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媳婦,怎麽了?”
容皓川正在開會,剛剛有電話進來他都直接掛了,但是看到是她,他幾乎沒猶豫的就接了。
阮晴一個人坐在病床上,雙腿盤膝的望著窗外的一輪明亮的圓月,吸了口氣,忍住了想哭的衝動,“別叫我媳婦,做你媳婦這麽累,我還是不做的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
容皓川示意了會議先暫停下,拿著電話走出了會議室,“怎麽了,生氣了?”
聽著他溫柔的聲音,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一刻,她不想再那麽懂事,因為做個懂事的女人很累,很累。
“容皓川,你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她徑自問著。
“我盡快。小晴,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還是哪裏不舒服?”容皓川緊聲問著,聽著她的聲音,能感覺的出來,她在哭。
阮晴吸了吸鼻子,抽了張紙巾擦拭掉了眼角的淚,“容皓川……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希望你在我身邊?”
“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
“每次出去,看到別的女人懷孕,都有丈夫在身邊噓寒問暖,我的心就好痛……”
“我好嫉妒她們!”
“現在,我好害怕,因為我怕突然間要生了,你又不在我身邊!我怕我會沒有勇氣……”
他光是飛回來都需要十幾個小時,她如果真的要生了,等他回來,也早就生完了。
阮晴不知道容皓川有沒有在聽,她發泄完後,就自顧自的把電話給掛斷了。
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明月,失神著。
知道自己任性了,可是,這種情緒,她不想在壓抑。
好像不知不覺間,和他在一起後,不知不覺的改變了,變得有點不像以前的那個自己。
另一端。
容皓川背靠在會議室的牆,望著手機上她發過來的信息,深邃的眸裏凝結著一股痛意,仿佛一把把刀刃插在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容總,董事們還在等你開會……”
趙助輕聲的提醒著。
容皓川把手機塞回了兜裏,抬眸時,眼中的複雜情緒已經掩藏在了心底,轉身走進了會議室。
“容總,我不讚成關掉這三家老公司,雖然現在創收的利益不大了,但畢竟是老公司了,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人道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我們百川企業之所以能生存至今,就是因為與時俱進,這三家公司雖然資曆深,但是已經是快被市場淘汰了,如果再不當機立斷,隻會拖累我們!”
“夠了。這件事不必再議,按照原計劃進行。”
容皓川倏然沉聲說著,“散會吧!”
“趙彬。把所有重要的行程都提前,我要在一周內結束所有工作。”
趙彬愕然的聽著,“可是,這工作還有一個月才能做完,這一周,您,您身體吃的消嗎?”
“讓你去安排就安排,別廢話!”容皓川寒眸掃了他眼說著。
——
阮晴整夜無眠,坐在床上,望著窗子外頭的皎月,肚子裏的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時不時的動一下,像是在無形中安慰著她。
她的視線,緩緩移開,望向了桌上無數次亮起的手機屏幕,沒有去接。
天快亮的時候,阮芳萍從外屋走了進來。
“小晴,你沒事吧?”本來還在睡覺的,容皓川給她打過來電話,讓她去看看阮晴。
“小晴?”
阮芳萍又喊了一聲,阮晴這才從遊思中收了回來,看向了她,“媽,怎麽這麽早醒了?”
阮芳萍打了個哈氣,坐到了她身邊去,“皓川打電話給我,說讓我來看看你,你們怎麽了,吵架了?”
阮晴往後靠了靠,端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口熱水,她也說怎麽容皓川有一會兒沒打了,原來是給媽打過去了。
“沒有,就是想安靜一會兒,所以沒接他的電話。”
阮芳萍輕歎了聲說著,“這樣啊,媽知道,孕期的女人本來就很敏感,女婿又不在身邊。這種感覺就算是媽,哪怕再多的傭人伺候,也無法彌補的……”
她也是打那個時候過來的,知道心裏的空虛和孤獨是很折磨人的。
尤其是快要生的時候,如果丈夫不在身邊,這種無助感會有多強烈。
“媽,我想吃你做的清燉排骨湯……”阮晴靠在她肩膀上,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衣服,撒嬌說著。
阮芳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的說著,“好,媽這就出去買,這裏有廚房,做什麽都現成兒!”
她笑看著離開的阮芳萍,眼底的落寞如一團霧般,許久才漸漸散去。
這兩日,她一直在醫院住著,護士每天都會定時過來給她測胎心,監控她的情況,雖然醫院有些悶,不過心裏卻是踏實的。
一周後。
阮晴剛做完彩超出來,黃大夫說她應該可以保持到足月,羊水和胎兒心跳各部分都很好,這讓她又鬆了一大口氣。
如果能足月生出來的話,對孩子無疑是最好的。
“我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容夫人好嗎?”
“我就跟她說幾句話,我沒有惡意的!”
阮晴檢查完準備回病房,遠遠看到,走廊上被保鏢攔下的一個女人,看起來還懷著身孕,正拉著保鏢的衣服苦苦哀求著。
“容夫人!”
那懷孕的女人看到阮晴回來了,大聲的朝她喊著!
阮晴看著她有些麵熟,仔細一想,才想起是那天在襄懷村廟裏遇見的那個女人,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了?
許是同為孕婦,阮晴不忍看她這樣,讓保鏢放開,讓她過來。
“你找我?”
這女人走過來,神色憔悴的看著她,絲毫沒有顧忌自己是孕婦,撲騰一聲又給阮晴跪下了!
這是第二次了。
“容夫人……”
阮晴看她動不動又跪下了,皺起下眉說著,“有什麽話起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