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市集驚馬
北甲國境內千裏冰封,萬裏雪飄,這裏常年如此,整個大地終年被皚皚白雪覆蓋,失了生機,卻別具另一番景象。
暮雪宮,香爐上徐煙嫋嫋,暗香盈袖,文娜斜靠在木台上,半個身子倚上窗欄,杯中的香茶氳出淡淡白霧。寒風拂過庭中,卷起漫天白雪。文娜伸手,一片晶瑩落於掌心,頓時傳來針刺兒般寒意。那日眼看,老師將若夢與辰峰擊斃與崖上,兩人一起墜落萬丈深淵,心中便也是這般疼痛。
夜櫻撩開珍珠的簾子,一眼便望見倚窗而坐的文娜,忙上前關上窗,擋住外麵寒風,嬌嗔道:“陛下,小心身體。”
正當此時,一個雪球般的小人闖入殿內,“小姐,外麵又下雪了。”
夜櫻瞥了一眼來人,“小舞,不許沒規沒矩的。”
暗舞吐了吐小舌頭,便抖落身上的雪花,便說道:“陛下,國師找你。”
“哦!”文娜披了一件長袍,便出了門。
“你說陛下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回宮多日了,總是失神。”
暗舞白了一眼夜櫻,“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夜櫻歎了一口,真是問了等於白問。
出了殿門,半攏著的長袍從肩頭滑落,漫天的雪花落於肩上,夜櫻忙上前,幫文娜收緊長袍,文娜笑著看了一眼夜櫻,笑顏:“沒事我不冷。”攏緊長袍,大雪紛紛,剛說完不冷,竟然一時間冷得滲人。
文軒殿,琴音嫋嫋,文娜聞著琴音而來,一襲素衣的女子輕撫琴弦,琴聲幽幽,像山澗的花孤獨的飄零,雲中的月低低沉吟,餘音嫋嫋,不絕於耳。“老師你找我?”
女子用繡滿雪花的錦緞將琴蓋好,起身,“文娜,時機到了。”
“老師的意思?”
“俱東與西廊兵戎相見之時,便是北甲一統天下之時。”
“可是現在我們並未收齊四神之玉啊?”
“所以我們此刻就要動身。”
“去哪?”
“西廊國。在哪裏我們會找齊四神之玉的。”
辰峰回府多日,仍心係焚香穀的若夢,不知唐少是不是會應了諾言,救了小賢呢?突然一個白色身影像鳥一樣,穿過滿樹繁花,潔白的雪如花瓣漫天飛舞。
是她?怎麽會是她?辰峰驀地飛身而至,擋在了白影前麵。“站住。”
阿潔觸不及防的撞入一個突如其來的懷抱,警惕的揚起小臉,一個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瞼,驀地離身,行禮,“見過小王爺。”
辰峰眼角輕撇,“之前怎麽沒見你如此多禮?”話語中多了一分猜疑。
“小王爺不要為難奴婢,阿潔也是按王爺吩咐辦事而已。”阿潔整個小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辰峰心“噔”的一下,原來父王的竟部署的如此周密。“阿潔,你跟著公主多年,是什麽時候跟從了我父王的。”
“阿潔自小便是孤兒,是王爺救了我,送我入宮。可是公主又對我恩重如山,我??????”話未完,淚先落,無論如何自己都會背上忘恩負義的罪名。
“你是故意引我來的。”
“王子俊與雪姐姐被軟禁在別院。”說完阿潔驀地轉身,身影沒入黑夜中。辰峰站在風中,任寒風襲麵,寒冷徹骨。
子夜,寒風肆虐的在空中盤旋,王府中書房的燈依然亮著。金元哲一身華服的落座於桌案前,望著眼前一身緊衣的少年。
“王爺讓我跟在小王爺身側。王爺不放心小王爺?”
“是的,你是玄天最中意的弟子。所以這個任務隻能交給你了。”
“那麽王爺為什麽?”
“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冷月領命。”
清楚,淡淡的朝陽斜斜的投射在茫茫的雪地上,映出如鑽石般璀璨的光芒。
若夢感覺有什麽是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睡得極不安穩,猛地睜開眼,唐少巨大的俊顏出現在若夢的麵前,隨即瞳孔猛地擴大,若夢迅速推開唐少,拿起床架上的外衣胡亂套上,氣急敗壞的吼道:“大變態,一大早你怎麽闖進我的房間來了。”
唐少不慍不火的看著氣極的若夢,雙手抱胸,“好歹我也是你相公吧!”
若夢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條件反射而已。”這麽長時間還是不太習慣與唐少如此親昵。之後若夢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被拉出暖暖的被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踏出房門。
唐少拉著兩匹健壯的馬兒,候在門外,看著若夢裹得像粽子般,笑言:“看來,你真的很怕冷啊!”
“廢話,這麽冷得天,你一大早把我拉起來幹什嗎?”
“好不容易來到西廊,不騎馬豈不是很遺憾。”
若夢拉過馬韁,隻是隨意問道:“你會騎嗎?”
“不會。”
“什麽?”若夢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披著人類外表的非人類,“你腦袋在想什麽?”
唐少邊打量著身旁的馬兒,心裏邊捉摸,小聲嘀咕著:“我想應該不難,應該難不倒我才對。”
若夢嗤之以鼻,“如果你摔的斷胳膊斷腿,我可不會照顧你後半輩子的。”
“你已經嫁給我了,不照顧我也不行啊!”
“雖說的,我不可以休夫嗎?”
“休夫?”
“為什麽隻有你們男人可以,我們女人就不可以。”說罷,若夢傾身上馬,因為練了功夫,感覺這一過程變得簡單了許多。唐少緊跟了上去。
兩人並沒有騎得太快,雖然由於天氣微冷,街上的行人稀少,但考慮了安全,若夢和唐少還是很謹慎的小心騎著。若夢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離開的時候還是春天,轉眼已入冬,來這裏已經一年了,思及此,仰頭望著藍的透徹的蒼穹,“老天,你什麽時候才會讓我回去啊?”
就在若夢發呆之際,不是哪家孩童在年歲玩耍,放起了炮竹,一聲巨響,驚嚇了馬兒,若夢身下的馬兒就像瘋了一樣的在街道上狂奔了起來。寒風穿透了全身,殘酷的在心髒處留下一陣陣充實的回響。
就在若夢拚命的控製馬兒,街道仍變得一片狼藉,一孩童驚嚇的呆立在街道中間,若夢拚命的拉住馬韁,可狂奔中的馬兒哪能說停就停,手心被勒得發紅,眼看孩子就要喪命在馬蹄下。
唐少見情況危急,放棄控製身下的馬兒,迅速掠空而過,近身到受驚馬兒旁,一隻手拿起道旁的繩索,用真氣一甩,使之纏上道邊的古樹上,再借此施力,單手用力一拉馬韁。馬兒揚起雙蹄,終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