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川朝著阮晴走了過去,蹲下將這母女倆都抱進了懷裏,朝阮晴輕聲問著,“媳婦兒,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阮晴別開臉,擦掉眼淚,站了起來,“瑤瑤自己去玩兒,媽媽有事跟爸爸說。”
容皓川望著一臉認真的她,也站了起來,跟著她走出了房間。
“怎麽了?”他走進房裏,關上了門問著。
這兩天剛剛恢複了過來,怎麽看起來好像又不高興了。
“我去看我媽了……她被人打了,手臂上都是傷,別的地方看不到,不知道有沒有。”阮晴說著,眼眶又泛起了眼淚。
聞言,容皓川立時皺起了眉,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拿著手機去陽台上打電話。
大約十分鍾,他走了出來。
“容坤查了,說的確兩個女囚犯打架,誤傷了你母親,現在已經把她安排到了單獨的房間去了,這種情況不會再發……”
“不。”阮晴打斷了他的話,她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說著,“不可能是那麽偶然的事兒。”
“我會查的。指正你母親的證人,我已經找到了他的住址,馬上就會線索的。”容皓川說著,皺眉望著看起來情況很不好的她。
阮晴閉著雙眼,苦笑了聲,“容皓川,你能不能現在就把我媽救出來?你不是答應過我,會保護我跟我媽的嗎?你能不能現在就把她弄出來?”
“阮晴……”
“你能不能——你告訴我你能不能!”她突然大吼著,這些日子,她可以規避的情緒,突然都積攢到一起爆發了出來。
她也想跟容皓川好好過,她也想不去想那些事,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逼著她不得不去想了。
容皓川定定的望著她,深邃的眸緩緩眯緊,“好,等我回來。”
話落,他轉身打開門,離去。
阮晴抱著雙臂慢慢坐到了地上,無力的癱軟在地,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麽去逼容皓川,別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到,但是這種事兒,他畢竟隻是一個商人,她這麽做太強人所難。
她也知道容皓川一直在盡力調查,盡力和容嶽對抗,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
她害怕阮芳萍在裏麵會再出事,萬一有點什麽事兒,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
容皓川從鬱金宮出來,獨自開著車,去了容宅。
“皓川,你回來了?”方靜慧看到他回來,笑臉相迎的走了過去,卻看到,他麵無表情的朝著樓上走去。
書房裏,蘭彤正在給容嶽翻譯英文書,突然門開了,蘭彤看到是她,忙站了起來。
“出去。”容皓川看也未看蘭彤,冷聲說著。
容嶽看著他把女兒趕了出來,啪的聲,把書放在了桌子上,“說吧,回來幹什麽!”
容皓川拉過椅子坐在了容嶽對麵,第一次,他見麵沒有叫爸,他多年來的熏陶,最起碼的禮儀,他第一次未做到。
容皓川點了根煙,深深的抽了口,“爸,今天你讓崔管家找阮晴,又說了什麽。”
容嶽摘眼鏡的動作一頓,從抽屜裏拿出眼鏡布擦拭了下,說著,“我找她做什麽?你能不知道嗎。”
“是嗎。那麽,爸的意思,是決意想把她從我身邊趕走了?”容皓川淡沉的口吻說著。
容嶽把眼鏡擦好放進了眼鏡盒裏,咳了聲,“兒子,容家的媳婦,不可能是殺人犯的女兒,更加不可能是我們容家仇人的女兒。”
“爸這幾年也想了很多,但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憑什麽她阮芳萍做了對不起我們容家的事兒,還有臉把女兒送進我們容家享福?”
容皓川又抽了口煙,抬眸看向他,“說那些有什麽用嗎?當初同意的也是你們,如今她是我兩個孩子媽,您卻又要把她從我身邊趕走,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更何況,這四年來我跟阮晴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現在,不是她走不走的事兒,而是就算她要走,我也不會放手!”
“你!”容嶽望向他,用手輕拍著胸口,“皓川,這個世界上好女人多的事,以前是爸錯了,咱容家的實力,你就算娶個王室的公主也不成問題!這就算爸求你了,成嗎?”
容皓川將手裏的半截煙熄滅在了煙灰缸裏,淡淡笑了聲。
“這麽看來,爸您執意要如此了。明天,簡潤會正式成為我嶽母的律師,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可以推翻那個證人的證詞。”
“今天我來找您,完全是因為您是我的父親,以前是你教我,血濃於水,說這個世上唯一不會背叛的就血脈親情!”
“但是,如果你執意要這麽做,就別怪我這個做兒子的,與您對簿公堂,不留情麵。”
說完,他站了起來。
“容皓川!你是我兒子,不是她兒子,你真的要為了個女人,和你老子決裂嗎?!”容嶽站了起來,朝著容皓川的背影大吼著。
容皓川的手已經碰到了門把手,涼涼一笑,“爸,決裂的不是我,而是您。是您非要逼著我在最愛的女人和您之前做選擇。”
“這輩子,我已經為了您虧欠了她一次,那一次,差點讓她把命搭進去。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會選她,不管發生任何事情。”
說完,他擰開了門把手,開門離去。
門口,蘭彤定定的站在那裏。
“好好勸勸爸。還有你,好好跟偉澤相處,別浪費我……最後的一番苦心。”
容皓川連看她一眼也未,徑自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鬱金宮裏。
容皓川回來後,打開臥室一看,床上空蕩蕩的,再看那陽台上,一個拿著酒瓶借酒消愁的女人,對著窗外的明月,獨自對飲。
“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陪你。”
他去取了高腳杯,走了過去,拿過墊子坐在了地上,從她手裏抽過酒瓶,自己倒了一杯。
阮晴回過神來,看向他,不說話,隻是望著他。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沒法子一時半會把嶽母弄出來,但是,給我一個星期好嗎?”容皓川拿著杯子跟她碰了下,喝了一口說著。
阮晴移開了看著他的視線,看向了窗外的那輪已經好似一張快拉滿弓的明月,端起酒喝了口,依舊沒有說話。
“媳婦兒,我知道你心裏苦悶,想打我,罵我都可以,別憋著。”容皓川說著擁住了她的肩膀,自責的說著。
有時,他真的恨自己,為何不能未卜先知,把這些事情全都避免。
避免她受這種折磨痛苦。
“明天就是西山區的招標日了,你努力了那麽久,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你的公司考慮考慮,別這麽消極,好嗎?”他勸說著,俯首吻了吻她的發絲。
阮晴端起酒杯,將僅剩的紅酒喝了幹淨。
她深吸了口新鮮空氣,望著那輪明月,感覺手裏的酒杯又被倒上了。
“喝了這杯,就睡吧。”容皓川柔聲說著,也往自己杯子裏倒了些。
阮晴轉眼又把手裏的猩紅液體喝完了,這次正好,腦袋暈暈乎乎的,也輕鬆了許多,她看向身旁的男人,“……抱我起來吧……”
“好,我們去睡覺。”他說著,將她抱了起來,朝著床上走去。
阮晴躺好後,感覺他又起身離開了,很快,他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條溫熱的毛巾。
他知道她這樣沒心情洗澡,於是幫她把臉手都擦了幹淨。
“好好休息吧,別想那麽多了。”容皓川這才上床,將她摟進了懷裏。
阮晴借著酒勁兒,嗅著他的溫暖好聞的味道,才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