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阿大的推薦人選
告別火龍族救援隊後，奧羅和神靈輕風回到了時與空的夾縫中。
??“你在漩渦門後得到了‘它’的幫助啊。”神靈輕風打了個哈欠。
??“我不敢肯定。”奧羅歎了口氣，“在那之後我產生了幻覺，和假想中的金船長一起分析記憶空間中出存在的問題。”
??“它要哭了哦。”精靈兩眼微眯著，“你居然對它的幫助產生了疑慮，它會傷心的。”
??“它不是你的第一個同伴嗎？在我之前就陪伴著你，你也要好好對待它啊。”
??“我根本看不見它——”奧羅望向神靈輕風，卻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我又怎麽分得清什麽是幻覺，什麽是同伴的幫助？”
??“真是……”將睡著的神靈輕風推到夾縫中更安全、不至於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進入另一條世界線的地方，奧羅歎息著扶了扶額。
??“你為什麽要幫我？”猶豫了片刻，明知得不到回答的他還是試探性地朝空無一人的周圍呼喊道，“倘若我沒有遇見神靈輕風，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
??理所當然地不會有回應。
??在漩渦門背後溫和出聲的“母親”啊，為何直到現在都甘願做一位“隱形的同伴”？奧羅不清楚帶給他母親般感覺的“它”的底細，可就連神靈輕風也隻能勉強感知到它的存在，而不了解和它有關的任何信息。
??（在知曉“它”的真相之前，就讓美好的夢境持續更長的時間吧。）
??夾縫中因為思索而製造出的聲音漸漸消失，這一天的時間已經走到了旅行者們該休息的時刻。奧羅也和神靈輕風一樣，進入了暫時的安眠：夢中的他陪伴在母親身邊，而那惱人的人偶師並不存在於此，他們的生活過得幸福而美滿。
??…………
??剛送走一個委托人的情報商邊翻閱手中新收到的稿件，邊為仍舊是突然出現的惡魔拉開一張椅子、邀請他坐下。
??“之前你的委托，我這裏已經有眉目了。”阿大從接待桌的抽屜裏拿出幾份文件，“我告訴了片麻，火龍族那幫人也已經開始行動。”
??“挺好的。”惡魔冷淡地回應說道。
??“還有偷獵者們盯上的拍賣行，他們打算在那裏對火龍族蛋進行拍賣。”阿大翻開他之前收集的資料，指向其中一張圖片，“這是商業街陰暗麵上規模最大的拍賣行，它的主管是來自克羅斯平原的雷曦。”
??“雷家人？”
??大陸上的人們以“雷家人”稱呼生活在克羅斯平原成員數量最大的精靈種族，這一種族內精靈的名字都已“雷”作為開頭。雷家人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掌握著克羅斯平原的統治權，在那裏他們自稱是“貴族”，並建立了“雷家貴族區”，壓榨當地的其他種族精靈。
??“嗯。”情報商點點頭，隨即哀歎著說，“那貨待人可不友好了，沒有當屆拍賣會的邀請函，哪怕你是麥格王國的國王也休想踏入他的店。”
??“這就不是我們需要為之擔憂的事情了。”惡魔語氣冰冷地說道，一團黑色火苗落到情報商手上，阿大嚇得一連後退幾步，撞到報紙堆才得以停下。
??惡魔則將情報商收集到的資料合上，重新塞回了桌子的抽屜裏。
??“你心情似乎不好？是地下世界出什麽事情了嗎？”
??雖然隻能瞅見惡魔臉上的兩團明黃色火焰，但阿大還是覺得對方剛才白了他一眼。
??“要不要陪我讀一讀新的投稿？”情報商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了下來，將新收到的稿件平鋪在桌麵上，“他這次的目標是夢境專欄，我看看，《沙漠都市秘聞》，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的給標題起名。”
??“他夢見了什麽？”
??“盡管是夢境專欄，但稿件的內容可不一定是在記夢。”阿大掃視一遍稿件中的文字，然後再挨行細讀，“記述了一個噩夢，是一場發生在沙漠都市中的種族滅絕。”
??“嗯……感覺這些劇情有些熟悉，怕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們的撰稿人不會是白天看了燁熠聖騎士團有關的書籍吧？”
??“裏麵應該沒有寫屠殺者的名字。”
??“但一看就能聯想到了，這樣的文章在當年很吃香，大家都希望看到聖騎士團的壞話，無論是真的還是編造的。
??“我能從他的文字中感覺到……甚至已經看到一群人以正義自居，為本來能和平生活下去的種族帶來厄難。嗬嗬，這種做法與很多年前的燁熠聖騎士團十分相像。”
??“當然，他們現在已經不是這樣的了。”阿大補充了一句，“在新的雲中界君主的管控下，這群人越來越符合‘聖騎士’這一稱呼，會平息大陸上的戰爭與災難，帶來和平與美好了。”
??“你從他的文字中，看見了‘天魔之戰’？”
??“嗯呢。”阿大笑著點點頭，將手中的稿件翻到下一頁，“雲中界的聖騎士團，他們的團長慫恿當時的君主掠奪下界的資源和土地，從而將雲中界打造成紫星大陸的第一領域。就算是你也應該聽說過那位團長的名字，他是……”
??“黑魔法師，蘭斯。”
