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隱晦

  繆州

  ——瘋起謠言，乍稱許公子命克，疑燕賊之手，從瑿出。


  “殿下，衛國來使已經送走了。”


  “好。”


  有手下進來稟報，顧瀾瞬間把手中紙條折合上，抬頭應聲。


  “那燕國丞相上了位，把持的反而比老嚴王還要穩當些。再看來，如今繆州城的事已全全收了尾了，殿下打算何時起程？”


  “姑姑命我來繆州，本就是為我右遷做的鋪算。曆練的名號壓下，最少也是要待上半載，何況如今才月餘過去。”


  “可殿下確實隻用月餘就已經把事情處理妥當了啊，這時及早回去不才正正是自證能力嗎？”


  來人聽了顧瀾淡淡然的解釋，疑問。


  “要不得這個風頭，如今朝廷是渾水朝廷。”顧瀾略搖搖頭，把手中紙條疊小了，撚在袖中，續說道，“姑姑不直接擢我官職，反而讓我走新科郎的平穩路，就是怕名聲大了，惹人惦記。”


  “那屬下去打點一翻，若是半載在此，還可添置些物件。”


  來人算是聽懂了，轉而預備順著顧瀾所說的去做打算，起言此。


  “不用，如今這風頭要不得也得要了。”


  顧瀾淡笑著打斷了她，說的卻依舊是否然的詞言，讓人一點猜不著她的預量。


  “備下快馬簡裝，今夜即回。”


  手下訝異於她的命令，卻也沒再多疑問的遵循，應聲退下。


  顧瀾坐到桌案前，拉開抽屜，把手中的紙條放進了一個小布袋裏。桌案上擺著信紙，讓她的思緒回到了二十八天前，寄家信的那一日。


  彼時她寫好了一頁書信，大致報了平安，說了境遇，預托家中信差帶回京。不想那信差來時她正在提筆申思，刹那慌神間用家信遮蓋住了那張寫滿傾訴的信紙。


  後來又巧是有人來報燕國正事，談話間誤手把兩張紙折在了一起塞進信封，交由了信差。


  待她發現時，已成定局。


  那時她最先升出的不是驚慌，竟是一絲絲期待，她想著那紙上情思若是被娘或是爹親發現了也好，屆時她就可以直言。


  “顧京勃夏之，


  瀾江濤否安？

  思爾猶多念，

  懷赤期歸喏。


  ——聽喏”


  就像那紙上寫的“顧瀾思懷聽，之安念喏喏”；再不用好像她所有一切都是隱晦的，沒有能力時隱晦傾心，沒有身份時隱晦陪伴，沒有選擇時隱晦保護。


  她確實沒想過由一個還有缺口的自己主動去追求：她向來顧慮，任何事情著手前都在方方麵麵估量。她畏懼打破了現在這個局麵後，因為她的打破會給對方帶去禍患。


  這是由她的身份，自小贅加給她的。


  但這一次外界給了她推手，她安排在京城裏保護的人來了急信，敘說了那邊不怎麽美好的境地，又正趕上她自己手上的事情處理完。


  正常信件過來需要十幾日，這急信費了手段，隻需五六日功夫。從這信件發出就不難見得，那一邊確遇上了大事情。


  所以這一次，她想要這個風頭，哪怕仍舊不是完全出於自己。


  最後她們當夜動了身，與從京城來的第二封急信穩穩錯開。手下人拿到信件，知主上已回，即為燒毀。


  ——賀歡誠長街下聘，已劫許公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