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刮骨祛毒
“水，毛巾。”
“還有匕首和燭火。”
大約過了三分鍾兩個女仆一前一後的走了進門，她們一個手上端著臉盆，拿著毛巾，一個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燭火。
“恩。”田牧點點頭，含笑著看向她們笑道：“你們兩個之前拿著槍指著我，想必也算是有膽有識的豪傑吧。”
兩個女仆聽他如此說，都以為他是話中有話，異口同聲的說道的說道：“奴婢等不敢稱豪傑，在公子麵前不敢造次。”
“行了，我也不跟你們說些門麵話了。”田牧道：“現在開始我要你們兩個一個幫我擦汗，一個用匕首幫我割掉左臂上被毒性腐蝕的爛肉，同時把附著在骨上的毒藥給我刮下來。
“刮骨療毒！”
兩個少女具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驚聲道。
“恩，看來你們也看過三國演義，還算知道關羽的刮骨療毒。不過我可沒辦法像關羽那樣閑的下棋。我還要在祛除身上的毒性的同時，給你們總管的妹妹施針穩住病情，你們小姐的病情可是一刻也等不了。”
田牧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道：“現在依然是有兩個選擇，一是你們賭我給你們小姐治病，是你們小姐先活還是我先死。二就是你們中的一個人出來給我療毒，就看你們中誰有這個膽識。”
田牧微笑著看向他們，笑容中淺藏的戲謔之意可見一斑。
“我！”還沒等田牧再度開口，那個身材高挑的少女便首先站出來回答道。
“哦？”田牧暮光微差詫，反而笑了，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拿起匕首和蠟燭就走到田牧的麵前，放下蠟燭，把匕首放在蠟燭上微微炙烤。
高挑少女炙烤了一會兒後，抬起頭來微笑道：“回稟少爺，我叫秋桃。”說著她用手指了指另外一個女仆少女說道：“她叫春紅。”
那個個子稍矮的少女也緊隨著個子高挑的少女，來到田牧身前放下臉盆，把毛巾放在熱水裏麵清洗。
田牧哈哈笑道：“那麽，兩位開始吧，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們小姐先活。”
那叫秋桃少女聽他說的如此隨性狂放，不由得抬眼看向他問道：“少爺，您就不怕嗎？”
“怕什麽？”田牧問道。
“怕死”。秋桃答。
“哈哈，哈哈。”田牧再次笑了，笑的狂放，他道：“我啊，我可是經曆過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你覺得我會怕。”
秋桃和春紅都具是詫異的看向這個男人，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經曆什麽樣的恐懼，居然能夠讓他在麵對迫在眉睫的死亡時還能談笑自若。
田牧看秋桃手上的匕首炙烤的也差不多了，又取出了四更銀針打在自己手臂的四個部位，這四根銀針剛好阻斷了他手臂傷口處的疼痛神經，連麻藥也省了。
田牧道：“我現在用銀針把擴散到整條臂膀上的毒素都集中到傷口附近，你們看著牆麵上的時鍾，再過一刻鍾後……”
他朝著秋桃道：“你就可以開始割掉我身上傷口處的爛肉了。之後就是刮骨。”
唯有刮骨，他沒辦法阻斷疼痛，要問為什麽，抱歉了，骨骼上麵，他沒辦法施針。
同時的，他又看向旁邊的春紅道：“你看好了，別讓汗水留到了我的眼睛裏擋了我的視線。”
兩個少女俱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現在開始給你們小姐施針，你們到了時間就開始行動吧。”
說著，田牧再次一根的取出銀針緩緩的刺入床上病弱少女的身體上，他現在身上沒有藥物可用，唯一可用的就是銀針。
而他所能采取的唯一手段就是利用銀針把病弱少女身上的細胞活性化抵禦病魔的侵蝕，並且逐步的利用銀針把少女體內的用藥殘毒和廢血集中到一點放出。
這些都做成了後，少女的身體就可以無礙了，但是要說治好的話，那就需要幾味幾味珍惜的藥材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時，當時間剛好在他施針過了一刻後，秋桃開始行動了。
她纖細冰涼的手把他肩膀上的浴袍剝下，冰涼的觸感令田牧的大腦稍微激靈了一下。
隨著這種觸感緩緩的移動，他肩膀的肌膚也緩緩裸露到了空氣中。秋桃注視著田牧專注的側臉，她搞不明白世間居然會有這麽傻的男人，為了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甚至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顧。
刮骨救人，這或許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奇景了。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隻有這一點在女子的心裏烙印了下來，不然小主人也不會如此重視他，夫人也不會奉他為上賓。
