肉，都與地麵上的產物並無區別，雖然它們均產自這個地下世界。席間嘉萊簡單地講述了這三天來，自己感應到的古籍撰寫者們所經曆的關於上一個紀元的經曆。費舍爾十分驚訝於嘉萊的感知能力能有如此高效率。


  晚餐完畢，傍晚時分的緋紅晚霞染紅了整個“天空”。沉醉在這片迷人的晚霞中的雷蒙提議帶嘉萊在剛鐸納這座地下城池裏四處溜達一番，飽覽一下城市的全貌。嘉萊對眼前這個與自己生活著的世界並無差別的地下城，也充滿了好奇，欣然答應。


  於是兩個人就肩並肩，閑散地行走在這座城市的小街上。整個城市上空都被晚霞染成了絢麗的紅色，又淺及深，一直連綿到地平線。建築物都被鍍了一層迷蒙的金輝。腳下的石板路光潔平坦，可見它們已經曆經前人們足跡千百年的打磨。這個城市裏的建築都不太高，但是規劃建造得很整齊。建築物的外立麵都呈現出幹淨卻很豐富的色彩：黃色、粉色、淺藍色……窗框和門以白色為主。所以整個城市都宛如童話世界一樣，明亮而活潑。街道上的行人也不算多，插身而過時，大家都會禮貌而友好地相互點頭微笑。偶爾還會遇到幾個頑皮的孩童，嬉戲打鬧著互相追逐。時不時還會遇到一隻看門狗，即便是小狗，似乎也不認生，而是友好地搖搖尾巴圍著嘉萊和雷蒙繞上兩圈。城市裏一派祥和的氛圍。

  嘉萊這樣閑散地跟著雷蒙走街串巷，漫無目的地閑逛著，一路聽雷蒙介紹某家某戶的家族黑曆史，亦或是那些鄰裏間有趣的“奇聞秘史”。


  “你從魔法古籍和法物器皿上，用超感知感受到的那些來自遙遠過去的故事，在我們族人口口世代相傳的傳說中都有提及，可以說我們都是伴隨這些傳奇故事長大的。但我們隻把它們當做一個屬於那個遙遠年代的傳說。你也看到了，你身旁的這片地下城池，是如今的紅岸曼羅薩後裔最後的領土，雖然新紀元以來的統治者一直視我們為邪教。但是我們對於自己的信仰堅定而虔誠，溫和善良。雖然曼羅薩世代研習法術，但我們會恪守規則，絕不動用法術行惡之事。即便象我這樣的年輕一代術士，走到地麵上去，隱藏於普通人中間，與那些真正的普通人幾乎沒有差別。你看那裏！”說著雷蒙指著一處三層樓的灰色大樓說：“那裏就是我曾經學習初級法術的學校。這裏的曼羅薩孩子，如果學習法術的話，需要學滿16年初級法術，才能被送到神殿腳下的導師那裏，接受高級法術的學習。而我，因為非常優秀，我隻學了8年，就被送走去了導師那裏深造了。”雷蒙無不得已自己的那段經曆。


  “你們學習些什麽魔法呢？”


  “很多基礎魔法啦。比如學習如何操控火焰，讓火焰象隻小鳥一樣，圍繞自己旋轉，又不會燙傷自己。又比如學習煉藥術，把大地裏的精氣提煉出來，製成元氣丸，這既能治病，又能提命。還有，學習移情幻景術、吸光術、讀心術……”


  嘉萊忍不住咯咯笑出來：“都是些小把戲嘛。”


  “這些都是基礎法術。等到了導師那裏，就是上大法術了。說多了怕你害怕，以後你就自然會見識到我的厲害。”


  穿過法術學堂，雷蒙帶著嘉萊來到一處小山丘上。這裏應該是整個剛鐸納除了祭祀神殿以外，最高的地方了。山丘頂有一座小涼亭。於是兩人就依著涼亭的欄杆，俯瞰整個城市。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已經亮起，樓宇建築中也已經燈火闌珊。天邊的晚霞已經消失不見，天空上黑洞洞的，不見一點星光。


  “在這裏，夜晚是沒有星星和月亮的。”


  “為什麽？”嘉萊轉過臉，好奇地問。


  “因為這裏天空中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術士們作法把外界的景象投影在這個地下洞穴的上方。夜間，術士們也要休息呀。”


  “哈哈，是呀。我可真蠢。你不說，我都快忘記我現在正在地底下呢。”說完，嘉萊自己都被自己給逗樂了。


  “你笑起來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