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掌控死亡”
魔法等級考試即將開始，參與者們被分配到不同的組合當中——同組的彼此並非是同伴，而是敵人，在第一輪就被刷下來的小魔法師便會失去這次得到指引的資格，直到下次考試到來才有機會晉升。
??鯨宿趴在圓蓋形狀的屏障外邊，趁考核官們還沒有屏蔽掉聲音，趕忙再囑咐裏麵的年輕助手幾句：
??“相信你自己，溫莎。雖然你的天賦不高，但你悟性很好，對魔力的掌控度已經超過了同齡人。
??“努力表現自己，這次考試會有大人物到來，讓他關注到你……倘若做不到的話，我也會把你推薦給星之學院的那群家夥，讓你進入學院學習。你需要一個正式的學習環境……”
??眼看著主持人雷曦已經使用飛行類魔法飄浮起來，鯨宿眼中的關切與熱情稍有黯淡：
??“前提是你能通過這次考試，唉，我在擔心什麽，入門級小孩子們的小打小鬧罷了。”
??場外圍觀的魔法師們大多都經曆過類似的考核，自然清楚能被大勢力、有名望的領域或組織看中的隻可能在那群年紀更輕就達到要求的孩子中。鯨宿望著屏障中的助手，半個多月來的交情，他差不多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能力，也對溫莎的發展前景有了基礎的判斷。
??“請不要擔心，鯨宿老師。”屏障裏的年輕人這麽回答道，他一點也沒體現出緊張。
??緊接著主持人宣布考試場地與外界封閉，溫莎轉身走入隊伍當中，鯨宿唯有和其他圍觀的家長、老師們一起退居安全線外，等待這場考核的結果。
??…………
??所謂的魔法等級考試，其實也就是一場參與者水平相當的淘汰賽。入門級的魔法對轟不會帶給旁觀者眼花繚亂之感，對正式的魔法師而言，屏障內每一場戰鬥隻會令他們感到懷念……以及好笑。
??這一屆參與的人數不多，考試大概會延續到這一天傍晚。
??“入門級魔法，暴力衝撞！”
??隻見一場考試中，一位年齡稍小的考生全身爆發出淡黃色的光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直奔對手衝去。
??下一刻，他的進攻被對方靈巧地躲避開，他反而一頭撞在了隔離屏障上，惹得外麵的旁觀者們發出陣陣笑聲。
??“……土石屬性，10級，很遺憾，失去考試資格。”
??“……雷霆屬性，10級，晉升下一輪，請下場進行休整。”
??“…………”
??“誒？你快瞧，接下來上場的那個……”
??“真的啊，雙重屬性，還都是稀有屬性！嘿，那小孩肯定會被人要走的！”
??“那也要看看他家長同不同意……而且星之學院的人也在盯著呢，低調一些。”
??“…………”
??魔法等級考試為前途可期的小魔法師們提供了展現自我的機會，他們一站到平台上，為的不是戰勝對手，而是盡自己所能地施展入門級中花式繁多的魔法技能。
??一個草葉屬性的女孩，因為當場推動周身魔力並且同時借助對麵考生的技能編出了一隻花環，而收到了場外的連連掌聲。
??她自信地將簡陋但仍舊是個了不得成果的魔力結晶拋向空中，花瓣洋洋灑灑地飄落而下，於人們頭頂中分解為魔力的光點，如同勝利的禮花一般。
??奧羅在第一輪考試中被安排在靠後的位置，圍觀者們這會兒皆已經缺少繼續看下去的心情。有好些耐心不足的早已經離開，圍繞在平台周圍的人顯然少了許多。
??他的對手願意在考試中公布的並非是他的屬性，而是靈魂印記，於是雷曦在簡單介紹對戰雙方時提到的也是他的靈記——一隻幼生期的魔獸，估計他的祖上有來自暗黑山嶺的人。
??魔獸靈記的出現又激起了周圍人們的一番議論，主持人雷曦自上而下地注視著平台上的另一人，目光中也許有著期待之情，也許沒有。
??“我不施展魔法，光靠靈記就可以把你淘汰掉！”
??雖然天賦比較低，但稀有的靈記卻給予了那人恃才傲物的資本。
??“小瞎子，看招！”
??剛抵達基礎級關口的小魔法師並不怎麽會使用他的靈記技能，但生物類的靈記有一個優勢，那便是它們能當作精靈或寵物來使用——
??相貌狂放而略顯醜陋的魔獸從他額前的徽記中跳出，咧開血盆大口衝著對手狂嘯。它伸出還沒有完全長開的爪子，毛發豎立，直撲目標的臉龐而去。
??（入門級魔法，沙羅希瓦的項鏈——）
??“我也可以……不依靠攻擊類魔法而擊敗你。”
??奧羅伸手向前，點點星芒凝聚在指尖，逐漸形成“星星珍珠樹”的輪廓。緊接著樹木幻化為無數閃爍著璀璨光輝的珍珠果實，它們被互相串連在一起，最終編成了一條華美但虛幻的鏈狀魔力帶。
??暗紫色的火焰由魔力帶中迸發而出，並沿著這條長帶不斷延伸、抵達地麵，並瞬間擴散至整個戰鬥平台。
??（沙羅希瓦的項鏈，賦予全場灼燒（暗影）效果！）
??“由心而生的火焰，可不會被輕易熄滅。”