她手中的匕首輕輕的抬起，一點點的刺入道田牧的肌膚，她此時的心情也多了幾分複雜，生怕自己要是下手重了給這個奇妙的男子帶來痛苦。
然而，他看到田牧的眉毛甚至都沒有皺一下，隻是淡淡的，一針又一針的在小姐身上插入。
匕首緩緩的切割腐爛的爛肉，一點點的把它們割下，用紙包起放到一邊。同時春桃也時不時的把毛巾浸泡在臉盆一會兒，擰幹後再田牧的額頭擦拭，生怕田牧的額頭真的流下阻擋視線的汗水。
過了一會兒，秋紅手中的匕首終於把田牧手臂上的腐肉除盡。然後就是下麵黑色的骨頭了。
聚集在骨頭上的黑絲異常明顯，與其它區域鮮明的白骨形成極為顯著的對比。
這大概就是他所說的把毒素集中到了一點吧。
秋桃的匕首的刀刃切到了田牧的骨上。然後就是一聲“嘶”的聲音響起。
他痛了。秋紅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田牧的表情，發現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她向旁邊的春紅使了一個眼色，春紅會意拿起濕毛巾為田牧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然後，隨著秋桃的一刀又一刀，田牧的神色也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痛苦。秋桃滿含擔憂的對田牧說道：“公子，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田牧搖搖頭苦笑道：“不，現在是關鍵時刻，我一休息，她就會沒命。”
“公子，您覺得這樣做值得嗎？”
她一這麽問方才意識到了自己失言，立刻閉上了嘴。同時她感到了一道極為冰冷的視線看向了自己。
這個視線她太熟悉了，沒有人會比她熟悉，是總管，總管正在看著自己，她的心顫了顫。
田牧頭也不抬的道：“你也別瞪她，她說的沒錯，我這樣做一點也不值得。”
他抬眼看向秋桃笑道：“但是，我還是要做，你知道為什麽嗎？”
秋桃不自覺的問道：“為什麽？”
田牧道：“我是一個醫者，作為一個醫者，我就必須把人救活，除非這個人真的是無藥可救，不然我必須救活她。”
田牧轉目看向青霜道：“所以，即便是不管你用多少人的性命來為這個小朋友延了命，我都要再繼續救活他。就是這麽簡單。”
青霜的目光再次轉為呆愣。她記得自己明明那麽殘忍的對他的，但是他似乎還是不計前嫌的為自己的妹妹治療。這就是所謂醫者嗎？
嗬嗬，她以前一直都以為所謂醫者沒有錢，沒有權，普通的人根本用不起。
隨著秋紅手上的匕首越來越重，田牧身上流的汗也越來越多，臉上的痛苦也越來越重。
“公子，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秋桃實在是看的不忍，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變的，怎麽能堅持到現在。
田牧艱難的道：“不，你手上的東西不能停，這個毒藥很特別，你一停下它就會迅速擴散，所以必須除盡。”
他艱難的說道：“我，我還不能停，我若是停了，難保她的病情不會反複。”
周遭的女仆此時不知怎的眼圈居然也紅了起來，這個人，是真正的醫者，這是她們此時心中唯一的想法。
隨著田牧臉上的扭曲越來越重，那些站在一側觀看的女仆的心仿佛也跟著被牽動了，他們此時生怕這個人會在什麽時候倒下。
最終，隨著秋桃刮去最後一塊黑色，田牧左臂上的小手術也終於宣告完成，眾女仆也同時鬆了口氣。
秋桃把匕首放到一邊，拿起另一個女仆早已準備好遞過來的消毒水和紗布，一點點的為田牧做最後處理。
秋桃的動作很輕柔，輕柔到幾乎可以讓人感覺不到動作。
田牧呼了口氣道：“我這邊也還差最後一步了。”
所有的女仆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也就是說田牧辛苦了了一個晚上終於取得了他所想要的成果。
此時的病弱少女依然是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在自己的身上給自己一根又一根的插上長針。
雖然開頭的那一段很疼，但是從後麵開始，她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反而越來越舒服。
老實說，她此時內心中極為的複雜，她從來沒有看到這麽傻的男人，居然會為了一個陌生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田牧道了一聲：“拿一個臉盆過來。”
“我去拿。”
“我去拿。”
“我去拿。”
幾個女仆的聲音同時響起，她們都麵麵相覷的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