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節 關於秘密的分享

  “滴……滴……滴……”鬧鍾準時響起。嘉萊翻身下床，套上T恤和連帽衫外套，充滿出門。今天嘉萊的目的地不是北極星大樓，而是雷蒙的工作室。嘉萊確定昨晚一整夜，雷蒙應該沒有回家，他應該在拳場後場一整夜。


  果然，在嘉萊震耳欲聾地敲一分鍾後，雷蒙揉著惺忪的睡眼，開了門。嘉萊一閃身進屋，順手合上了門。


  雷蒙看見嘉萊，驚訝得嘴巴大張合不攏，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難道我睡過了頭嗎？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嘉萊進屋，一屁股坐在那張前天她才睡過的沙發上，有氣無力地一把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那副赫然印在她的脖子上金色圖騰圖案。


  雷蒙湊上來仔細觀察了足足十來秒。最後直起身，無可奈何地說：“看來我的法力不夠。這可不是普通的金剛印，這是頂級法力才能完成的剛印。”


  嘉萊直勾勾地望著雷蒙，說道：“既然你能幫我拿下它，看來你懂得很多超出我認知的東西，巫術也好，法力也好。這我不在乎。我隻是相信我們之間也能相互分享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我們能從彼此不為人知的故事內容裏，整理出一些跟我身邊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關聯的合理的思路。來吧，我先告訴你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我過去的故事。”


  雷蒙略顯驚訝，但是還是沉穩地拉了一把椅子過來，端坐在嘉萊的對麵。


  “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從我們認識以來，你肯定聽我時常提及我那個奇怪的夢。總是同一個夢中場景，一塊神奇的門牌號，掛在一個不存在的地方，一間碩大而奇怪的房間，以及牆上掛滿了油畫，頂上懸吊著一個巨大的金屬圖騰圖案，就跟我現在脖子後麵那處一抹一樣，還有圍繞房間一圈的木門。以前每次當我試圖推開一扇門的時候，總是在一陣刺眼的強光下，我的夢就終止了。可是後來，也就是一年之前的一天，我無意中發現了那個神奇的路名和門牌竟然真實存在。一條路改名了，偏偏就改成夢裏的路名。本來沒有609號，可是就那麽巧合，我站在門前，一陣風把銅質的門牌數字號碼刮掉下來，倒過來就是606號。我進去了，可是進去後我又失憶了。等我再次到了那裏，發現那個門牌後麵什麽都沒有，僅僅是一幢已經拆除了一半，隻保留了一個牆麵還矗立著的‘半個建築’，以及背後的一片荒蕪。這個夢從最初我說給別人聽，別人都不信，到現在這麽多奇怪的事情集中在我身上，還比如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紋身圖案？還有我突然能通過觸摸感知別人的思想和經曆，這些奇怪的事情難道僅僅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有其他的關聯？”


  “你能通過觸摸而感知別人的經曆？”


  “是的，所以我第一次與你握手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了你的過去是多麽複雜和惶恐。你的童年應該是因為整個部族的血緣關係，而麵臨巨大的生存危機。你和你的家人東躲西藏，惶恐不安。直到，嗯，直到你少年時期，出了一個重大的變故，讓你選擇了隱藏自己的身份，融入現代人的社會。這是目前我能感知到的。也許，如果我們相處再久一些，擁抱的力度再大一些長一些，我能感知到更多。”

  “哇哦！神奇！”雷蒙驚訝地掄起雙臂在空中劃出來了一個圈。頓時屋子內金光閃爍。雷蒙溫柔地說：“這是我為你的喝彩。”


  “這是讓空氣閃光的法術對嗎？你應該還會更多更有魔力的法術。下麵該你說說了，關於你的法術，關於我身體上的神奇圖騰圖案，你對它又有了解多少？”


  “我想，我應該首先向你介紹我是誰？我來自哪裏？這樣你之後或許更能明白我為什麽會法術，為什麽能做到摘除你身體上的印記。我的全名叫雷蒙.讓.多安巴迪。讓是我母親的姓氏，而多安巴迪才是我家族的正統姓氏。我母親其實是外族人。多安巴迪家族是世代的術士家族，我們的族人能修煉出一些神奇的藥物，幫人緩解痛苦。這些神奇的藥水，必須經過雷蒙家族秘煉，才可生效。準確地說，就是提取和抽出過去痛苦的記憶。可是這種能力也讓整個家族背上了異類巫師的惡名，從幾個世紀之前就開始被政府通緝絞殺。所以整個家族的人後來都隱姓埋名，我們滲透在普通人中間，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隻是偶爾動用一下我們特有的能力。比如我自己，僅僅隻做一名藥劑師作為掩護。關於你身上的神奇圖案，我曾經在家族的魔法術書中看到過關於你這樣的圖騰紋身的短暫記載——這樣的嵌入肉體的金屬圖案被稱為金剛印。是用符咒施法術，將法術刻印在人肉體之上。承載之肉體會因此飽受咒語的痛苦。這樣的圖案，普通人用任何方法也也取不下來，隻能施以法術，破解前次的咒語，才能解開。不同的咒語，圖案不同。但有一個共性，圖案都是金屬質地，嵌入神經。所以當我第一次在診所偶然看見你身體上的圖案時，我非常震驚，因為這種符咒已經失傳很多個世紀了。我希望我能成為下一任的大祭司，所以我一直偷偷學習那些隱秘的魔法，包括非常隱秘的金剛咒破念。正因為如此，當我看見你那晚因為那處身體上的圖案，又如此痛苦，於是我趁著你昏睡，實試驗了金剛咒破念法令。很成功，取下了那幅金屬圖案。可是，我沒想到，這個金剛咒，比我預期的要法力強悍得多。”


  “那麽依你看，這個東西是怎麽上去的呢？”


  “被人施過法，刻印上去的。”


  “是法術，對嗎？我被人施過法術了。”


  “恐怕是的。”


  “這些奇怪的事情，都集中發生在我身上，為什麽是我？我與別人很不同嗎？”


  “萬物都有其道理。既然發生了，必然有其中的理由。我覺得你與眾不同。你能感受到你跟別人有所不同嗎？”


  嘉萊沉默了好一會。然後抬起頭，努力清了清嗓子，緩緩對雷蒙說：“我想我還有一個對誰都沒有說過的故事，今天講給你聽，或許你能幫我解答我到底有什麽與眾不同。”然後嘉萊開始娓娓道來，一個從來未曾對任何人說起過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