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是一個有故事的老人
成可煙細心的舉動讓劉奶奶落下了淚水。
聽聞劉奶奶的抽泣聲，除了正在認真塗抹藥膏的成可煙，其餘二位紛紛抬頭看去，有些不知所措。
劉奶奶慢慢坐直身子輕輕的撫摸著成可煙的腦袋。成可煙察覺到頭頂的溫度後，慢慢抬起腦袋，順著那白皙的胳膊看去，一雙慈祥的淚目進入她的眼簾，這讓她鼻頭一酸，低音詢問一句：“奶奶，怎麽了？是我弄疼您了嗎？”
劉奶奶趕忙搖搖頭，將手收回去，擦掉遺留在眼角的淚水。
“劉奶奶，您要是覺得疼就說出來，我們不會笑話您。”這話是村幹部說的，他瞧著劉奶奶也是心疼。
“我就是有點心疼……”劉奶奶隱忍著心中的不痛快。
“心……心疼？您心髒不舒服？”年輕小夥子趕緊慰問一句。
“不是……我是看著這小姑娘想起我閨女來了，我都好久沒見她了……也好久沒見我外孫女了……”劉奶奶話語中帶著無盡的辛酸。
“想著，我外孫女應該也剛成年吧……可漂亮了，和這丫頭長得一樣漂亮。”劉奶奶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的笑出來，她是真的想念孩子了。
成可煙看著雙眼含淚的奶奶，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比起劉奶奶她的奶奶就幸福多了，兒孫滿堂，時常回家看她，闔家歡樂，盡享天倫。
“奶奶，您一個人住在這裏確實不方便，這兩天下雪我也回不去，我就在這裏陪您，等您腿腳好一些我再走。”成可煙的雙眸中也閃著淚光。
原本以為隻要活在這世上總要圖些什麽，不往大的說，隻說自己。一個人一輩子不過就想求個安穩，佳人相伴，一雙兒女，一年四季，闔家歡樂，一年又一年，這輩子也就這麽過去吧。但有時候，好像就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也實現不了。
成可煙突然想奶奶了，她離開家一年沒有回去，總是在忙工作，想必她的奶奶也像劉奶奶一樣想念孫女，想著工作完一定要回家一趟。
“劉奶奶這麽些年也不容易，她那個閨女一直在外麵，說孝順吧，總是不回來看望老人。說不孝順吧每個月也都會送過來一大堆生活用品。真是心疼劉奶奶，主要是她也不願意走，她閨女也是沒辦法。”村幹部將劉奶奶的不容易訴說出來。
“是啊，我們這幾個鄰居也經常過來看看她，生怕她碰著摔著。”年輕小夥也說上一句。
“誒呦，你們又說這些，我閨女孝順的很，我自己心裏都明白，孩子忙沒空過來我能理解。我是不會走的，我啊~就在這裏守著這老房子，這可是我和老頭子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劉奶奶每次提起她的愛人就會滿眼帶著愛意。
劉奶奶的丈夫生前確實是出了名的好男人，整個村子裏的婦女都羨慕她有個好丈夫。兩個人曾經也非常恩愛。
成可煙將藥物重新放回醫藥箱中，隨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沒有消融的雪漬，屋內不算暖和，也可以說有些清冷。
“丫頭，那劉奶奶就交給你照看了，我和他得去掃雪了，不然他們幾個人忙不過來。”村幹部看劉奶奶沒什麽大礙自己才能放心。
“好，你們先忙。”成可煙將藥箱放到桌上。
兩個男人走後，屋內隻剩下了一老一少。成可煙在屋內轉了一圈，整間屋子隻有兩個暖氣片，還是老式的，看著就不怎麽暖和。
成可煙看著奶奶身上穿的單薄，立刻走過去詢問一句：“奶奶，臥室在哪？我去給您拿床被子吧，總覺得這屋裏的溫度不高。”
劉奶奶倒是露出一個笑容道：“不打緊，我不冷，你若是冷就回去吧，我這裏確實不怎麽暖和，你這個小身板別再凍生病了！”
“我倒是不冷，就是怕您凍著。我不回去，就在這裏照顧您。”
“我也不冷……你快過來坐，別站著了。”劉奶奶伸著手招呼她。
成可煙聽話的坐到劉奶奶身旁，劉奶奶上下瞧著她，看著親切的很。
“你這小丫頭今年應該不大吧？”
“我二十二，大學剛畢業。”
“我就瞧著年輕。”
“奶奶，您的腳踝舒服些了嗎？”成可煙還是擔心她的腳踝。
“你幫我上過藥後，好多了。”
“那就行，您喝水嗎？我去給您倒點水。”成可煙剛想起身卻被劉奶奶拉住的手。
“你就在這裏陪陪我就行。”劉奶奶難得尋到說話人，可想好好的和她聊聊天。
“好。”成可煙應了一聲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抬眼便能看到對麵電視機旁放著的老照片，還有牆上掛著的那些褪色照片。
“奶奶……”
“嗯？”
“這些照片可都是您和丈夫一起照的？”
“是啊……你看到的這些都是我和我丈夫，還有我女兒。想來我們好久沒照過相了，他們能來我就很開心了。”劉奶奶看著滿牆的照片，心頭又泛起了想念。
“奶奶，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你問。”
“您為什麽要一直留在這裏？”
“害，我剛才也說了，因為我想守著這個老房子，這裏麵有我和丈夫的所有回憶。”
成可煙透過劉奶奶的眼睛看出了她的深情，笑容掛在嘴邊，這足以證明他丈夫很愛她。
“那您可以和我講一講您和丈夫的故事嗎？會不會讓您想到不開心的事？”
“不會，隻要想到他我隻會覺得開心。你真想聽我講嗎？從前我與他人說的時候，他們總是不耐煩，覺得我太絮叨，嘿嘿……”劉奶奶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最喜歡聽故事了，聽故事會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有我發現不到的地方，總之奶奶可以講給我聽。”成可煙側了側身子，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好好好……難得有人想聽我講這些過往……那我就給你講一講……” 劉奶奶望著那些老照片，將自己過去的故事講給身邊的小姑娘。
成可煙露出一抹笑容，靜靜地聆聽著。
窗外的鵝毛大雪扔在飄搖，但並不能打擾劉奶奶講述過去的老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