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車燈,讓阮晴的視線,有一瞬的盲區。
停下來的車子裏,墨色車窗緩緩落下,一個彬彬俊雅的男人,揚著笑意,看向她,“怎麽一個人落單了?”
阮晴這才看清,這男人是任宸修。
“你不是出國了嗎?”
記得他好像說要下個月才能回來的,怎麽這才幾天就回來了。
任宸修笑望著她,頓了下,話裏帶著打趣,“想你了啊。”
阮晴翻了個白眼,沒理他,朝著前麵走去。
任宸修的勞斯萊斯緩緩往前開著,追著她的步伐,“開玩笑的,那邊的工作臨時有情況要暫時擱置下,所以才提前回來了。”
“這裏到你家還需走十來分鍾呢,上來吧,我帶你一程。”
阮晴沒理會他,兩手插兜的在前麵走著,“不用了,謝謝。我想一個人走走。”
隻見,任宸修將車子停靠在了一旁,下了車來,說著,“正好,我也想走走了,一起吧……”
他這話剛說完,就看到她突然攏了攏衣服,撒腿就往前跑去。
任宸修楞了下,看著這個卯足了勁兒往前奔跑的小女人,倏爾失笑了聲,搖了搖頭。
阮晴一口氣跑回了家裏,彎著腰大口喘息著,看了看後麵的男人沒有追過來,才朝著屋裏走去。
回去後,她去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容靖皓和容靖瑤,也回了屋子裏去。
習慣了兩個人,猛地她一個人,總覺得不知道該幹什麽,去洗了澡就上了床去,也睡不著,趴在床上看了會兒電視,發現沒意思,又拿起手機看著。
倏然,收到了條信息。
“怎麽跑了,怕我不成?”
任宸修發來的。
阮晴看著這條信息,發著楞,自從發生那件事兒,她覺得該回避著點他,盡管現在容皓川不在,她也不想再做出會什麽讓容皓川誤會的事。
“任先生,我是有夫之婦,避點嫌,還是有必要的。”
她回了句,就把手機放下了。
從抽屜裏翻出了一本相冊,裏麵有兩個孩子小時候照的,還有她跟容皓川一起的合照。
很快,叮的一聲,手機信息提示聲,又響了起來。
“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我的氣?”
阮晴看了下,沒有回,把手機又放下了。
翻看著手裏的相冊,當翻到容皓川的相片時,唇角不自覺的揚起抹幸福的笑,雖然容皓川不怎麽喜歡照相,但是她還是每去一個地方,都愛拉著他自拍兩張,留個紀念。
“怎麽樣才肯原諒我?”
任宸修的信息又發了過來,她望了眼手機,歎了聲,拿起手機回複著:
“我原不原諒,有那麽重要嗎。”
她又不是他的誰,何苦非要讓求她原諒?
“重要。”
“因為,這是我做的為數不多的錯事,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諒,我這輩子心會難安的。”
阮晴看著他回複的兩條信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放下了手機,將相冊合上放回了抽屜裏,準備睡覺。
過會兒,手機又響了下。
“睡了嗎?打開窗子看看。”
阮晴疑惑的凝了下眉,窗子?
她掀開被子,朝著窗戶邊走去,將窗簾拉了開,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若隱若現。
又去另一邊的抽屜裏,把望遠鏡翻了出來,望向對麵。
猶見,對麵放著一整排的畫板,畫板上似乎用夜光顏料勾勒出了一幅圖案,待她仔細一看,倏爾笑了出聲。
如果單獨看一幅畫是看不出來的,但是連起來看,卻能看出來,是一整幅的海景,有帆船,海浪,海鷗,地平線,還有橙紅色的唯美夕陽,被他用獨特的方式畫了出來。
意境很美,不愧是個畫家。
隨即,任宸修的電話打了過來。
“看到了嗎?我今天看你心情不太好,現在好點了嗎?”任宸修也站在對麵的樓上,望著對麵。
阮晴笑了聲,不管怎樣,他能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哄她開心,他也是有心了。
“好點了。謝謝你。”
“你該多交點朋友的,就算容總不在,你可以過的豐富多彩,這樣就不會很孤單了。”任宸修徐徐說著,看的出來,她的不開心是因為容皓川。
阮晴靜默了下,還是沒逃過他的雙眼,她忽而想到什麽似的,拿望遠鏡看著對麵,“不對,你那房子還在裝修,窗戶都還沒按,怎麽能住人呢?”
電話那邊安靜了會兒。
“……我喜歡在空曠的房子裏找靈感,這樣,畫出來的畫,才會有我想要的感覺。”任宸修四兩撥千斤的說著。
“哦。”阮晴說著,還是覺得不對,“那你也不能在那裏睡覺啊,你還是開車去住外麵的酒店吧,回頭我會讓人先把屋子的基本裝修做了。”
任宸修沒在意的笑了下,說著,“你忘了現在有帳篷這個東西嗎,在野外我都能睡,這裏當然也能睡了。”
“房子裏我早就備了帳篷,放心,凍不著的。”
原來是這樣,阮晴呼了口氣,畢竟是她的業務範圍,“嗯,不早了,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阮晴把望遠鏡放到了桌子上,拉上了窗簾,伸了個懶腰,朝著床上走去。
這一覺,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醒來後,阮晴去喊容靖皓和容靖瑤起床去上學,她則是去樓下幫譚姨準備早餐。
趁著時間還早,她給容皓川打了個電話,知道他還應該沒開始忙。
“容狼,吃早飯沒啊?”阮晴看了眼吃早飯的孩子們,走至了廚房去打電話。
“剛吃過,你呢。”容皓川熟稔動聽的磁音,在那邊響起,這聲音卻仿佛一下子把阮晴的心給揪了起來。
阮晴咬了咬唇,吸了口氣說著,“吃過了,容狼,我想你……”
電話那邊沉默了少許,“這邊的事有點棘手,估計還要一個多星期。媳婦兒,再忍耐下,好嗎?”
阮晴嗯了聲,嘴角扯起了絲牽強的笑,“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說,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我想你這頭狼了!”
蘧然。
容皓川啞笑了聲,低柔如春風的聲音說著,“我也想你這頭小羊了,等著,等我回去一定把你吃幹抹淨,讓你知道我這頭狼,不是徒有虛名!”
阮晴聽著他的聲音,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對他的思念,對著電話親了口,掛斷了。
把孩子們送去上學後,她讓方剛直接送她去了公司。
“小晴,你這麽早就來了?你也知道合作方的事了嗎?”秋婷也已經到公司了,看到她來了,還以為她也一早接到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