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相遇
核心螺旋聖殿內的排座不分主次，而是采用的是圓桌製，僅僅隻有許天時的偽王座在眾位少女的力薦下略高了那麽一點點。因此大家的表情其他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裏麵自然也包括了柯翊臉上的那絲微笑。
??“嗚哇，怎麽有種看到了艾拉的既視感。”萃香打了個冷戰，索性埋頭喝酒。她對那個黑袍法師可是相當了解的，誰讓那家夥成天有事沒事的就往幻想鄉跑呢。
??“怎麽了柯翊，你這笑有點略驚悚啊……”許天時嘴角抽搐，他現在才知道這位少女平時是怎麽笑的。
??“沒什麽，隻是還一個人情的時候到了而已。咲夜，麻煩你去叫一下那個蹲在屋子裏的家夥，如果他死賴在屋裏不出來的話就把他拖過來帶來。”柯翊吩咐道。她是帕秋莉唯一的正式學徒，擁有繼承大圖書館的資格，自然也是紅魔館的一份子了。
??“了解，柯翊小姐。”侍立在帕秋莉身後的女仆長瀟灑地一鞠躬，下一刻手裏就多了個一臉茫然的男孩——月時計就是便利。
??眾人不解地看著她，隻有偽王座上的慧音老師心知肚明。
??“誰能幫我一個小忙嗎？”柯翊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鏡，冷冰冰地問道。帕秋莉幾天前曾嚐試著將她轉化為正宗的魔法使，可惜因為少女體內的魔力突然失控而沒成功。不僅如此，她還獲得了一個不怎麽惹人喜歡的小禮物。那東西危害性不小又不受主人控製，無奈之下隻能用眼鏡將其暫時封住——關鍵是許天時不控眼鏡屬性啊。
??“幹啥？”
??“躍動紅蓮的剩餘能量已經不足以支撐傳送，所以我需要有能夠穿越半位麵的人帶著他一起去那個山洞裏。”
??少年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讓我去就直說好了，為嘛拐那麽大個圈子。再說了，這裏還有誰能穿過躍動紅蓮的半位麵屏障？”
??柯翊頓了頓，柔聲道：“你身體還沒恢複過來，不太合適過去。”
??這下許天時真心愣了：“難道真有人能穿過半位麵屏障？”
??坐在他身旁那個正版王座上的禍靈夢吐出一口煙霧，平淡地說：“一個半位麵而已，想穿過去並不是難事。嘛，能做到的請舉手。”
??少女們被禍靈夢那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的眼光一一掃過，隻覺得身上一寒。能做到的立刻舉起了手，樣子標準的就像有校領導來聽課時的小學生。
??“看吧。”
??柯翊輕咳一聲，打斷了即將開始的大規模歪樓。下邊的山洞裏還有人在那呻吟呢，要歪也得等事情全結束了再說。
??“交給我吧，其他人狀態都不怎麽好的樣子。”布倫希爾德環顧四周，見舉起手的大都是剛打過一場的，剩下那幾個戰鬥力還有待提高。看柯翊話裏的意思一會沒準兒還有危險，她這個戰力完好的王座女武神自然當仁不讓。
??“謝謝。”柯翊微微頷首，語氣還是沒有解凍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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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明茫然地對布倫希爾德說道：“這位天使，一句話不說就突然把我叫出來有什麽事？”他正在屋裏思考人生究竟有沒有存在的意義這個哲學問題，誰成想一晃眼的功夫就被帶進了核心螺旋聖殿。那一圈巨大的王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真不知道呆上麵有啥好的。
??托原始螺旋力的福，超紅蓮團裏的每個人都有資格建造王座，甚至連那些剛入伍沒多久的血誓紅蓮騎士都行。不過這不代表他們就有資格真正的坐上去，沒達到主神能級的一旦屁股碰到王座的邊就會立刻爆炸，那挫爆了的死法想必沒人想嚐試一下看看。
??另外還要說一句，隻有加上王權虛影的王座才是真“王座”，除此以外都是“偽王座”。
??“……咲夜沒跟你說原因？”布倫希爾到一劍劈開半位麵屏障，主位麵那刺鼻的硫磺味差點熏死熊明，血元素化之後才好了點。
