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30：調查未知之地
身處意料之外的時空，還一上來就成了眾多陌生人視線的焦點，而今又從一個剛認識的人口中得知——那場會議的召集者居然也是他、居然也是“許伊雷”！
而麵前這個家夥，跑來找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全部情況的他說了一大通話，美其名曰：“試探”，留下了一堆沒說完的話題後轉過身就打算走人……奧羅及時叫住了他，準備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讓自己“跟得上時代”。
維樂思一回頭，便被一道“黑魔法-真言領域”當麵擊中，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控住維樂思後，奧羅果斷借助魔瓶的力量開啟真實視野，走至對方跟前，接著毫不猶豫地將手捅進了他的額頭。
下一刻，無數畫麵湧入奧羅的腦海，他維持住自己的意識，開始從信息流中篩選自己需要的內容。
…………
他看見了許伊雷。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看見小金等人口中的“伊雷團長”。
他能夠觀察到對方說話時的神態和動作，記住對方是如何稱呼一個或一群陌生人的，又是如何給這群不認識的人下令，以他獨特的領袖天賦將他們召集到一間金碧輝煌的會議室中，告訴他們唯有自己知曉的情報。
一個有著淺金色頭發、碧綠色的眼眸、穿著裝飾有金色紋飾的純白學生製服，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自信感的年輕人……他的每一個動作，就像是在告訴別人：“信我準沒錯。”
可是，隱藏在自信背後、偶爾會從他的眼中透露出來的，卻是濃烈的悲傷之情。
他將受黑暗力量侵蝕的痛苦隱藏於心中，從不流露給外人看——在這一點上，奧羅無疑是沒能做成。
當時的他依靠示弱來降低陌生人們的疑心，從而得到了像現在這樣的機會，讓自己的處境由被動轉向主動。
在讀取信息流的過程中，奧羅還看見了他們所在之處的一部分走廊和房間場景。
每一個被帶來這裏的惡魔囚徒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囚房……或者說，“客房”？供人們休息的房間被裝飾得極其奢華，好似是在考驗囚徒們的意誌是否堅定。
他看見許伊雷坐在他那間客房的寫字桌前，正對著窗戶——但透過窗戶卻眺望不到任何風景，大概是這段信息的提供者從未在意過囚室外的場景的緣故——那張寫字桌上擺放著一枚水晶球，“電光水晶球”。
許伊雷正是借助那顆水晶球來與外界進行聯係的。
他似乎很擅長隱藏通訊工具——當其他人得知他有辦法知曉外麵的情況時，人們都表現得格外驚訝，他們身邊可沒有水晶球作伴。
奧羅依稀分辨出了許伊雷同水晶球對麵之人的竊竊細語，他是在說：你做得很好，到現在也沒有被人察覺出來。
“再堅持一段時間，為了我，為了這個世界。”
水晶球對麵的人是誰呢？值得許伊雷如此鄭重地發出指示，甚至像是在請求、在許願？
奧羅本能想要更接近畫麵中的人一些，好讓自己有機會看清水晶球中顯示的圖像，但他的意誌和能力都不允許他進一步地深入信息流，隻好無奈收手，觀察接下去的事情走向。
他見許伊雷從桌前站起，一揮手隱匿了那顆水晶球，然後畫麵一轉，許伊雷已與被困在這裏的陌生人們見了麵。
“我們不必相互猜忌。”他誠懇地說，“戰爭就要結束了，我們都能平安無事——”
下一個瞬間，奧羅在畫麵中看到了爭執，還有隨時可能發展為鬥毆的推搡行為。
人們起初並不相信許伊雷的話。
他們心中積攢了太多怨氣，正缺一個發泄的渠道。
而就在這種時候，一個看上去沒什麽社會經理的小孩子衝撞上來，以一副老成的模樣勸他們別相互警戒、要信任彼此。
有些暴脾氣的家夥便直接開懟，其他人也都冷眼旁觀，似是覺得眼前正有一出好戲上演。
接著，奧羅便看到了許伊雷“先禮後兵”的那一麵。
在陌生人們的辱罵、推搡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時候，許伊雷的選擇是直接激化矛盾——是他先動的手，把“不會說話”的人全都揍了一頓，揍到他們體內的黑暗力量發作、徹底失去還手之力為止。
這可是一位99級的魔法師，奧羅心想。
緊接著，畫麵中的金發少年盯上了之前不說話的那群人，旁觀者們二話不說，答應了他的合作要求，於是被困在這個未知地方的人們開始調查周邊的情況，試圖了解他們被帶到了哪裏。
許伊雷策劃了一場會議，命令人們在會議室匯報各自的發現，並專門安排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人來統計這些線索。
