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這是什麽鬼?
孝延趕忙還禮:“主簿大人,這是家父家母,我家小妹妹。”
轉過頭,孝延一臉怪異的跟韓得平林氏介紹道:“爹娘,這位乃是文林郎家的長子,安家大老爺,在縣裏任主簿一職。”
安禮忙給韓得平林氏彎腰施禮:“叔父,叔母,小侄安禮給您問安。”
韓得平和林氏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下去了,韓得平尷尬的咳了咳:“啊,這、安主簿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安禮笑嗬嗬的把目光轉到光光的身上,眼睛幾乎都要笑成了一條細縫。
光光納罕,這個安家大老爺,究竟從哪裏敘來的輩分,竟然自降身份,叫韓得平叔父?
“叔父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今日更是特意到我安家來……”
“那個,安主薄。”韓得平打斷了安大老爺的滔滔不絕的場麵話:“嗯,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安禮的整張臉都笑開了花:“叔父請說。”
“看年紀,安主簿可能比我還大上少許,你這輩分是怎麽論的?按照道理來說,我家犬子應該敬著你才是。”
雖然自己的官職比安禮和他爹文林郎的官職高,可是孝延隻是一個白身,是托不得大的。
原來是因為稱呼的事情,安禮嗬嗬一笑,捋了捋已經有些發菜的胡須道:“啊,叔父不知,我跟孫縣丞可是莫逆交好,平時都是稱兄道弟的,而且,我們安孫兩家馬上可就要更近一步,成為姻親了,所以輩分是這麽論來的。”
這時又來了幾波客人,安禮說道:“失陪了。”
他向身後的人招手:“來,帶韓大人到後堂見老太爺。”
就有安府的下人過來領著一家人往裏走,途中遇到不少官吏商賈,富家夫人姑娘們,到了後宅正堂裏,裏麵早已經布置好了壽堂,有位身穿暗紅色繡福壽祥紋的對襟長袍的老人坐在上首。
這位想必就是文林郎,安家老太爺了。
韓得平忙作揖抱了拳:“在下淮陽府司農少卿韓得平,祝文林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歲歲有今朝。”
這壽堂裏本來坐滿了賓客,人聲嘈雜鼎沸,他這麽一報名號,屋子裏就靜了一瞬,大家都比較詫異,這淮陽府的官員竟然到雲州來給文林郎祝壽,他們以為韓家是專門長途跋涉過來巴結安家的,有人就露出鄙夷的神色來。
安老太爺倒是非常和善的打量著韓家一行人,然後慈祥和藹無比的說道:“哎呀,韓賢弟真是多禮,快快請坐。”
等這文林郎話一出口,眾人神色又都變化起來,文林郎安老太爺隻做不知,他見韓家人都坐了,他又把孝延和光光也都誇了一遍。
最後還讓人把璟哥給抱過去瞧了瞧:“哎呦,我這侄孫孫長的可真是喜人。”
林氏一臉的便秘神色,這個安老太爺都七十了,璟哥就是做他孫子的孫子年齡都還顯小呢,結果現在他跟韓得平一口一個賢弟叫著,竟然不覺得尷尬。
這時有人站了起來,看穿戴官服,不是知府就是知州:“老太爺,你們明白,我們心裏都糊塗著呢,不知您家與這淮陽府的韓大人家是何親戚?這韓大人輩分可真夠高的,我等這不是都平白矮了韓大人一輩了嘛?”
安老太爺捋著銀白的胡須,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不知,這孫縣丞的表妹不日將於我家長子完婚。而韓大人家的兒媳婦是孫縣丞家嫡親的妹妹,咱們這以後不就成為了親戚,我可不就得與韓大人平輩而論。”
他一說完,眾人就都愣了。
光光也傻了,啥玩意?不日將於他的長子完婚,這老太爺的長子不就是先前在大門外見到過的那個肥胖的老頭安大老爺嘛?
她隻覺得腦海被雷擊一樣,嗡嗡作響,那賀瑤年方十四歲,而安大老爺她看著都得五十出頭了,這種結合是什麽鬼?
那個官員也反應過來安老太爺的意思了,他一臉鄙夷的看了看韓家人和孫庭承,不屑的道:“那可真是要好好賀喜韓大人,孫縣丞了,到時安大老爺成親,我等可要多喝幾杯喜酒,畢竟這討到如花美眷,可是大喜事一件。”
眾官吏紛紛附和,不過話裏話外,對韓家孫家都是諷刺之意。
韓得平和林氏也都皺了眉,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賀知縣竟然能把閨女許配給安家大老爺,那年齡相差也太多懸殊,而且,自家不過是順便過來拜壽的,怎麽這些人明裏暗裏的都在挖苦掛落他們韓家呢?
韓得平覺得,他也太冤枉了不是?那賀家孫家之事,又不是他能做主的,關他們韓家何幹呢?
韓得平繃著臉,想解釋幾句,卻無從開口。
光光又氣又惱,她看了眼孫庭承,覺得他們夫妻真夠狗的,竟然把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往火坑裏推,她現在顧不得孫家這個大公子,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安老太爺身上。
她天真的脆聲道:“安老太爺,我們家還真是不知道原來跟貴府有這些淵源瓜葛,我們也是現在才知你們安家要與賀家做親的。
而且,這次趕上老太爺的壽誕,也是天大的緣分,幸好我們上京的路上從慶安這邊拐了一下,不然可就錯過了今日熱鬧了。”
小姑娘容貌出眾,聲音清脆好聽,說出來的話也是擲地有聲,同時也讓議論紛紛的雲州府眾官吏閉了嘴。
安老太爺笑的更和藹了:“啊,我聽孫縣丞說過了,你家兄長今年中了進士,如今正留朝觀政呢,韓進士可是了不得,據聽說,他是此科最小的進士,年方十六,實在是後起之秀,朝廷的可造之材。”
文林郎這麽一誇讚,眾人都是吃了一驚,這十六歲的進士,在大盛朝可是不多見的。
韓得平這時才終於有機會插話:“哈哈,文林郎謬讚了,這都歸功於犬子的老師竇辛稟竇大人的功勞,犬子這幾年間,都是他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的,我們全家對他可是感激不盡的。
就是如今,我們一家更是受他邀請,進京給犬子討論婚事的。”
眾人神色複雜起來,如果說一個沒有實權的農官他們可以不放在眼裏,可是如果是一個少年及第的進士,或者是京中某位大官的東床快婿呢?
因為誰都知道,這進京去談婚論嫁,聘的婦定然是京官家的姑娘,這在每年的會試殿試結束後是常有之事。
那些朝中重臣,有很多都會到榜下捉婿,有時遇到比較出眾的少年才俊,還會出現兩家爭搶女婿的狗血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