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30：探險塔③黑魔法師們的想法
思念中存在“殺意”——誕生於聖血中的意識體。
而提到“聖血”，奧羅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便是發生在2492年的那場拍賣會，金星來客普魯托與伊格斯拍下了出現在其中的聖血。
而即便蘭斯沒有給出確切的回複，奧羅也有辦法知道思念發生的時間點——通過進階級魔法等級考試的屆數，能夠進行簡單的推斷。
正常的情況下，每一個月都會分別有一場基礎級和進階級魔法等級考試，進階級考試的形式不定，準備參加考試的魔法師必須到達規定等級、擁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且需要排隊抽取考試資格。
進階級魔法等級考試中，除非是進行幻境曆練，否則一律禁止懷揣殺心攻擊對手。
不過，像是契約夥伴、魔法道具之類的，到了進階級，這些都是魔法師實力的一部分，有能力帶上也想帶上的考生自然都會帶上，不過有使用次數和種類限製。
能出色利用這些身外之物的考生，即使被淘汰了，也有概率收到考官和觀戰者們的欣賞，用另一種方法來通過考試。
若是魔法等級考試中發生的意外事件過多或過於嚴重，考試的舉辦地便會在近一個月內選定一個時間，另辦一屆考試，屆數記入總數。
奧羅當初參加的，便是一場正常舉辦的基礎級魔法等級考試，他在月初時憑借一封“克雷商行的介紹信”獲得了身份證件和參加考試的資格，然後通過了當屆考試，成功晉級。
“2492年……”麵對奧羅的提問，蘭斯先是沉思了片刻，而後緩緩開口，“是的，2492年——在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情。”
“不過，那是發生在2492年年中的事情。”蘭斯糾正了奧羅問題中的錯誤之處，“年初之時麥格學院遭到雲中界入侵，異時空成員出沒；由冬入春的那幾個月，青翠綠國的光之神得到完全的複活，《精靈王之書》也認下了新的契主；然後，便是異時空的再度狂歡……還有‘他’——伊蘭諾，第一次登上曆史舞台。”
“伊蘭諾？”
“和那一年內活躍的其他存在相比，他反而是最不醒目的那個。”蘭斯歎了口氣，表示現在世人皆以為伊蘭諾是在2512年那場血族領主選舉中突然冒出的黑馬，可無人知曉他早在三十多年前便已現世。
“也鮮有人知道他和月圓夜小鬼之間的關係啊……”蘭斯話畢後，奧羅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嘀咕道。
“那，蘭斯先生，你知道雷蒙校長身旁同伴的來曆麽？”
“……這個嘛，”蘭斯別開目光，“那是一種殺戮到足夠生命後會自行消失的人形武器，在擊敗零之人偶師的戰鬥中做出了極大貢獻。”
他理所當然地不會向奧羅提起自己曾參與了有聖血出現的拍賣會，最後因為錢不夠灰溜溜離去的事情。
“異時空的汙染激活了它。”蘭斯補充道，完全沒考慮身旁的傾聽者能否理解他講述的內容，“幸好，在那混亂的一年中，他沒有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奧羅，你有能力去親自了解那一年發生的事情……不過，如果你決定前往，務必做好十足的準備。”
蘭斯的語氣聽上去格外認真。
“縱使是時空旅行者，在那個混亂的年代，也有可能會遭遇生命危險。”
奧羅下意識地握住魔瓶，盡管它依舊能使用，但遲遲未從修複狀態回歸正常，令他擔心不已。
蘭斯卻在聽聞事情的經過後，表示這是“正常現象”——寒毒的力量沒有那麽好化解，即使是時空旅行者專屬的魔法道具，也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來讓毒素褪去。
“既然如此，在它完全修複之前，有些危險的事情，你還是不要主動參與了。”
留下這句話，並得到奧羅點頭答應後，蘭斯便踏入他來時的空間裂縫，消失在了奧羅的視野中。
時與空的夾縫於下一刻在奧羅背後綻放，將他帶回與竺柯暫別的那個時刻。
…………
“哈，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三十個呼吸的時間，竺柯便已經找到呼喚幻影的機關，就等著奧羅回來後一起觸發了。
不過，他又花了些許時間來聽奧羅闡述方才發生的事情，然後才將自己的發現指給同伴看：
“這裏有艘出了故障的飛船，我剛才已經把它修好了，我們乘上它，就能前去——”
他單手指天：
“那個地方！”
立於地麵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依稀可見他們上方的雲層上有一團形狀規則且許久都沒有發生變化的陰影。
“空中樓閣麽……”奧羅回想起過去的經曆，“王者之路居然把它也還原出來了。”
