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好吃自插雙眼
“嘿？還六毛？你當你種的這些玩意是金子？”
杜有德一下炸了毛，指著爺爺冷笑道：“老梁，三毛，賣不賣你一句話，我忙得很。”
爺爺的臉色不大好看，我也很憤怒。
這是我們爺倆辛勤勞動的成果，竟然被這個奸商肆意踐踏，憑什麽？
沒了張屠夫，難不成還要吃帶毛的豬？
同理，沒了你杜有德，難道我這些菜就賣不出去了？
當下我便搶先開口，瞪著杜有德說：“不賣，你可以走了。”
杜有德嘿嘿冷笑了兩聲，然後招呼程偉上車，直接去了鄰村。
周圍十裏八村種菜的菜農不少，基本上都和杜有德有生意關係，這也是杜有德有恃無恐肆意壓價的原因。
攆走了杜有德，看著一排排整裝好的蔬菜，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爺爺歎了口氣說：“豆子，你打算咋弄，這菜兩三天不出，就會爛掉了。”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然後就開始把菜往屋裏搬，爺爺也沒有再說什麽。
晚上我照例練完拳，順手拿了根黃瓜坐在門檻上思索目前的困境。
我知道爺爺很擔心，斷了杜有德這條路，就算能夠聯係到新的主顧，估計也有好幾茬菜爛在手裏。
可天下烏鴉一般黑，沒了杜有德，還照樣有王有德趙有德之類的奸商出現。
想要一勞永逸，就隻有拋開中間商這一環。
如此看來，自產自銷是唯一的路。
有了決定，我便不再顧慮。
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才知道，我就不信這種沒有任何化學農藥殘留的蔬菜會賣不出個好價錢。
拿起黃瓜咬了一口，剛嚼了兩下我頓時愣住，這黃瓜怎麽和我先前吃的不大一樣了？除了原本的清涼爽口之外，竟然還多了甜絲絲的味道？
不止如此，這股甜絲絲的味道就像一股清流，順著喉嚨一直流入髒腑，整個身體都感覺十分的舒服。
我靠？
這是什麽情況？
為了證實到底是不是出現幻覺，我三下五除二將整根黃瓜吃完，果然，那種舒服的感覺就像是醇酒香茗一樣，久久不散。
這不是幻覺！
我心中驚駭之餘連忙回到屋中又拿了一根，隻是咬了一口之後就發現，除了清涼爽口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奇怪了……
我捏著黃瓜開始思考。
菜筐裏麵的黃瓜是正常的，並沒有那種沁人心脾回味無窮的味道，這說明黃瓜的變化應該是在我從菜筐裏麵拿出來之後到我吃之前發生了神奇的變化。
可這短時間我什麽都沒幹，隻是坐在門檻上，攥著黃瓜在想事情。
難道說……
我一個激靈，幹脆坐到地上，攥著黃瓜發呆。
我知道我這個樣子很傻逼，但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就算天天傻逼我也不在乎，畢竟那種甜絲絲的誘惑在我看來不亞於致命罌粟，讓人心馳神往，念念不忘。
如果能夠掌握這種蛻變竅門，依靠賣菜發家致富將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過了十幾分鍾，我試探性的咬了一口，頓時大喜。
果然如此！
隻要我拿著黃瓜十幾分鍾，它們就能夠發生蛻變！衍生出那種神奇的味道！
接下來我又試了幾根黃瓜，然後我將目標放到番茄上麵。
既然黃瓜能夠發生蛻變，番茄應該也能。
事實證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番茄在經過神奇蛻變之後，吃起來不僅甜中帶酸，更是多了一股香醇如牛奶的味道，和黃瓜相比更是別有一番風味，讓人咂舌驚歎！
這是一個讓人興奮乃至亢奮的結果，要不是現在已經深夜，我甚至有一種仰天大笑三十聲，問天下種瓜種豆舍我其誰的豪言壯語來。
隻是等我興奮完了，才意識到這其中還是有難關需要攻克的。
這麽多黃瓜番茄，要是一個個拿著等待它們蛻變，那我就算是不吃不睡也沒辦法完成吧，再說了，我還要修煉，到時候打不過漢奸頭那可是丟小命的大事。
正所謂樂極生悲，大概也就是這麽回事了。
不過我可不甘心，好不容易發現一個不偷不搶不違法的生財之道，怎麽可能放棄？
看了看周圍十幾個菜筐，我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首先將四筐四季豆擺成一個正方形，中間留出一個我能站立的位置，然後再把六筐黃瓜整理好擺在四季豆上麵，最後再把四筐番茄放在黃瓜上麵。
做好這些，我小心翼翼的跳到中間預留出的空地，這樣，我就能夠緊挨著這些蔬菜了。
當然了，這樣做不知道結果怎麽樣，但任何事情隻有試了才知道。
如果我本身是引起蔬菜蛻變的關鍵元素，那麽這樣做就一定能成！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於是我靠著蔬菜筐子，滿心期待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我就被這種特立獨行的睡覺姿勢打敗了，媽的，站著睡覺簡直比幹活還要累！
