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川看著他們從身邊走過,卻什麽也不能做,幽暗的寒眸,靜若死寂。
阮晴,對不起……
父親已經經受過一次失去親人的痛楚,不能再讓他承受第二次這種折磨。
我知道你恨我,我比你更恨我自己……
“容哥,你的手……”容程看到他緊握的手,因為攥的太緊早已鮮血淋漓,一鬆開,鮮血頓時滴落下來。
容皓川隻是背對著離開的幾人,仿若沒聽到般,“去跟容坤他們說,阮晴身上有炸彈,切勿開槍。”
“是!可是,容哥這閆中河實在狡詐的很,我們就這麽放他們離開嗎?”容程有些不甘心的說著。
看到容皓川不說話,他沒有猶豫的,轉身就朝著另一個通道走去。
而正在歌劇院外的,一輛銀色依維柯裏。
卓寒和容坤正坐在電腦前。
“不行,不能實施擊斃,檢測有炸彈在阮晴身上……”卓寒說著,皺起眉頭,這綁匪真他麽的夠老謀深算的,拿槍指著不行,還弄了雙保險!
穿著警察製服的容坤,若有所思的望著電腦檢測到的圖像,“這閆中河積壓了多年,這好不容易部署的一次行動,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我去通知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那怎麽辦?難道就讓他們帶著阮晴逃之夭夭,我們卻隻能幹看著?”卓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沒辦法,如果不能擊斃,就隻能放他們先離開了。”容坤無奈的歎了聲說著,拉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留下車中的卓寒,望著那閃動的影子,突然眸色一亮,隨即也站了起來,下了車去。
阮晴像一直扯線木偶般,被人拉扯著上了一輛麵包車,她能看到整個歌劇院外紅燈閃爍,警車圍的是水泄不通。
可是,就算人再多又怎樣?
沒人可以救她,也無人敢救。
她垂眸望著腰上纏繞的炸彈,臉上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表情,車子發動了,好像前麵開出了一條道,放車子離開。
前麵的閆中河,還衝著外麵大喊,“別讓老子看到有人跟蹤!不然我先砍下她一隻手臂給你們!”
車子一路綠燈的直通華市郊外。
阮晴早已綁的麻木的雙手,根本無絲毫反抗能力,那些機智聰明的自救,都是電視上演的。
現實當中,哪有那麽多的機遇巧合可言?
恐至深,便也不怕了,因為怕也會麻木。
但讓她心寒的……是那個男人。
明明說好的。
卻到臨陣時,突然食言。
不管他嘴上再怎麽說,在他心裏,始終都是親人最重要。
她,不過是個外人。
一個隻是陪他同床共枕的外人。
什麽結婚,什麽財產協議書,她死了,那些錢自然還是他的,他可有一分的虧損?
“你這丫頭,挺堅強的啊!如果換成別的女人,怕是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你看起來倒是鎮定的很嘛!”
閆中河看了看身後,一直沉默不吭的阮晴說著。
阮晴冷笑,眸光呆滯的說著。
“嫁給他才兩個月,我這是第二次被人綁了,還不算中間的小磕小碰。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了我,我說的沒錯吧?”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沒錯,殺你用處不大,你個剛嫁過來的兒媳,就算死了,他們家頂多也就難過一陣!不過,我也不能放了你。”
閆中河說著,反正她已經在他車上,命都捏在他手裏,說幾句實話也無所謂。
阮晴的視線緩緩看向車窗外,夜幕下,飛快後退的路燈,綠化帶。
仿佛,是通往死神殿。
車子一路飛駛,沒有遇到阻礙,中途,閆中河小心謹慎的換了輛車,才繼續走的。
估計是怕車上有追蹤器。
一直開到了天將亮,她不知道這是到哪兒了,隻知道,離華市已經很遠了。
“閆老大,這個女人怎麽處理啊?咱們跑路也不好帶著她吧?”
車子停在了一處玉米地前,此時農曆七月份的天,玉米都已經一人多高了,幾個人站在地裏,根本沒人注意得到。
閆中河抽了會兒煙,才說著,“二狗子不是還娶上媳婦嗎?把這女人給他吧,讓他看緊別跑了。”
“啊?她,給二狗子?”這四十多歲的男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堂堂容家少夫人,居然給了山溝溝裏的光棍漢?
暴殄天物。
雖然他小學文化沒啥知識,可是想到的這個詞,在這裏用,再合適不過!
“就是讓別人想不到。這女人隻要一天還在我們的掌控中,那邊就不敢對我們痛下殺手,等到他們找到的時候,我們早就逃到天邊去了。”閆中河又抽了口煙屁股說著。
“老大說的有道理,那,那我這就把她送往山裏頭去?”這男人問著。
閆中河看了眼那停在地旁的車,“去吧,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
在車上顛簸了一路,不知怎的睡著的阮晴,還在迷蒙之間就被人拉著下了車,一股田間的涼風撲麵吹來,讓她瞬間清醒了很多、
腰上的炸藥被解開了,阮晴不知所措的望著那帶頭的閆中河,“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丫頭,我不殺你已經是對你格外開恩了,接下來的去處,你就別挑了!”
閆中河說著,讓人拿黑布給她蒙上眼睛。
“帶走吧!記得叮囑他們,把人給我看好了,要是弄丟了,我找他們算賬!”
阮晴還想說話,嘴巴卻被人堵上了,眼前更是漆黑一片,被人連拉帶拖的往一處陡峭的地勢上走去。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隻知體力虛脫,如果不是他們硬拉著,她早就滾下山坡去。
等到了地方,眼上的黑布終於被人給拉開了,刺眼的烈光,讓她一下子眯起了雙眼。
到處都是土培房,還能聽到清晰的狗叫聲。
這是哪兒?
“二狗子,你可真是有福嘍!這姑娘,是閆老大給你當老婆的,你可得看好了,別讓她逃了知道嗎!”
“老,老婆?!”
憨愣愣的二狗子,一聽老婆兩字,雙眼頓時亮了起來,盯著阮晴癡癡的看著,“漂亮,真是漂亮,可比老張家的寡婦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