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節 那些屬於過去的往事 上

  一萬五千年之前的世界，與現在的世界並無太大的差別。人們平和而安詳。到處山青水綠，風和日麗，這個世界充滿勃勃生機。黑派曼羅薩王淩智非常渴望進入天空雲端的那一個屬於“神”的世界，時常在結束每天的例行法事後，站在祭司台上，遙望天空。紅岸派的曼羅薩王虞時常提醒他，不要被超過自己能力的欲望蒙蔽了心靈。於是有一天，在完成每日的平衡大法後，兩人在高台上有了如下一段對話：

  虞：“你就這麽想上去？”


  淩智：“我們的族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修煉大法，以我們的法力來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貢獻了數不清的世代。可是我們連上天那個世界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虞：“我們的本分和職責，就是守衛我們腳下的土地，這是我們族人與生俱來的使命。至於我們頭頂上的世界，它不屬於我們。”


  淩智：“我們曼羅薩族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了。我們掌管了這個世界的規律和技術。我們已經很強悍了。我們不會比生活在天上的那群人差。所以我想上去。”


  虞：“你有一顆很不安分的心啊。千萬別被這顆不安分的心蒙蔽了心靈，你會誤入歧途的。”


  淩智若有所思地微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深夜，淩智潛入聖殿裏，進入典藏館，拿出了那本來自上古時代的魔法古書，翻到關於開啟結界的章節。在開始作法之前，淩智閉上眼，默默在心裏念完了一整段心經。然後隻見他按照古書上的內容，伸出左臂，用一把銀色尖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刀刃很快滴落到書卷之上，蒸騰起一陣滾燙的煙霧。隨著血液汩汩地湧出，流淌到古書上的暗紅色血液越來越多，煙霧也越來越濃烈，直到若幹股黑色的煙霧逐漸交纏在一起，突然一柱衝天，同時從黑色煙柱的內部迸發出奪目耀眼的金光。


  隨著這道衝天的光柱刺破黑色，聖殿上方漆黑的夜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一開始隻是黑色天幕上一道細小的紅色裂痕。慢慢地，紅色的裂痕如龜裂一般，開始四下延展，漸漸地紅色的裂痕爬滿了整個黑幕穹頂。鋪滿了整個蒼穹的紅色蛛網般裂痕，遙墜於天際處。天有一種快要分崩離析的搖搖欲墜感，無比壯麗。


  “轟隆隆”隨著天穹頂部傳來一陣巨震，穹頂正上方，開啟了一個正圓形的明亮光暈。一開始隻有月亮般的大小。後來圓暈迅速地向四周擴展開去。很快就如天空中的一隻明亮的圓盤。


  “難道是結界打開了？”淩智正思索著。光暈越來越大，同時也越來越明亮。很快就覆蓋了整個聖域聖殿的上方，猶如一隻反扣在天空中的巨盤，隨時會向地麵扣下。

  淩智非常想看清楚光暈裏麵到底有什麽？他堅信光暈深處就是另外一個他和他的族人們世代崇拜的神的世界的入口。可惜光暈的亮度太高，刺眼的光亮讓淩智完全無法直視。


  淩智虔誠地向著天空中的巨大光暈伸出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的雙手，一邊念叨著：“神啊！我來了！神啊，請看看我，是我敲開您的大門。”


  可是誰也沒想到，包括淩智自己，這個光暈沒能引領淩智敲開神的大門，卻打開了人間地獄。


  正當淩智還沉浸在狂熱的激動中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身邊的聖水池在劇烈地抖動，然後水麵震動得越來越劇烈，直到數十柱水柱從水池中衝天而起，宛如一根根長矛刺向天空。緊接著，淩智看見，聖殿周圍升騰起來了無數的或巨大，或纖細的水柱，它們是聖域城池周圍的小溪、湖泊、河流……這些水流旋轉著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洪流，奔騰著衝向高空，衝向著散發著明亮光暈的蒼穹頂上的那處“神的世界的入口”。同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地麵上的動物也因此焦躁而狂亂，到處聽見森林中熊的咆哮，狼的哀嚎，草原上牛羊的低鳴，以及天空中數以萬計的鳥兒的驚蟄。大地開始顫抖，地麵裂開，瞬間吞沒了村莊。山體崩塌，刹那間將尚未蘇醒的城市掩埋。這時候，就連沉睡了數千年的火山，也象被激活了一般，幾乎同時複活而噴發。炙熱的岩漿，和著狂風暴雨，向著周邊的城鎮一番摧枯拉朽……


  睡夢中的虞被亂世的震顫給驚醒，他從窗戶外望去，滿眼的瘋狂飛石以及傾斜而上衝天水柱的。虞簡直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淩智啊淩智！你終究還是違規使用了上古時代的禁術，私自打開了兩個世界之間的結界！”虞用心靈傳音術連接到了淩智。


  淩智呆滯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又望了望自己流血的傷口，此時他的鮮血還在汩汩往外湧，隻不過不再流淌到地麵，而是象被吸起來一樣，形成一股細細的血柱，猩紅而奪目。血柱一頭在他的手腕上，而另一頭牽引至高高的雲端，看不見。“不對啊！我敲開了天際大門，打開了我們與神的結界，可是怎麽卻引來這麽一番腥風血雨？”


  還未等他從自己的驚駭中回過神來，一塊巨大如半個城池的巨石，從天而降，突破夜空裏低矮的雲層，轟隆隆直接砸在聖殿上。整個聖殿瞬間被掩埋。


  虞的心靈傳音術也再也聯係不上淩智。


  這個夜晚，被稱為“末日前夜”。


  這之後是連續三天三夜的摧枯拉朽、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