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20：缺錢的黑市商人
危急時刻，奧羅施展了“強製轉移”。
這是他曾經見伯恩施展過的魔法，被記錄在魔瓶之中，能夠在自己或同伴性命攸關之時用來逃跑。
這個魔法的強製性對於任意一方都有效果，一旦施展出來，絕不會給予任何人打斷它的機會。
至於它附帶的“打哪兒來回哪兒去”特性——這次估計是用不上了，奧羅將目的地設定為月圓夜小鬼絕對不會輕易靠近的星之學院，即這個時代的麥格學院。
據他所知，自從零之人偶師出現後，雷蒙校長斥重金在學院裏打造了眾多針對遊靈和“隱匿魔法”的魔法陣和防禦措施。
而立有克羅裏斯雕像的“天使聖壇”便是用這筆錢剩下的一小部分建成的。
然而，當他踏出魔法陣，扶起普魯托打算對其進行治療時，忽覺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下來，四周的環境開始崩裂，地麵也刹那間布滿裂紋、而後塌陷。
他的視野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
夢醒了。
光明重新躍入奧羅眼中時，周圍的環境已經變為了他熟悉的煉金屋，麵前擋著櫃台的後壁。
看上去像是他在睡夢中從台麵上滑了下來、倒在了地上，因此才清醒過來的。
奧羅迅速認識到自己在過去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普魯托那時候並沒有離開主題樂園，在他受傷之後，興許和月圓夜小鬼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進行了交流。
奧羅撐著櫃台後壁，站起身來。
來自外界光源的光芒透過煉金屋的窗戶，照入室內，意味著新的一天早已開始。
他在夢境中回到過去，並花費了一場睡眠的時間完成了這趟旅行。
結果雖然不是很符合他的心意，但過程也讓他受益匪淺。
奧羅招來水晶球，將自己閱讀的心得轉換為文字，發送給了鯨宿，其中還附帶了他關於過往事件的一些了解與想法，不過並未使用確切的口吻進行表述。
將水晶球擱在櫃台上，順手拎起趴在上麵打了一夜盹的光之妖精，然後打開煉金屋的門走入庭院……做這些事的同時，奧羅腦海中不住浮現出“2491”和“2492”這兩個時間點，回想著他在這兩個相隔一年的時空中結識的人物與遇到的事件。
思緒紛飛中，他放開了手，將虹光扔進了灌木叢中。
“哎喲！”
光之妖精雖然是擬人態，不過他的體型也不足以讓他通過灌木叢的縫隙、摔進泥土或被枝葉傷害。
對他而言，被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叢反而像是一張床鋪，盡管觸感可能不太好。
“你這個人類！”虹光揉了揉後腦勺，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有你這麽叫別人起床的嗎？”
“你剛才可是睡在我的書堆上……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在睡眠中爬到離台麵有一定高度差的那裏。”奧羅回頭瞅了一眼屋內，“我還沒有指責你弄髒了最上麵那本書的封麵呢。”
“略略略，話真多，不會是有起床氣吧？”
虹光說著，圍繞著這座庭院飛了一圈。
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麽做過了，飛行軌跡都已定下，遇到長勢奇特的樹木時，也能瞬間反應過來並避開。
可突然間，他一個急停，懸浮在幾株剛發芽的植物前，眼中透出困惑之情：
“店主，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裏好像還沒有這些東西啊？”
“那是之前剛種的。”奧羅抬手變出一隻小巧的水壺，隨後放開它、讓它自己去給植物們澆水，“機緣巧合得到了五十枚種子，我覺得有趣就埋了幾顆在土裏。”
“你這種搞園藝的風格，它們能生根發芽還真不容易。”虹光瞅了瞅小芽兩側的矮灌木半感慨半“欽佩”地說道。
將光之妖精送出自己的煉金屋後，完成晨練的奧羅回到屋內，將看店的重任交給了惡之契約和寵物小蛇——神靈輕風大約還要再睡一天，但隨著煉金屋中的住客越來越多，奧羅再也不必發愁自己有事外出時會錯過來客了。
在補全煉金藥劑貨架時，奧羅得到了鯨宿的回複——對方很感動他的閱讀效率，並表示他以後會去查閱更多的資料，完善那本《記他們……》。
奧羅邊用魔力操縱著水晶瓶們自動上架，邊與幻之魔球對麵的鯨宿閑聊了一段時間，而在對麵的學者主動表示“自己有事先離開了”後，接下去與他對談的便都是那位“寒冰騎士”了。
“海洋老師”：我打聽到了黑魔法師集會最近的動向！
“旅行家”：請告訴我。
“旅行家”：謝謝。
“海洋老師”：別這麽客氣，這些日子鯨宿老家夥收到了蘭斯那邊的消息，說有一夥黑魔法師去了王者之路。