??場外的人隻見平台上毫無預兆地冒出了紫火，兩個考生似乎都施展了效果不明的魔法，但最後引火上身的卻是原本看上去勝率更高的那一個——不僅如此，他還在不斷地求饒，靈記幻化成的猛獸也在紫火中瘋狂打滾，嚎叫不已。
??結局已定。
??奧羅順利進入了下一輪考試，當他走下平台的時候，台上那因為人心中的陰影而燃起的火焰也在魔法禁製的堆疊累加中被成功熄滅。失去考試資格的考生連忙去安慰他的靈記，處於幼生期的魔獸哭哭啼啼的，化作一道光芒閃回了考生體內。
??托著長尾巴的筆記本從空氣中析出，落入奧羅手中，自行翻到了未被讀過的頁碼。
??奧羅匆匆掃視一遍，再度將其合上，並讓它消失於手掌中。
??他抬起頭，似是無意地對上頭頂主持人的視線。
??平日裏隻對拍賣行顧客展露笑顏的主管先生即使是被推選擔任要職，也不會輕易將笑容掛在臉上。此時的他神情凜冽，光是看到他就會讓人產生身處冰天雪地中的感覺。
??奧羅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地聽起了身邊考生們有關考試的議論與分析：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等到成為真正的魔法師後，自己想要做些什麽？”
??進入第二輪考核的小魔法師們基本上都能順利晉升入基礎級，因而他們相互之間也不再視彼此為敵人，反而認認真真地暢想起未來了。
??“在你之前上場的人好厲害——”小魔法師說不出某種魔法具體出彩在哪裏，但他們依舊能表達自己的憧憬之情，“我也好想學這樣的魔法！”
??“沒問題啊，我回去和家裏人說一下，我們可以在一起學習。”
??“我想，我未來應該是美好的、光明的。我會成為舉世矚目的大魔法師。”
??“我想成為一個冒險者，爸爸告訴過我，以前這種職業很受人推崇。”
??“…………”
??第二輪考核在午休過後正式開始。這一次不是入門級學徒們的相互打鬧，而是正式的魔法師親自上台，通過戰鬥來引導孩子們領悟魔法的少許真諦，從而讓他們提升自我、晉級基礎。
??考試的主持人雷曦依次介紹了這次“友情邀請”出席的魔法師，都是麥格王國境內比較有名氣的學者。
??最後一個介紹後入場的是來自其他領域的賓客，按照雷曦的說法，他在王國外有著“掌控死亡”的怪異稱號——
??“讓我們歡迎這屆魔法等級考試的最後一位嘉賓！來自幽暗空間的薩沙.斯賓塞先生！”
??（幽暗空間……傳聞中就連時間也能被困在其中的詭譎領域，是暗影屬性精靈們的“樂園”，而且還有不少於50種暗影屬性的生命體在其內部棲息。）
??（據說，曾經某一任暗影屬性精靈王也是在那裏中成長並獲得力量，詳細的內容也許還得請教冰刃，不知道他和暗影屬性的精靈王是否熟悉。）
??“掌控死亡？那是什麽意思？”
??盡管降生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年，小魔法師們的靈智便已經被激發得差不多了，但掌握知識的多與否仍舊得依靠他們在學習上的自覺——參與這場考試的考生中，就有好些人不清楚幽暗空間所指何地、或是理解不了“掌控死亡”這個稱號背後蘊含的意義。
??“聽上去好可怕、好惡心啊。”有人這麽發表觀點道，“希望我不要碰上他。”
??“希望我的導師不是他，我可不想讓這樣一個人來引導自己走上魔法之路。”
??“斯賓塞先生旁觀完了上一輪的考試，現在就有請他來挑選自己心儀的學徒，帶領對方正式成為魔法師吧。”雷曦擺出了一個“請”的動作，臉上罕見地掛起了微笑。
??作為唯一一位來自王國外的特邀嘉賓，斯賓塞有著優先挑選的“特權”，其他受邀來引導學徒們的魔法師也對此沒有異議。
??有著“掌控死亡”稱號的魔法師留著一頭幹練的深紅短發，暗紅的劍眉為他的臉龐增加了幾分英氣，一對黑裏透紅的眼眸曆經歲月的洗禮，無比深邃；他的臉頰瘦削，鼻梁挺拔，緊抿的雙唇缺乏血色，與他臉上那些紅色特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身上披著一件黑底金紋的魔法袍，腰上扣著一條鑲嵌上不少魔法石的紅紋腰帶；那件衣服上點綴著許多微小但璀璨的裝飾物，裏麵似乎也儲存有魔力。
??斯賓塞帶給奧羅的印象，便是一位正常風格、經常行走世間而不是隱居在某一地方的戰士類魔法師。
??這會兒，他蹬著腳上同樣黑紅配色的登山靴，背著戴有露指手套的手在考試平台上踱步。他不可謂不慢地經過每一個考生，仿佛是在欣賞他們既擔憂害怕又期待的神情。
??最後，斯賓塞就如同奧羅早已知曉的那般，停在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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