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這是瀧祖?”有人就這麽說了。
“瀧祖?那來的這號人哪,怎麽旁的人都沒有聽過。”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擺擺手,“你們這年輕的一輩不知道啊,在我們初入江湖的時候,這瀧祖可是名震江湖,無人能敵啊,可惜不久就消失無蹤了,外人傳他死了,沒想到還活著嗎?”
邵渝碰了碰聶武城,“將軍,這人很厲害嗎?你聽過嗎?”
“也就那樣吧,聽倒是聽過,沒傳的那麽玄乎。”
台上的瀧祖正好看見了離擂台很近的聶武城,表情驚喜,飛身而下,上前扒拉聶武城的肩膀,聶武城嫌棄的閃身躲過。
瀧祖不以為然的大笑,“小子,那時候看見你的時候就想和你過兩招了,來來來,如今我們名正言順的打上一場!”
聶武城無動於衷,“我不打,你找別人去。”
“哈哈哈,你這黃毛小兒,莫不是怕老夫了,莫擔心,老夫會讓著你的。”
聶武城最討厭別人激他,他坐的更穩了,“不去,你很煩。”
瀧祖與聶武城軟磨硬泡了許久,隻可惜聶武城油鹽不進,說什麽都鐵了心的不去。旁邊的所有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這少年郎可真是夠狂妄的啊,瀧祖這麽說,他都不願意上去。
瀧祖也有些惱火了,他看了眼旁邊的邵渝,出其不意的一把他揪到了擂台之上。“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老夫如此懇求於你,你卻百般推辭,這是你的好友吧,你要是想救他,就來和老夫打一架!”
聶武城:“……”真是個幼稚的死老頭,而且他什麽時候懇求自己了,明明就隻是威逼利誘而已。
聶武城繼續坐在原位不動,甚至閉上眼睛打起了盹。邵渝雖然被抓了上來,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他看了看瀧祖道,“前輩,武城就是這個樣子,你越激他,他越不做。”
瀧祖看了看邵渝,“那該如何。”邵渝靠近瀧祖,低聲幾句。
瀧祖有些疑惑,“這可以嗎?”
邵渝點點頭,“自然可以。”
瀧祖有些疑慮的衝著台下大聲喊道,“想必你這黃毛小兒睡覺都……流口水吧!哈哈哈……嗝。”
聶武城倏然睜開了眼睛,飛身略了上台,抽出腰間軟劍“劈裏啪啦”就跟瀧祖打了起來,邵渝了然於胸的從旁邊台階上穩穩的下了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聶武城很久之前,有一次睡覺的時候太累了,第二天起來,他的枕頭因為流口水而沾濕了,聶武城黑著臉一個人把枕頭洗幹淨了,雖然聶武城什麽也沒說,但是邵渝知道聶武城對此事是耿耿於懷,一直記在心裏麵,誰說他他就跟誰急。
瀧祖自然也不例外。聶武城招招必殺,瀧祖躲躲閃閃,兩人倒也打的難分難舍,正在台下眾人看的津津有味之時,不知人群之中,不知誰忽然爆出一句,“殺人了!”
後麵傳來一陣尖叫聲,因為事發突然,毫無準備,眾人瞬間慌了手腳,場麵一時混亂不堪,眾殺手伺機埋伏在人群各處趁亂殺人,不論男女老幼。
聶武城與瀧祖停下打鬥,皆眉頭緊鎖,一個殺手飛身上來與聶武城纏鬥在一起,邵渝並沒有擠在人群之中,而是立刻向人群外跑去。
一個殺手砍殺一路,直直向著邵渝而來,聶武城正被纏著暫時難以脫身,轉頭就看見一個殺手舉刀砍向邵渝,邵渝彎腰一滾,躲了過去。聶武城看見這幅情景,如同火燒眉毛,目呲欲裂。
這個纏著聶武城的殺手,武功高強,與聶武城打的甚至是難舍難分,都快成了平手,根本無法一下子就斬殺此人。
就在邵渝要被殺了的時候,瀧祖卻下了台,一腳踢開那個殺手,殺手被踢得老遠,趴在地上起不來身,然後被瀧祖把雙手翻折,擰不過來,疼的幾欲打滾。
聶武城這才放下心來,專心與眼前的殺手打在一起,聶武城一劍劃破殺手的胳膊,挑飛他的武器,橫劍就一下子就抹了他的喉嚨,殺手頓了一下,瞳孔一張,仰倒在地,血流一地,聶武城上去扒開已死去的殺手的口罩。
此人正是之前主持武林大會的風度翩翩的男子,不久前還在那裏談笑風生,不久後卻翻臉不認人,殺人如麻,最後成了一具沒人會去在乎的屍體。
一條可憐的繁玥閣的狗。
聶武城站起身來,果然,繁玥閣的確不懷好意,通過此次武林大會來達到清剿武林中反對他的人並且趁亂殺了自己的目的,真是狼子野心啊。
聶武城看了眼屍體,轉身下台,來到邵渝身邊,“沒事吧?”