??阿大一臉“我就說你知道”般的表情，他樂嗬樂嗬地讀完了麵前的稿件，然後給出了“不是親曆者所以很符合‘夢境’”的評論，意思大概是在說文章中的一部分描述不太真實。
??“我會收下它的。”情報商摸出他的水晶球，“咦？我們的作家先生在文章後還寫了一句話……”
??“他寫了什麽？”惡魔飄至阿大放滿資料的書架前，像是對稿件以外的內容不感興趣。
??他從中抽出了標有“燁熠聖騎士團”字樣的文件，這支雲中界的魔法師隊伍至今還在大陸各地活躍，正如情報商先前所說的，他們現在幹的大多都是好事。
??“嗯……他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問我能不能為他推薦一個心理醫生……或者，精神導師之類的？”阿大抬起頭望向背對著他的黑色火焰，“如果一直沒好轉的話，下次的投稿可能就會延後一段時間……”
??“不妙，我的夢境專欄現在也隻有他一個人投稿。”
??“不如說，你的撰稿人隻有他一個是穩定人選吧？”惡魔毫不客氣地指出這家報社的現狀，“其餘的人，沒等到反響後就不會再來了。”
??“也是啊……對了！我這兒有個人選！”阿大將這次投稿中的第二份稿件鋪到桌麵上，“這家夥是新人，他以前是星之學院的講師，因為無法在星之學院裏實現理想而主動辭職了。”
??“啊……”
??魔法學院講師和撰稿人請求推薦的那兩類職業的性質與概念都不一樣吧？
??“他的投稿裏提到的是一次話療過程。”阿大說，“他們可以先聊會天，如果是比較小的問題的話，沒準就能解決了呢？”
??“我看你是沒有人選，然後就隨便安排兩個不知情的人湊到一塊好同時賣他們倆人情吧？”
??“看破也別說破嘛。”情報商將看完一遍的稿件整理好，抬起頭發現惡魔又坐回了他對麵的位置上。
??“嗯……不過呢。”阿大抬手抓了抓還很茂密的頭發，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未來可能到來的脫發問題，“稍微透露給你一下下吧，我們畢竟是合作夥伴嘛。”
??“嗬。”
??“我這個人選，和最近王國內鬧得正嗨的黑魔法師之間有點……孽緣。他的理想也和黑魔法師有關，不，應該是有仇。”
??“你調查了他？”惡魔的語氣一下變得高昂起來，他也與黑魔法師有關，他就是一個黑魔法師，沒有黑魔法許可證的那種。
??“我是個情報商人嘛。”阿大大大咧咧地回複道，“雖然有些常客的家庭背景等沒法深入進去，但這種一直被掛在嘴邊、像是人設一樣的事情，隨便查查就有結果了呢。”
??“他以前還和黑魔法師集會的人起了衝突，還被威脅過生命。”阿大翻閱起來自“那個人”的投稿，“不過結果是什麽……至少他還活著，而且是我手頭的一個人選，能幫忙關照心病患者的。”
??“…………”
??惡魔沒再回複他，也沒有轉身離去。
??良久，阿大有些無聊了。
??於是他主動提到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惡魔則終於出聲並給予了相應的觀點，想來他是不樂意過多地去討論一個陌生的人類。
??他們就著這次的稿件討論了關於消亡領域和已滅絕的種族，話題不知不覺被引入燁熠聖騎士團和黑魔法師蘭斯，然後又從一個黑魔法師變成了現在大陸上的黑魔法師團體——“黑魔法師集會”。
??“總感覺他們在謀劃著什麽”，情報商給出了他的個人看法，但他拿不出證據。
??惡魔無意一般地表現出他對這件事的興趣，他的合作夥伴沉思了一會兒，告訴他近來有一批黑魔法師潛入了血族領。
??當情報商準備把秘密收集到的信息分享給他的合作夥伴時，事務所的門鈴又被敲響，惡魔在來訪者看到他前便溜走了。
??…………
??奧羅再次進入龍族聖域的時候，已經是寒月將盡的時候了。
??這一天是紫星曆2869年寒月41日，生活在龍族聖域中的火龍族人們終於從雷曦拍賣行裏抓住了三個偷獵者——正是他們秘密進入這片赤紅大地，躲藏在火龍族人們很難察覺的地方，等待著獵物到來。
??一個負責望風和聯絡中間商，另外兩個負責動手殺死精靈和拾取掉落物。
??他們都是進階級的魔法師，平日裏的休息場所也布置在很隱蔽的地方，因此就算有阿大提供的人物資料和活動軌跡，火龍族人們依舊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抓捕到他們。
??這其中也有拍賣行主管、那位雷家人十分配合的因素。
??雷曦是從星之學院畢業的商人，看不慣在市場上隨時能買到人類馴養的寵物的基礎上，還有人將目光投向野生精靈。況且他本身也是精靈，忍耐人類將精靈蛋從精靈父母手中帶走、孵化後培養成寵物已經是他的極限，更別提偷獵者的這種行徑——他還想要親自去處罰這幫偷獵者，在被懷著同樣想法的火龍族人極力勸阻後，他才放棄這樣的念想。
??這一次，雷曦和很多遭受過偷獵的精靈一起來到龍族聖域，火龍族人本身平靜的生活由此被打破，但他們也樂意看到這般熱鬧的局麵。
??……
??來訪者中有精靈也有人類，奧羅混在其中，觀看處刑的同時他也在尋找與“聖亞丁真相”相關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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