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日常

  紙麵是賀鈞貼上去的，貼齊整後，工序也就都完成了。


  這是個四角風箏，棱形的框架上隻一層素紙，沒什麽裝飾。但它架構紮實，型貌穩當，包邊收的也很平縝。


  “拿著。”


  賀鈞抬頭，許懷聽也跟著直起腰。於是她說了這麽一句，就把風箏放在了許懷聽懷裏，一下子把他的臉都遮住了。


  許懷聽坐那兒無措的摟著風箏，她看著，今兒一醒就不賴的表情愈發緩和了。平日裏身上緊跟著的那股漠然，就像一下子被衝淡了許多。


  “且先拿著坐一會兒，等我把這收拾了。”


  賀鈞刻意沒有拿回，起身把地上的碎料攏到了一處，搬到了房簷底下。等她再走回時，許懷聽果然還是乖乖坐在那。


  從賀鈞的高度，隻能看到他發頂，大概是隨手攏的半冠，額角有些碎發。這會兒陽光上來了，一照就顯得軟乎乎的。


  “去洗漱吧，廚房的早飯已經備好了，吃完就帶你出去。”


  賀鈞看的癢癢，趁著拿回風箏的功夫，一手搭上了他的發頂。揉了揉摸了摸再自然撤回，一頓胡亂操作下來，許懷聽這一處的碎發就更多了。


  不過這都是在別人看來，賀鈞她說完話收回手就隻單純覺得舒服了，果然很軟。


  “好。”


  許懷聽則是被揉的更加無措了，也沒個預見，突然的額頂一暖。懵懵的等賀鈞收回了手，他還算聽清了賀鈞說的話，下意識看著她應聲。


  這之後賀鈞沒再鬧他，趁著他洗漱找來下人清走了碎料，再之後就是在院裏候著他一路去餐室。


  早食吃的清淡，是些粥食輔以小碟。


  許懷聽昨日委實哭的不少，今早醒來眼睛還稍微有些幹燥泛紅。賀鈞昨兒夜裏其實是幫他濕敷過的，不過看起來效果不是那麽理想。


  於是她自己三兩口吃完了，去打了燙水來，還拿了棉巾泡進去。她端進來時，許懷聽看的生疑，也隻是繼續規矩矩吃著，沒多問。等到他吃完收拾妥了，水大概變得溫了些，賀鈞就把棉巾稍微擰幹，托在手上走到了許懷聽背後。


  “乖，別動，捂一會兒舒服些。”


  她提醒著，一手托著熱棉巾慢慢捂上了他的眼睛。濕熱的水汽像是透過了眼皮在往裏頭潤，許懷聽一瞬從緊繃變得舒服和放鬆，甚至下意識靠到了椅背上，就像是在主動往賀鈞懷裏貼一樣。


  賀鈞當然也感覺到了，沒再說話，隻臥蠶顯了顯，看起來不止高興，更有一番得意的意味在。


  等感覺到手裏溫度退去了，棉巾涼了，她先後又重複了兩次。最後放回棉巾時，自然的就握著了許懷聽的手，把他從椅子上牽了起來，往外走。


  留了一桌碗筷給下人收拾，主人家早已經牽著馬匹出了府。


  這一次同樣是被賀鈞環著騎在小棕背上，不過是麵朝前。他卻有了比之昨日麵朝著賀鈞坐著回來時，更明顯的羞怯。


  賀鈞環過他的腰身去勒著韁繩，他的手就搭在馬背上，看著街道兩邊人影飛掠過，忍不住又把小腦袋低了低。


  “別太往前，危險。”


  賀鈞注意到，抽出一手圈到他的胸前，握住肩頭把他往自己懷裏扣了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