邵渝冷靜的搖搖頭,“不用擔心,我沒有事,多謝這位前輩相救了。”
聶武城看著瀧祖,低下頭,“多謝前輩仗義相救。”
瀧祖被聶武城無禮慣了,此時聶武城這麽客氣,反而有些不適應,“小子,老夫之前欠了你一個人情,如今就是還情罷了,兩不相欠了而已。”
蜀繡門中屍骸遍地,血流成河,一開始,眾人雖然慌張,可大家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反應過來以後,就和那些殺手打了起來,死了幾個殺手,大多數的都已經跑了。
官府的人在知道事情之後,就立刻趕了過來,緊張的做著後續處理,把受傷沒死的通通抬到了各個醫館之中。其實,對於江湖上的糾紛,朝廷自古以來就不好插手,雙方的關係都有些僵。
江湖人士罵朝廷為官者是鷹犬走狗,朝廷裏的人也瞧不起江湖人。就算此次蜀繡門傷亡巨大,官府也就隻能救救人,很難查清楚凶手。
“武城,這是繁玥閣做的嗎?”邵渝皺起眉頭有些不忍心的問。
“都是他們的手筆。”聶武城冷冷的答道。
“繁玥閣?什麽玩意?”瀧祖在金光寺頂層困了數十年,對於外界的改變一概不知。
邵渝就將繁玥閣大致敘述了一遍。
瀧祖恍然大悟,“哦!這不是當年的天下樓嗎,販賣情報,雇傭殺手。對了,繁玥閣閣主是誰啊。”
邵渝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前輩,你現在準備去哪兒啊?”
瀧祖愣愣的道,“老夫在那頂上呆了那麽多年,錢財早在之前就沒有了,現在就在破廟裏麵呆著。”
聶武城:“……要不然你就和我回去吧,有吃有住,大魚大肉。”
瀧祖:“……你莫要糊弄老夫,你怕不是另有陰謀。”
聶武城點點頭,絲毫不掩飾的承認自己的確另有目的,“現在太亂了,我身邊的人功夫雖然好,卻難與高手一戰,這幾次三番的刺殺,就可以看出他們要致我們於死地,我倒無礙,我隻是擔心邵渝,你來了之後,就好好保護邵渝,我也好放心辦事。”
“老夫可是名震江湖的瀧祖,你竟敢如此使喚老夫,把老夫當侍衛來用……”
“一個月五十兩銀子。”
“……也好,老夫就幫你一把。”
邵渝:“……”果然人都要為五鬥米折腰嗎……
三人重新回到了客棧,邵渝想起了聶蓮城,有些焦急,“武城,蓮城呢?不會出事了吧。”
聶武城淡然一笑,“不用擔心,我昨日怕她在武林大會上惹禍添麻煩,就在她昨晚的膳食裏麵加了些藥,差不多要睡到中午才會醒,你看,我真是有先見之明,還救了她一命。”
邵渝感到無言以對,“……武城,蓮城醒來之後,怕連屋頂都要掀了。”
聶武城冷靜的繼續走,“她不會知道的。”
瀧祖在客棧裏麵東看看西瞧瞧,對於外麵的事物還是感到有些好奇,他在廚房搶出來一隻油光膩膩的雞腿出來啃,夥夫一路追了出來,“你這小偷!”
瀧祖指了指聶武城,“他會給錢。”
夥夫自然認識聶武城這位闊綽的住客,他有些猶猶豫豫的走上前,“客官,是你給錢嗎?”
聶武城點點頭,“是,那老頭是我鄉下的一個親戚,腦袋不好使,那沒有見過世麵,多擔待了。”
夥夫打著哈哈,“自然,自然。”然後就離開了。
瀧祖不滿的幾步跳到聶武城麵前,“你這黃毛小兒,敢這麽編排我,當年皇上讓我去宮裏頭做客,我都給拒絕了,你敢說完沒有見過世麵?”
聶武城不以為意,“多少年的事情了,你還牢牢記在心裏,嘖。”
聶武城重新給瀧祖安排了一個廂房,然後就和邵渝一起回了屋。邵渝對於之前的那場殺戮仍心有餘悸。
“將軍,繁玥閣如此殘忍手段究竟為了什麽啊!”邵渝握緊拳頭。
“為了他的狼子野心,繁玥閣的人既然想稱皇為帝,他也會想一統江湖,江湖與朝廷自古以來水火難容,江湖中人又怎會聽命於朝廷,所以繁玥閣此次就是為了肅清江湖上的一些老刺頭頭。今天在蜀繡門死的,可都是對朝廷恨之入骨的人哪。”
“還沒有當上皇帝就想著一統江湖了?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邵渝憤憤不平道。
“就是因為這樣,不管是蘄王還是繁玥閣才那麽想殺了我而除之後快,因為我擋了他們的路,他們如今幾次沒有得手,到後麵則會不擇手段了,所以我讓瀧祖來保護你,你以後切記不讓獨自出去,聶蓮城我也會看住她的。”
“那聶夫人,聶老爺呢?”邵渝很是擔心。
“我爹不管多老,他都是一個十分有手段,有能力的人,他早就有所察覺了,況且京城之中守衛森嚴,不會出什麽事的。”
邵渝聽聶武城這麽說,放下心來。
聶武城歎了口氣,“當初就和你說了,不要留在我身邊,讓你好好留京趕考,你偏不停,如今是危險重重啊,你幾次都差點死了。”
邵渝不高興的皺起眉頭,“我這命是你救的,你既然救了,還能甩掉不成,我甘願留在你身邊,就算死了也是好的,要是你都不要我了,我與那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分別。”
聶武城趕忙摟過他,“知道,知道,這些我自然都是知道的,是我說錯了話。”說著,親了親邵渝的眼角。
邵渝臉一紅,反摟著聶武城親作一團,兩人蜜裏調油,膩膩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