??“天，這尼瑪什麽情況？外麵難道是深淵地獄或者元素界麽魂淡！”他那殘缺不全的種族傳承裏很明確地告訴他，這種環境是地獄那群惡魔最喜歡的，其次就是火元素和熔岩元素，要不然就是半元素生命，總之人類是絕不可能呆得下去的。
??“你沒看直播？”布倫希爾德一邊隨手揮舞聖劍穩定著與主位麵之間的平衡，一邊疑惑地問道。
??“啥直播？”
??“回去找螢火城的居民要錄像帶，他們絕對有錄像。簡單點說麽……就是萃香和我剛剛在這裏打了一架，地球就變成這樣了。”
??熊明聽得目瞪口呆。打一架就變成這樣？你們是拿啥打的，核彈？
??“OK，我們走。”布倫希爾德收劍回鞘，抬腳穿過通道，聖鎖卷起呆滯中的熊明緊隨其後。
??“我們到底要幹啥？”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柯翊就說要還個人情。唔，山洞在哪兒呢……找到了！”
??還人情？還誰的人情？難道是……
??熊明突然打了個冷顫，有一種立刻逃走的衝動。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周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臉見她。當愛情中摻進了懷疑的雜質後，再純潔的人都會像白紙上的汙漬一樣醒目。
??他就是這樣一張白紙，而對方卻依然純白無暇。
??“這洞還真深。人類的小男孩，你自己下去還是我踹你下去？”布倫希爾德多猥瑣……不對是聰明一天使啊，早就看出來身後這家夥的膽怯了。柯翊要還人情，不把對身後那人送到地方怎麽算還上人情呢。
??“我，我自己下去吧。”血元素化的熊明深吸口氣，毅然說道。可惜他大概也就是說說，身上卻絲毫看不出來當初在七號避難所時的血腥和強硬，懦弱的就像個無卵之男。布倫希爾德和躍動紅蓮裏的眾人光看他在那磨蹭了，半天都沒蹭出去一步。
??“喂，你倒是下啊！”
??“那個，我在想怎麽下去的好。你看這洞這麽抖，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摔死……”
??“給我下去！”忍無可忍的布倫希爾德怒吼一聲，飛起一腳狠狠踹在熊明腰上。附著了天使聖力的攻擊輕易便擊中了無實體的元素，一下便將其踹進了洞穴。
??“你一元素生物竟然說摔死，死你妹的死啊，你他妹的根本就是不死的好吧！”王座女武神發泄似地吐了句槽，接著便飛進了洞穴深處。
??說真的，熊明這貨縮起卵來智商反而直線上升，竟然想出了把自己分散成無數血珠貼在洞壁上避過天使然後再跑的策略。可惜他選錯了對手，人家開始和元素生物廝殺的時候血熊一族還是普通的熊呢。
??輕易便被識破的男孩被直接被聖鎖捆成了粽子，拖著一起向下飛。布倫希爾德麵上沒什麽異樣，心中的八卦欲卻正在熊熊燃燒。
??“嘿嘿，這男的這麽害怕下去，難道下麵是他老相好？嗯嗯，絕對沒錯，這貨當初絕對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結果現在沒臉見人了，肯定是這樣！唉，他也真笨，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的。”這邊的王座女武神在心中編織著一個關於負心漢良心未泯無顏再見未婚妻的狗血故事，那邊的當事人心中卻一片空白。
??離得越近，就越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隻是再遠的路都有盡頭，更何況天使的速度本就奇快無比。沒過一會兒，他們便一前一後來到了洞底。一個捂著肚子的女孩低頭倚靠在溫熱的洞壁上，聲聲強行壓抑的痛苦呻吟不自覺地溢出嘴角。原本柔順的黑發現在亂糟糟的像團灰色雜草，因為主人已經很久都沒再整理過它們。衣服上滿是灰塵，髒的根本辨認不出顏色，露在外麵的皮膚也是一樣。
??聽到羽翼扇動的聲音後，少女勉強抬起頭。長發披散，那張曾經美麗的臉因疼痛而扭曲得可怖。無神的眼睛自動略過了布倫希爾德，定格在她身後那團辨認不出形體的鮮血上。
??“小明？”屬於人類的神采重新出現在眼眸之中，連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的劇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鮮血球劇烈地翻滾著，一個音都沒蹦出來。
??他，依然隻是當初那個自卑的膽小鬼罷了。