輪到他在會議上發言的時候，他告訴了大家外界的現狀——人心之魔們的頹勢，王國的崛起……可接下來，他突然以手掩麵，另一隻手扶在桌子上，卻阻止不了他的身體慢慢傾倒下去。
奧羅從信息流中收回手，從維樂思身旁退開，想了想，抬手解除了“真言領域”。
黑市商人即刻暴起，直撲已經足夠遠離他的奧羅而去。
他雙手十指指尖瞬間冒出縷縷黑氣，化作尖銳的利爪，抬手落下，卻被奧羅用武器格擋住，二者相撞發出巨大卻清脆的聲響。
黑暗力量化作的尖利指甲刹那間粉碎，奧羅則舉著他從魔瓶中取出的虛影聖劍（贗品）倒退了一步，毫發無損。
“你剛才攻擊了我？”維樂思質問道。
“你現在不是沒事麽？”奧羅將劍收回魔瓶中，然後主動靠近維樂思——他每向前走一步，黑市商人就退後小半步。
許伊雷殘留在維樂思腦海中的影響並未消退，他畏懼著這個隨時可能行使暴力行徑的陌生少年。
“行吧。”黑市商人抖手變出一張手帕，他拿它擦了擦臉上的汗，“我知道，剛才我說的話是有一些含糊。”
“我對你混進這邊的目的不感興趣。”奧羅抬起手搭上維樂思的肩膀，“我剛剛才想起來，會議開始之前，我似乎要求了某個人幫忙記錄大家的發言……”
“那是我！”維樂思一個激靈，瞬間站直身體。
（比較靠譜的人……）
奧羅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黑市商人，最終將“許伊雷委托他統計線索”這件事歸咎於“許伊雷可能隻認識他”上。
維樂思自己也說過，星之學院的學生經常跑去商業街黑市溜達，他遠遠觀望過許伊雷和其他人的互動，還知道許伊雷是“冷血”的搭檔。
“那就說吧。”奧羅歎了口氣，“你記錄到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一遍……你應該不想我自己來取吧？”
在信息流中尋找特定內容可是一件很吃力、很浪費時間的活。
“我知道關住我們的這棟建築大概有多少房間……”維樂思伸出手指，輕輕點擊眼前的空氣，接著，一麵由魔力構築的顯示屏轉瞬間出現在了二者麵前。
“這是大家梳理出來的——這棟建築的布局圖。”
“就像一座宮殿。”奧羅輕聲感歎道。
“除去我們的客房……”維樂思伸手在布局圖上一劃，上麵頓時簡潔了少許，“沒什麽調查價值的廚房、會議室、會客廳和中央廳堂……然後再劃去已經有人調查過的地方……”
“等一下。”奧羅製止了黑市商人繼續在布局圖上亂劃的行為，“這樣下去，這張圖就要被你清空了。”
“那我也沒辦法呀？”維樂思挑了挑眉，“他們把我們丟進這邊前，已經把裏麵所有有價值的事物搬空了，也沒給我們留下任何確定地點的線索。”
“那……外麵呢？”
“出不去，這是當然的。”
“我的意思是……”奧羅回想起自己在信息流中看到的客房，雖然裏麵有一扇窗戶，但透過窗戶卻沒法看見任何事物，“能夠看到外麵景象的地方，這裏沒有嗎？”
“客房的窗戶……”維樂思摸了摸下巴，“我從來沒在乎過這樣的事情，因為窗外的景象總是一個模樣，大家都傾向於那是假的布景。”
“嗯……這個地方的頂層還沒有人到達過，也許屋頂是像透明穹頂一樣的構造。”
“頂樓……”
“別問我‘頂樓為什麽沒人去’。”維樂思伸手指向奧羅，一臉“我知道你想這麽問”的表情，“我們的活動範圍隻在底層，所有通往上麵的樓梯和轉移魔法陣都被封了，有人自己畫轉移魔法陣上去了，但到今天也沒見他下來。”
“這是我們來這裏的第一天發生的事情。”維樂思垂下頭，歎息說道。
“如果你不記得的話，就讓我提醒你一下。”他又豎起手指，“今天是我們來到這裏的第一個紅星日，而昨天之前，大家還相互警戒，基本不會踏出自己的房間。”
奧羅記得自己在信息流中看到過有人單獨行走在走廊上的畫麵，他皺起眉，對上維樂思的視線——不出一會兒對方便認慫了：
“我說的是‘基本’。”
“‘我’在前麵幾天，應該也單獨行動過……”奧羅壓低聲音，放開壓在黑市商人肩上的手，然後往其他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你剛才說了什麽？”維樂思頓時放鬆下來，接著快步追上奧羅，“太輕了，我沒聽清楚。”
“先回客房，你在門口等我。”奧羅指揮魔瓶將之前的布局圖複現出來，“或者，你也可以先回房間。”
維樂思撇撇嘴，穿過走廊後，他也沒打算往對方的相反方向離去，分明是打算跟著許伊雷一起行動。
然而，當奧羅參照立體地圖來到許伊雷的客房門前時，他身後的黑市商人已經講了一籮筐的廢話，而且還打算繼續囉嗦下去。
奧羅忍無可忍，打算摔上門就把那家夥晾在門外。
誰知，維樂思一手撐住門板，衝他露出了一個欠揍的笑臉：
“冷血的搭檔，話說，你也不想讓我一直稱你為‘冷血的搭檔’吧？
“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嗎？星之學院的學生，應該沒必要隱藏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