醒來之後我第一時間就是去抓了一根黃瓜和一個番茄開始品嚐。
為了判定這樣做的結果到底如何，我刻意抓取離我最遠位置的蔬菜，一口黃瓜一口番茄吃下去，我心中登時樂開了花，這他麽的簡直就是神跡啊！
濃鬱的甘甜和香醇味道讓我精神一振，頓時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將手中的黃瓜和番茄吃完，我推開一側的菜筐，回到我的小床上盤膝坐下，開始修煉。
這樣不僅兩不耽誤，而且還能夠完成最後一項測試，那就是這種蛻變效果是永久的還是有時限的。
如果是永久的，那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如果是有時限的，那要進一步確定這時限是多久。
由於心無掛礙，我很快便進入到了奇妙的境界，體內真氣在我的疏導下開始各歸各位，變得有條不紊，絲毫不再有先前那種氣息偶爾亂竄的跡象，我知道這是已經突破了煉氣第二層凝氣，接下來就是衝擊煉氣第三層禦氣階段了。
修行人禦氣，就好比帝王將相禦使兵卒。
或攻或守，或進或退，隻在禦使者一念之間。
帝王將相禦使兵卒是開疆拓土攻城拔寨，修行人禦氣則是拓經通絡，以達到以氣使力，氣至力出的目的，一旦達到了這個目的，也就到了煉氣第三層的禦氣境界。
雖然進展神速，可我不敢貪多，在突破凝氣之後，我便暫停衝擊下一個層次，鞏固已有果實。
畢竟我對修行還是懵懂無知，其中玄機隻有等到再見玉娘的時候向她請教。
東方破曉之際，我從入定中醒來，洗漱完畢就迎著朝陽煉氣吐納，然後練拳。
吐納煉氣即吐故納新，是貫穿修行人一生的功夫，傳說中吐納的最高境界叫做胎息，不以口鼻呼吸，宛如置與胞胎之中，當然了，這種境界我現在連想都不敢想。
至於練拳，爺爺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光說不練假把式，我也深以為然。
縱然你能舌綻蓮花，卻是被人一推就倒，那就一傻逼。
吃完早飯，在準備裝車的時候，我又嚐了一下黃瓜和番茄，發現那種甘甜香醇的味道依然濃厚，很好！
十四筐菜，外加一個小電子秤，這就出發。
看我準備走了，爺爺走過來說：“豆子，菜市場賣豬肉的老胡我認識，算是一個熟人，你到那有啥不好辦的事兒就找找他。”
我點點頭，發動三輪朝著鎮子上趕。
盤桑村距離大涼鎮也就一二十裏的路，很快就到了。
將車子一路開到鎮子東麵的菜市場，掃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叫苦。
偌大一個菜市場，竟然早已經被占的連屁股大的地方都沒有剩下。
這該如何是好？
而且一見我車子上裝了那麽多蔬菜，幾個菜攤子的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十分的不友善，就像是遇到了仇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賣肉的老胡在菜市場那頭，離的老遠，我也不能丟下車子去找他，幹脆就把車子往旁邊橫了橫先擺著，瞅著了機會再換地方。
緊挨著我的菜攤子是一個老太太擺的，她看我這架勢，就朝我說：“小夥子，那裏不讓擺的，當官的要抓。”
我笑了笑沒說話，菜市場菜市場，本就是一個亂糟糟的地方，哪有明文規定什麽地方可以擺什麽地方不可以擺的。
今天是星期天，雖然是上午，來逛菜市場的人卻不少，然而悲劇的是，這些人似乎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來到這裏就往裏麵鑽，就連我旁邊的老太太都有好幾單生意，偏偏我這個無人問津。
真是日了狗了……
看來非常時期必須行非常之事，我掏出手機打開錄音，衝著話筒說了一段話，然後將音量調到最大，放在身邊重複播放。
“神秘蔬菜，先嚐後買，不好吃自插雙眼！”
“神秘蔬菜，先嚐後買，不好吃自插雙眼！”
不得不說，這廣告效果還是十分震撼的，聲音一出，立刻將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隻是，這目光怎麽都像是釘子一樣朝我這裏紮？
“還神秘蔬菜，我看是中毒菜吧，估計是連菜販子都不敢要的那種！”
“看來是想錢想瘋了，什麽屁話都能吹的出來。”
“就是就是，胡謅也不帶用腦子的。”
這些人不僅朝我瞪眼，還各種言語挖苦嘲諷，弄的我真想拿根黃瓜插死他們。
“哼，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們這幫凡夫俗子！”
我不忿的嘟囔了一句，索性把頭邁向一邊，這幫碎嘴的家夥們，總有你們顫抖的時候。
隻是我這一扭頭，就看到三輪車後軲轆位置躲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