??少女嘴角彎起一絲毫無生氣的弧度，雙眼死死地盯著布倫希爾德，話音裏滿是殺氣：“你，囚禁了小明？”
??布倫希爾德差點沒被冤死，尼瑪要是沒有我這貨早沒影了好不好，怎麽現在還怪上我了啊魂淡！
??她索性鬆開聖鎖退到後麵，伸手一引，示意“你隨意”。尼瑪的愛咋咋地吧，反正我把人帶到地方了，柯翊那個欠對方的人情應該也還上了才對。
??“小明，不想跟我說話嗎？”少女強忍著劇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身體上的痛苦越來越強，也許是因為心也在痛的緣故。
??鮮血球不停變換形狀，也不知道熊明那貨到底猶豫什麽。可能他心中想了很多，但激蕩的情緒讓他說不出話；也可能他大腦一片空白，隻有情緒在劇烈起伏。
??“這樣也好……還算不錯的結局。”少女喃喃自語，空氣不自然地波動起來。
??一直關注著這裏的柯翊立刻說道：“布倫希爾德閣下，她要自殺，快點阻止她！”核心螺旋聖殿有遠程實時通訊的功能，但那必須要暗魘權杖在場。可惜高傲的權杖小姐一直呆在許天時身邊，從未離開過半步，這個功能也就沒怎麽用過。
??布倫希爾德聞言立刻抽出聖劍，打算用劍柄敲暈對方。
??“啊——”淒慘的哀嚎從少女口中發散而出，音波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向四周擴散，擊碎了沿途碰到的一切。毫無防備的布倫希爾德當場中招，隻感覺自己的王權縮影蠢蠢欲動，大有立馬衝出來幹掉對方的意思。
??“柯翊，這是女妖哀嚎啊魂淡！你確定她是要自殺？不是想幹掉我們？”狼狽不堪的王座女武神將一動不動仿佛驚呆了的血球一劍拍才出洞穴，緊接著自己也飛了出去。這麽小的地方施展不開，有些束手束腳的。
??少女捂著腹部，雙腳在某種不明的力量下離開地麵，流星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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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看到對方不是要了結自己而是發出了攻擊時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對自己一向很自信，事實證明她的猜測通常也和預言不差多少。從小到大，她計算錯誤的事情隻有三件。
??一是當初逃出研究所時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和熊明失散，以致失去了一個——現在看是兩個——強力保鏢的事。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有那次失散也就不會有後來與超紅蓮團的相遇，其後的很多事就都不會發生了，不是麽。
??二是對原始螺旋力估計錯誤導致超紅蓮團分散，自己隔了很久才和許天時再次相遇。這個倒真不能怪她，她那時候就是個普通人，得自帕秋莉的知識還以元素精靈魔法為主，對各種毀天滅地的特效完全沒有實感。
??三就是前段時間的相遇，徹底算錯了許天時他們的反應。其實這個也不是她的錯，而是因為某些黑手那外掛簡直是發瘋了似地各種開，不然超紅蓮團的實力至於提升得這麽變了個態麽。
??剛剛發生的事算是第四件。按照她的推測，周舟會因為愛情而奮不顧身的想要救出淪為試驗品的戀人，相遇後又因為心中對自己失去貞潔的愧疚而自殺。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預料，她不僅沒自殺的樣子，反而有要幹掉熊明趨勢。
??“這不科學啊，難道她已經瘋了？不對，言語和思維邏輯還在，不可能是發瘋。那就是因為受傷想要和熊明一起死？這不符合周舟的性格。從她的所作所為來看，她不是那種會拉著戀人一起殉情的人，而是為了戀人的幸福能付出一切的理想主義者。”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她動手的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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