“我發現，你對機械之都的了解還挺深的嘛。”竺柯雙手抱臂，站姿乍一看有點歪，“這裏應該還原的是人造太陽未被激活時的機械之都，那座樓閣上會有什麽樣的幻影……我想，我能猜到。”
奧羅不置可否，隻是跟著竺柯進了那艘修好的飛船，然後旁觀他的一番操作，終於等來了飛船起飛。
“唉，以前沒學過駕駛這種交通工具。”竺柯歎氣道。
好在王者之路裏設置的這類關卡並非存心想惡心來客，竺柯隨意操縱飛船飛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它是向前飛還是向上飛……但他們終究還是停靠在了空中樓閣邊緣。
待兩人的雙足都落在空中樓閣上後，飛船“嘩”的一聲，解體了。
注視著落回雲層下方、一轉眼就看不見了的飛船零件，兩人一時陷入沉默。
“真是出色的還原啊。”末了，竺柯拍了拍手說道，“太真實了，這大概就是機械城主他們登上空中樓閣後的遭遇吧？”
“連心境都能短暫還原出來呢，隻不過是對於冒險者們而言。”
“往裏麵走吧。”奧羅對他說，“往裏麵……我知道該怎麽走。”
“好。”竺柯讓開一條道，看著奧羅跑過去後，他也趕忙跟了上去。
上到二樓後，竺柯輕笑一聲，低頭回望來時的路：
“嘿，其實下麵是個停機坪，我們剛才完全可以停在那裏，飛船也就不會掉下去了。”
“當初他們上來的時候，那裏可不是停機坪。”奧羅一邊回應同伴，一邊參照記憶，來到二層中心的數碼太陽跟前，“這個時間點……沒有水晶桌椅，也沒有雕像……很合理。”
竺柯快步跑到奧羅身邊，見同伴猶豫著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他便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觸碰到了數碼太陽的表麵。
“喂！”
原本黯淡無光的太陽立即散發出橙黃色的柔和光芒，照耀了這座空中樓閣，甚至那些光芒還穿透雲層，直衝地表。
轉瞬間，這座模仿過去機械之都景色構築起的房間便充滿了光輝。
而機械城主的幻影也隨之顯現，降落在了數碼太陽跟前，麵對今日的“挑戰者們”。
“冷靜些。”見到幻影擺出攻擊架勢，竺柯連連擺手道，“我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不是挑戰你，諾婭可以作證！”
“諾婭？”果然每個擁有專屬房間的幻影，都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啟發了靈智，“噢，你說的是她呀……前麵的幾間房間，要比後麵的——比如我這裏，更容易通關。”
“都說了，挑戰你不是第一目的啦！”
竺柯將自己的同伴推向前，讓其直麵滿臉困惑的機械城主幻影。
奧羅趕忙將在諾婭麵前提出的問題於此處重述了一遍，還增加了一些細節，力求能最大程度地喚起幻影有關其他挑戰者的記憶。
“他們的行為很高調，所以我對他們的印象很深。”幻影很快就回想起了發生在前幾日的事情，“不過，我這裏聽不太清底下進行的對話，也無法看見下麵發生的事情。”
“不過，他們的一些想法，我也是有聽到的。”
幻影告訴兩位訪客，黑魔法師來王者之路，是為了搜集曆史上一些生活不得誌、命運多舛的精靈的負麵情緒，他們以為可以在這座探險塔內找到這種事物。
卻不料，王者之路隻是還原了事情發生的地點，以及主人公的相貌，卻沒有將記憶、性格等物進行複刻——這本來就是不易成功，且會遭受質疑、遭到製止的做法。
“負麵情緒……他們在血族領也是這麽做的。”
一想到當時受到的聲音詛咒，奧羅不免打了個寒顫，盡管他有能力對抗，可他也不喜歡經曆第二次那種痛苦感受。
“那些人在看到諾婭的時候，應該就認識到此行毫無意義了吧？”竺柯上下打量著機械城主的幻影，“幻影們的人格都與本體相差甚遠……因為都是隨著時間自己生成的啊。”
“他們可不像你們，在開打前就開始問問題。”幻影回複道，“他們並沒有把我當做一個生命體，而是企圖用詭異的黑魔法，從我身上抽取能量。”
“啊……這還不如直接跑麥格王國王室，從那座城堡裏抽維持王者之路運轉的魔法陣的能量呢。”竺柯愣了愣，而後無奈評價道。
“發現沒效果後，他們就直接離開了，也沒有挑戰我。”幻影道，“不過，他們走時似乎還沒有放棄這種無意義的想法。”
“你知道他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裏嗎？”
奧羅提出的問題瞬間就得到了解答——機械城主的幻影連思考的過程都沒有，便直接告訴了他們答案，而且，表情還很古怪：
“他們去了第一層盡頭的那間房間。”
“不過，”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你們若是想要去那裏的話，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個房間的住戶，可不是一個友好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