“海洋老師”：關鍵是，那夥人中，有一個身上帶著蘭斯手下那個占卜師的印記，證明那個人是從血族領中跑出來的——你應該知道，那場血族領主選舉後，黑魔法師集會遭到清剿……但有人卻逃了出來。
“旅行家”：逃出來……然後被目擊到在王者之路，是這樣嗎？
“海洋老師”：這麽理解沒錯，總之，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自己去調查一下，不過，王者之路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進的，詳細的內容就留給你自己去調查吧。
“旅行家”：好的，謝謝。
關閉水晶球時，恰好所有的煉金藥劑都已擺放完畢。
奧羅將水晶球收入魔瓶的儲物空間中，靠著櫃台思索了一會兒從冰刃那裏取得的信息，隨後告別惡之契約，離開了煉金屋。
出門前，他沒忘記將門上的掛牌翻回正麵，表明煉金屋開始營業。
…………
出門散心的第一站，是隱藏於星之學院門前商業街中的黑市。
之前聽聞這裏有商人失蹤，而且還與“持有魔瓶”有關，所以奧羅對此十分在意。
“那家夥最後一次被人目擊到……好像是在與一些蒙麵的黑袍人交談。”
一家黑市商鋪門前，店主愁眉苦臉地向奧羅敘述道。
“那些黑魔法師，一個個打扮成那副黑不溜秋的模樣，還指望別人認不出他們來……做壞事的時候，這不是一瞧一個準嘛。”
“你這麽說不對。”鄰近的一家鋪子裏，另一位黑市商人揣著手插話道，“他們視自己為一個團體——無論是誰以黑魔法師的形象與名義行事，都會被記到那整一個團體上麵。”
“奧羅少爺，你來詢問我們這個，是想找回他麽？”黑市商人頭探出鋪子，望向旁邊無人的店鋪，“別費這份心啦，和黑魔法師打上交道，又失蹤了那麽多天，人估計已經沒了。”
“……據說他有向外出售魔瓶，這是真的麽？”
“魔瓶？魔瓶現在算是奢侈品。”黑市商人答道，“不過，那家夥確實是經營奢侈品店的，有魔瓶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奧羅退後幾步，瞥了一眼隔壁那家店——門上掛著塊手寫的牌匾，上麵的內容是“精品店”，還有一些減價優惠活動。
“那家夥的店裏有被竊賊光顧過的痕跡。”不知何時，又一位在附近有落腳點的黑市商人湊了過來，“這裏的人都是有一定能力的魔法師，這點偽裝根本瞞不過我們的眼睛。”
“一定有東西被取走了。”他斷言道。
“我知道了。”奧羅點點頭，“我想……進去看看，可以嗎？”
“想來他也不會有意見的，奧羅少爺。”一旁的黑市商人說道，“以前我們都承受了你的很大恩情。”
在周圍商人們的見證下，奧羅身上湧出無形的火焰，隨後穿過那扇塵封多日的商鋪大門。
雖然坐落在黑市內部，但這家“精品店”中每一件貨物都擺放得十分整齊。
不過，也正如那些黑市商人所言，有外人進入過的痕跡被掩藏起來，而且藏得十分蹩腳。
（仗著後來進入的人發現不了到底缺了什麽東西，所以就草率偽裝一下了事嗎？）
有痕跡的地方，附近擺放的都是些沉重的箱子，貨物被存放在其中，頗有些過度包裝的感覺。
在裏麵簡單逛了一圈，並用魔力感知過這家店的內部結構後，奧羅回到屋外，隨即發覺周圍的人多了好多。
“？”
“奧羅小哥，我們聽說今天你來了這裏，所以立即就趕過來了！”一個人突然撥開人群，擠到他的麵前。
奧羅對他有點印象，是以前見過幾麵的一位黑市商人——他開始資助這裏的時候，恰好遇上這位商人經營失利、想要放棄——奧羅的出現，讓他改變了這個想法，後來通過努力成功留在了這條黑市街上。
“發生了什麽？”聽對方的語氣，像是遇到了件棘手的事情。
“街角的萊斯利大爺，上次跟冒險者隊伍去了一趟王者之路，回來以後就像魔怔了一樣……誰也拉不住他。”
“嗯……所以，我能幫上什麽忙？”
“實話實說吧，”那個商人火急火燎地說道，“我們需要錢——能夠再次雇傭冒險者隊伍，而且還是有能力進出王者之路隱藏關卡的冒險者隊伍的錢。”
這確實是隻有他才能幫上忙的事情，聽到這番話，奧羅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錢——森林礦石、魔法點幣，還有紫礦石——對於在黑市中過日子的商人們而言，這些事物時多時少，永遠都不會穩定下來。
在黑市上可以買到外麵罕見的東西，但同樣的東西，魔法師們也能在拍賣會上見到，幾率還比逛黑市來得大，還不必擔心被星之學院的學生組織盯上。
黑市另一個吸引人的地方，就在於某些罕見事物相較於拍賣行、拍賣場，價格會更加低廉。
這樣的低廉，導致有些黑市商人更難讓自己的收支達成平衡。
再加上對於外界稀有的東西，在黑市商人這邊不也是一樣嗎？他們還需要花費錢雇傭冒險者，或是自己出力，跑去常人不敢進的危險地帶搜羅奇珍異寶。
這群商人和商業街上擺地攤的那夥人比起來，唯一的優點就在於他們能在黑市上有個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