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帝王之威
就連光光也愣了,啥玩意?賜封郡主,冠國姓?這怎麽跟想象中,廣納後宮,強取豪奪不大一樣呢?
盛卿安陡然色變,他黑著臉,胸膛起伏不定,他知道,啟宗這是故意針對自己而來的,這小姑娘賜了國姓,造了冊入宗人府,就是盛氏皇族中人,他就算以後能夠為君為帝,他卻不能夠娶名義上的侄女為妻為妾。
盛卿安有些發青的臉,讓啟宗心情好了不少,他低頭俯視禦階之下的小姑娘:“怎麽,皇兒,你還不謝恩?”
光光咽了咽口水,她能拒絕嗎?
她腦子亂哄哄的,一時之間沒有及時答話。
安平公這時又道:“想必郡主是歡喜過頭,沒反應過來。”
啟宗哈哈一笑:“來,戶部,立刻給郡主擇一座極盡豪華寬敞的郡主府,宗人府今日立刻造冊給郡主改名,不日朕將開宗祭祀焚告皇天後土,列祖列宗。”
他這速度快的似乎是不願意給大家勸諫的時間。
光光愕然的同時,也是心驚肉跳,造郡主府?入皇室寶冊?那不就是要脫離韓家,成為皇室中人了?
這看似風光,可是以後呢,這也不就意味著她的婚事要皇帝來做主了?這皇室女的下場,無非就是聯姻,要是嫁給國內士族或者邊關守將都還是好的,要是和親到國外呢?
想到以後自己淒慘的結局,光光的臉白了白,她忙跪下磕頭道:“陛下,您開天地之恩,賜臣女殊榮,可是臣女不能受。”
大殿之上本來還在嘩然的議論之聲,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安平公斥道:“你這女娃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可是抗旨不尊之罪?”
啟宗並沒有生氣,他撐起來一點身子,雙手按在禦案之上,頭上的冕旒隨著他的動作搖晃碰撞,發出悅耳的珠翠之聲,他好奇的詢問道:“哦?這是為何?”
孝正碰了碰妹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亂說話,這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光光鼓足了勇氣,她抬頭直視啟宗的眼睛:“陛下是聖明之君,廣施恩碌,是萬民之福,願收臣女為義女更是臣女之福。
雖然人們都說,男子漢大丈夫,要通曉君臣大義,效忠陛下,君在臣前不假,可是臣女不是大丈夫,也不是大英雄,國家大義臣女懂得也不多,臣女自幼長於鄉野,沒有多少文化,更是不懂琴棋書法之類的。
可是臣女同樣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臣女的姓是父母給的,雖然入皇家寶冊是無上榮耀,可是臣女不願意離開我的家,離開生我養我的父母身邊。
我的宏願也隻是孝順父母,侍候二老堂前罷了,陛下是聖君,定然不會強人所難。”
內鄉侯這時義正言辭的斥責道:“一派胡言,陛下的口諭即是聖旨,這出口的話哪有收回的道理?說什麽孝順父母,不過是你推辭的借口,我看你就是對陛下心存不敬之心罷了。臣,懇請陛下治韓家抗旨不尊之罪。”
他這麽一帶頭,立馬有幾個死黨跳出來幫附。
光光皺眉,這個內鄉侯果然跟他的兒子一樣討厭。
這時,禮部尚書宗正新說道:“陛下,想這韓家小姑娘年幼無知,眼中隻有父母家人親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她連及笄之年都沒到呢,懂什麽聖旨王法,願陛下三思。”
啟宗看了看內鄉侯,眸子轉冷,他厲聲斥道:“於震,這不過一小姑娘耳,至於扣如此大的罪名給韓家頭上?他們若是該知罪,你縱子逞凶又該何罪呢?”
於震身子一僵,被啟宗涼涼的目光盯的全身發寒,他忙跪下磕頭:“臣該死,臣多嘴,臣知罪。”
啟宗這才把目光轉向那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身上,他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她的容貌,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靈動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所迷。
啟宗眯了眯眸子,視線在她香嬌玉嫩,灩比花嬌的玉麵上流連,美人他見得很多,後宮裏更是一抓一大把,並不稀奇,可是他很少能夠見到如此明豔活潑的女子。
光光察覺到皇帝目光的變化,隻覺得遍體生寒,她很熟悉這種目光,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而不是皇帝看晚輩看臣子之女的目光。
盛卿安沉了眸子,他把唇繃的筆直,手也是握了鬆,鬆了又握,不自覺間手心都冒出汗來。
默了默,啟宗方才坐回龍椅之上,他輕輕一笑,冕旒跟著晃動,盯得看的久了會讓人眼花:“罷了,你這丫頭,說話還有機關在內,朕若是執意冊你為郡主,這朕就不是聖明之君了?”
光光鬆了一口氣,她忙磕頭謝恩:“臣女不敢。”
啟宗擺手:“罷了,這事休提。”
這時盛卿安冷笑,他寒著臉詢問:“陛下,既然您封賞完了,那麽、內鄉侯世子怎麽處理您有定論了嗎?”
啟宗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他道:“既然朕已經補償了韓……”
“補償?”盛卿安站起了身,他直視著啟宗的眼睛,稟著手道:“陛下,我們大盛朝的江山社稷難道是沒有規章製度可言的?那要朝廷做什麽?要刑部大理寺還有何用?”
安平公跳了出來,他大喝道:“王爺慎言,不可如此大逆不道的對陛下不敬。”
盛卿安猛然回頭,他盯著安平公斥罵了一句:“這朝堂之上,哪裏有你這個老匹夫說話的地方?”
安平公花白的胡須抖了抖,被人當眾羞辱,他隻覺得麵上難堪,他看了看啟宗皇帝,老淚縱橫道:“陛下啊,鎮北王他……他如此羞辱老臣,老臣當真是沒臉活了啊,老臣兢兢業業,為大盛,為皇上,披肝瀝膽……”
沒等他哭訴完,盛卿安冷笑著嘲諷道:“披肝瀝膽?你那張老臉怎麽就不知道羞恥二字為何物?你靠的什麽做我大盛的國公?
你文沒有安邦之才,武也沒有定國之能,全靠你的女兒擦油抹粉,迷惑君主,才掙來了你的功名利祿。
你的女兒若是賢良淑德倒也罷了,偏偏她水性楊花,不知羞恥,她難道曾經不是那莊穎王的姬妾嗎?你怎麽不說說她是如何自薦……”
“夠了!九弟,你這次過分了!”
啟宗大喝了一聲,他麵沉如水的猛然站起了身,頭上的冕旒撞的“嘩嘩”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