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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84:聖血②時間

  敘述任何一篇故事,無論是暗線還是明線,“時間”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哪怕隻是單純顯露在對話、人物的舉動或是流露出的情感中、而不明確表述出來也是一樣。


  ??讀者們永遠能感受到“時間”的存在,以及它的無情流逝。


  ??紫星大陸上曾經有26位神明,為某一任雲中界君主重點培養並委以重任,“時間之神”便是其中之一,甚至還與她的老師,也即那位君主產生了一段說不清理還亂的感情。


  ??當然,這就是故事之外的內容,暫時無需多言。


  ??發生在這位時間之神身上的故事並不多,也不精彩。她最後的結局便是遭到了老師的背叛,費盡艱辛掌控的權能被老師奪走,她自己也因為失去神明的資格而在轉生之門前被聖潔之力徹底淨化,從此世界上再沒她的身影。


  ??“時”“分”“秒”,這一部分與時間相關的概念,與她的神力綁定在了一起。隨著那一任雲中界君主在“大陸冰封”的劫難中身消魂滅,這部分權能連同概念流失在了廣闊的大陸上,沒有人有能力去尋回它們,也興許是沒有人嚐試那麽去做。


  ??這導致很大一部分魔法師無法與這些概念進行“共鳴”,他們分明知道它們是什麽意思,然而卻失去了表達它們的能力。


  ??相關概念得不到傳承而被遺忘,於是300多年過去,越來越少的人會繼續使用這些和“時間”相關的名詞,連和“時間”有關的靈魂印記也鮮少出現在這片大陸上。


  ??2492年的紫星大陸,時間之神的力量仍存於世。


  ??奧羅凝視著雷蒙的懷表,他自己其實也擁有一隻,但日常與人相處以及交流時,他會改用其他人能理解的表達。


  ??“十二時零三分。”奧羅“啪”地一下合上表蓋,將懷表重新收回衣服中,“我們……”


  ??他小幅度地轉頭環顧周圍,在離他們二人不遠的大廳前台處,放置有關於這一天內拍賣場次安排的宣傳手冊。


  ??“您正準備前往觀摩二十八分鍾後的那一場拍賣會,雷蒙先生。”身旁的秘書女士微俯下身,像是在行禮似的,“您是否感到疲憊?需要我通知他們準備休息室嗎?”


  ??“不必了。”奧羅搖搖頭,狀似隨意地舉起手理了理頭發,實際上趁機吩咐魔瓶掃描並收錄了不遠處宣傳手冊當中的內容。


  ??沉默了一兩秒鍾後,他再次開口道:

  ??“去看看‘它’吧,反正還有時間。”


  ??…………


  ??“時間”,據說這個概念是在數百萬年以前,由黑暗之主,也即那位為星球撐起守護屏障的強大魔法師所定義的。


  ??他參考了紫星環繞異時空虛影公轉及紫星自轉的周期,加上氣候的變化,將一個異時空年分為大致9個月份,平均每月40天;每一天被分割為24個小時,再界定到分鍾和秒。所有的定義規範而嚴謹,緊密而相互輔佐,為人們喜愛並重用,直到那場厄難到來前,它們是人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概念在時間的衝刷下被魔法侵蝕,神明的力量來源從中誕生並將它們與神綁定在了一起。最後,變成了誰都無法獨善其身的情況,一方隕落,一方消亡。


  ??奧羅暫且放下心中對這些概念的感慨,畢竟它們並非真正消失,大陸上的人們心中仍存在它們的痕跡。


  ??他跟隨時間夫人繞路前去了拍賣場的後台——2492年的商業街與坐落在其中的商鋪建築同300多年後的相差很大,但不變的是那被寫入麥格王國法律、並被星之學院嚴守的魔法禁製——好在路不是很遠,大約在四五分鍾後他們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一些算不上壓軸的拍賣品被陳列在後台的展櫃中,大部分是些工藝品或藝術畫,或是些有特殊效果的衣裝和首飾。


  ??它們被展現在這裏,主要是為了給拿到貴賓席位置的客人提前欣賞。


  ??在時間夫人的帶領下,奧羅找到了貼有“聖血”銘牌的展櫃。


  ??那是一顆極其微小、完全出乎奧羅預料的深紫色寶石,被鑲嵌在造型精致的銀白色金屬中,做成了一條手鏈。女性的款式,從外表看不出有多麽奢華,但若是懂行的人,光是看到寶石周圍的銀白邊框就會驚歎它的價值。


  ??銀白色金屬被喚作“地獄金屬”,產自地下世界,傳說中有淨化靈魂、洗滌心靈的功效。在人們眼中,它們或許是這條手鏈中最有價值的部分。


  ??“是血族人提供的?”奧羅盯著展櫃銘牌上的字樣,“聖血”在這裏隻是一件普通的拍賣品,理應吸引不了這位整條商業街的主人的興趣。


  ??“是的,雷蒙先生。”時間夫人答道,“聖血的名聲引來了那些收藏愛好者或認為自己被怨靈纏身的魔法師,另一方麵,雲中界也派遣了人過來回收。對血族人而言,這會是發家致富、讓血族領擺脫蘭德領主負麵影響的好機會。”


  ??“雲中界……”


  ??“聖血,被譽為‘淨化過後的紫晶石’,傳聞中隻有在雲中界中正對著血族領的區域才能產生,又有一種說法是它實際上是某個偉大人物的血液結晶。”時間夫人用一種看待弱智的眼神注視著自家上司,“雲中界不會允許它外傳,一得到也許是聖血的東西要參與下界的拍賣,哪怕沒得到君主的授意也會有天上使者匆匆下來……可能會跑來搗亂吧。”


  ??“我當然知道這些事,時間夫人。”奧羅擺擺手,“隻是有些介意下界的會是誰。”


  ??“嗯……親王閣下也會來嗎?”


