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天微黑時,匈奴大營就一片寂靜了。沒辦法,他們不趁早睡,等漢軍鬧騰起來了那就睡不著了。這時,漢軍營門卻悄然大開,一支軍隊悄悄摸了出來,繞至左側之後潛伏了下來。
天黑了,夜幕降臨,一輪明月散發著清暉,冷冽的風四麵刮來,令人瑟瑟發抖。照例,今晚的漢軍大營中,新兵們又在自家軍官的指揮下,開始了喧騰。鼓號聲,喊殺聲,旌旗搖擺,人影晃動,熱鬧得很。
聞得動靜,匈奴人嘟囔著罵了一聲漢狗,翻了個身,又開始呼呼大睡。而守夜的匈奴士兵們,更是不以為意,隻聚在火堆處,偎依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水來抵禦這冬夜的寒冷。
月色下,出營的漢軍,踏著鼓聲,在軍官的帶領下,銜枚疾走,向著前麵黑乎乎的匈奴大營摸去。到了指定地點,指揮官吳亮就把李廣喊了過來,低聲道:“李廣,等會營中火起,你就負責射殺匈奴軍官,明白沒有?”
李廣點了點頭,月光下,眼眸閃閃發光。見李廣點頭,吳亮不再多言,就躬著腰,帶著這一曲人向前摸去。漢軍大營中,周灶以下諸將校,都是披掛整齊,隻待吳亮偷襲得手,匈奴營中火起,他們就會領軍一齊出擊,假戲真唱,以圖一舉徹底擊潰匈奴部隊。
離匈奴營越來越近了。匈奴人紮營不像漢軍,營前還有壕溝、鹿角。因為匈奴人都是騎兵,要是挖了壕溝,進出行動就沒有那麽方便了。他們的營地,也隻是簡單圍了圈柵欄,然後派了守夜的士伍在柵欄旁邊防守罷了。
匈奴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放牧為生,逐草而居,說他們是天生的騎士沒錯,說他們弓馬嫻熟也沒錯。但說他們多有紀律性,那就是個笑話了。曆史上漢軍對匈奴,很多次以少擊多還能獲得勝利,原因之一就是漢軍的紀律性要大大強於匈奴。
漢軍鬧了這幾日,守夜的匈奴兵早就失去了警惕性,隻以為漢軍是虛張聲勢,不會來攻。加之天氣又比較寒冷,其他人都躲在溫暖的大帳內舒舒服服的呼呼大睡,隻有他們倒黴的在外麵喝西北風。所以他們也就徹底放飛自我了。三五成群的聚在火堆這裏,喝酒取暖。
黑夜裏,明亮的火光,把匈奴人的身形照得格外清晰。吳亮輕喝一聲:“射!”頓時無數支箭就攢射而出。這種集火打擊,讓匈奴人頓時死得不能再死。
漢軍前方總共五個火堆,一輪箭雨打擊過後,慘叫聲迭起,五個火堆處的匈奴人,全滅了。一連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打破了黑夜的寂靜。營中睡眠不深的匈奴人立馬就驚醒了過來,紛紛翻身起來,披上長袍,抄了刀就往帳外衝。
與此同時,吳亮鏘的一聲,撥出劍來,高舉在手,虎喝一聲:“隨我衝!”而後就一個縱身,向匈奴營地竄了出去。身後,無數漢軍健兒,提了兵刃在手,跟著吳亮就往前衝。
留在原地的弓箭兵們,卻交給了李廣指揮,此時他們的箭頭之上,已經綁滿了正在燃燒的引火之物,李廣一聲令下,無數支火箭就點亮了夜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落在了匈奴營地當中。
一百支箭,隻要有一支在燃燒,就算成功了。火箭給敵人帶來的心理壓力,遠勝於它的實際傷害力。數輪火箭之後,匈奴營地的火苗,逐漸竄了起來。
剛開始反應過來的匈奴兵們,剛衝了出來,迎麵就撞上了吳亮率領的漢軍。一邊是蓄勢而來,在奔跑中不斷調整姿勢,此時衝鋒之勢已趨近完美。一邊是慌亂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兩軍相撞,結果可想而知。
第一批衝出來的匈奴兵們,被吳亮率部迎頭一擊,血花四濺,慘叫連連,頓時地上就是殘肢斷塊四散而落。
吳亮狠狠一劍斬落,然後一腳踢開一個攔在前麵的匈奴兵,咆哮道:“左官前去放火,右官跟我來!”
隨著吳亮的一聲令下,左官的百將,就帶著人去放火去了。李廣在後麵,看著匈奴營中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又借著火光,看著吳亮率部衝殺了進去,如宰豬屠羊一般大開殺戒,於是便下令不再放箭,免得誤傷友軍。自己卻是取了弓在手,隻在遠處覷準匈奴的軍官。
但凡看見匈奴的軍官在指手劃腳,呼喝連連,他就以冷箭射殺之。連發數矢,匈奴人終於也反應了過來。漢軍有射雕者藏在暗處以冷箭傷人。於是便不再有人敢冒頭了。得到李廣這邊強大的支援,吳亮那邊更是如虎入羊群。
在看到匈奴營中火起的那一刹那,周灶猛的就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道:“全軍出擊。”漢軍全體出動,席卷如潮。
當匈奴都尉徹底反應過來時,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如此一片場景:營中四處火起,自己的士兵狼奔豕突,像沒頭蒼蠅般四處亂奔亂竄。漢軍正列著整齊的陣形,踏著鼓號聲,有條不紊從容不迫的進行著屠殺。每一個敢於抵抗的匈奴勇士,都被漢軍輕而易舉的砍翻在地……
匈奴都尉頓時就紅了眼珠子,他咆哮著道:“上馬!上馬!出擊!”
身邊的一個校尉忙攔腰抱住:“都尉,都尉三思啊。我軍大勢已去,不能打了,趕緊撤,不然就來不及啦!”
匈奴都尉血充大腦,哪裏肯幹,校尉又忙道:“都尉,再不走,你要看著兒郎們都戰死在這裏嗎?人死光了,到時候,草原之上,哪裏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匈奴都尉這時候才冷靜下來,草原民族,從來都是不分親疏遠近弱肉強食,自己要是在這裏與漢軍拚命,勝負如何且不說,自己的下場是好不到哪裏去的。因為損失了太多兵馬,自己的部落實力大損,到時候就隻有被別人兼並的命運。或許打仗的時候別人不敢動手,回到草原之上呢?
還是保存實力,以待將來吧。一念至此,匈奴都尉就大吼道:“撤退!”
早就想著要逃跑的匈奴士兵們,聽到這個好消息,頓時精神大振,於是便不再與漢軍對抗,而是轉身扭頭就跑。這麽好的機會,漢軍哪裏肯放過。銜尾來追,殺得匈奴人仰馬翻,死傷無數。這才收兵還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