  ??“聽說他很看重這顆聖血,已經在包廂內等待拍賣會開場了。”


  ??“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的話,也許會在開場之前吸引更多的客人來。”時間夫人停頓了片刻,醞釀了一會兒自己想表達的內容,“需要我這麽做嗎,雷蒙先生?”


  ??“不用了。”奧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迷失指數下降1%”的提示音也同時在他耳畔響起,“這場拍賣行注定會發生某些事情,我不希望現場變得更加混亂。”


  ??時間夫人挑了挑眉,聯係到年關時發生在學院裏的事件,她能理解雷蒙這時候的決定。於是她沒有繼續提出建議,而是委婉地指出“時間快到了”,希望雷蒙先生早點移步他的包廂,靜待拍賣會開場。


  ??就在她打算領上司前去包廂時,她突然想起了還有件事沒有交代:


  ??“對了,雷蒙先生,之前發生在前廳的那場襲擊……襲擊者動用了這場拍賣會的參與品,‘暗靈石’,能定向幫助一些無進化能力的寵物完成進化。


  ??“我則使用了與之相對的‘幸運石’讓它恢複原狀,它同樣是拍賣品之一。”


  ??“您可能需要支付一筆賠償款了,雷蒙先生。”秘書女士直接說明清楚情況,而理所當然的,她收獲了上司的“愁眉苦臉”表情。


  ??…………


  ??(求助之人……剛才詢問了時間女士和拍賣行的工作人員,他們都告訴我近些天來這裏很平靜,除了之前針對雷蒙的襲擊外沒發生會引起恐慌的事情。)

  ??告別了時間夫人後,奧羅在雷蒙的包廂內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神靈輕風浮現在他的身後:


  ??“在你同那個人類女人嘮嗑的時候,我仔細查看過這裏的布局……比想象中得要大。”


  ??“這座拍賣行裏可沒有布置空間魔法。”奧羅身體後仰,眼睛微眯,像是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兒,“甚至什麽能省錢的把戲都沒有施展,完全是為了給麥格王國上層有錢人服務而設計的。”


  ??“保密措施也做得很好,包廂正對拍賣場的窗口是單向的,外麵的人無法看清裏麵的事物;加價的話,隻需要按下包廂扶手椅上的按鈕即可,這樣的扶手椅一個房間內還不止一把。”


  ??“我們正對麵的那個包廂,聽那些人類說,在這場拍賣會中屬於一個名為‘水銀湖’的組織。”神靈輕風回憶著自己的調查結果,“另一邊那個,就是從這裏勉強能看見一部分輪廓的那個包廂,是血族人的。”


  ??“底下的席位相互之間也有區別,一開始是分成了‘經濟實力’和‘魔法實力’兩類,然後再它們下麵分出具體的等級。”神靈輕風咂了咂舌,有些感慨地說道,“聽說‘聖血’的消息公布後,有很多人來爭搶參與這一場拍賣行的資格。”


  ??“它分明不是壓軸……”奧羅從座椅上支撐起身體,“聖血究竟具有怎樣的魔力,能讓如此之多的人為它瘋狂?就連三百多年後的時代,也有人會提起這場出現了它的拍賣會……”


  ??“這就是你的知識盲區了吧,奧羅。”神靈輕風飄到奧羅麵前,伸手遞出了一本拍賣行的宣傳手冊,與放在前台、供顧客拿取的那些並不相同,“他們是為了‘永生’而來的。”


  ??“永生……?”


  ??人類是毋庸置疑的短生種,理論上即使有魔法幫助,人類也無法長存於世;少部分高階精靈和血族是大陸上的長生種,但他們仍會受到時間和年齡的限製,並遲早有一天會步入死亡。


  ??縱使是守護轉生之門的神明,也會有被下一任替代的那一天到來;受自然或其他條件眷顧而誕生的神靈,雖然以“不老不死”聞名,卻終究無法達成“永生”,會因為遭到重創死去。


  ??“聖血能做到嗎?”


  ??“他們是這麽認為的。”神靈輕風來到包廂窗口前,凝望著底下開始入場的競拍者們,“哪怕也有不少人認為‘肯定是假貨’,卻沒有人懷疑這種說法是假的。”


  ??“傳說中能使人獲得‘永生’的聖血……”奧羅站起身來,走到與神靈輕風並肩的位置上,“居然變得能用財富來追索,真是……”


  ??奧羅沒有繼續將心中的想法表述出來,隻是沉默,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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