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來

  “初來，替我采束野花，去看看小兮。再幫我帶句話，就說，我去陪阿姐了，要他莫氣。若是要葬，就把我葬在這院子裏吧。我還想守著喏喏。想看他學會說話，學會走路……”


  ??許懷聽周歲時，江氏讓初來張羅著給他抓周。小小的身板坐在桌子上，什麽也沒看什麽也沒拿，隻是踉踉蹌蹌走向江氏，緊緊抱住了爹親。


  ??許懷聽周歲時，江氏去了。未曾見著許楝，不過聽說那毒酒是許楝賜的。


  ??崇元六年

  ??“小公子，過來。”


  ??許懷聽穿著絨絨的小衣裳，小臉蛋白嫩嫩的，邁著小小的穩當當的步子向初來走去。初來右手挎了一個小竹籃，左手把許懷聽一把抱起。走到院門口，正準備用腳把門勾過來，關緊了。就感覺肩頭被許懷聽的小手拍了拍，他轉頭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小娃娃。


  ??“來叔，我們走到門那去。”喏喏的說著把小腦袋埋在初來肩膀上，伸出不太長的小手臂環著初來的脖頸。初來不甚理解，隻是難抵小公子“盛愛”，順從的走到門邊。


  ??於是許懷聽又抬起頭，伸手抓住門板，有些吃勁又故作平常的帶上了門。兩扇門都帶上後，又把小腦袋往初來肩膀上一埋，好一副功不留名。初來卻有些哽咽了，小公子慢慢長大，也愈來愈乖，越來越漂亮。一切都在往無比美好的方向發展，一舉一動似乎還與公子當年有幾分相像，帶著獨有的溫柔捂暖你。可這一切，公子再也見不到了。


  ??“小公子真厲害，來叔要謝謝小公子。”初來咽下上湧的心緒，輕聲道謝。許懷聽小腦袋動了動，蹭著初來的衣襟低低喏喏的“嗯”了聲，表示收到了。


  ??二人便動身出了府。


  ??去的是京郊一處小莊園，這兒栽種了許多種果子樹，有些個品種甚至連達官貴人見了都叫不上名號。但這兒卻對外開放，隻要不破壞莊內物什，平民貴族皆可遊玩。


  ??初來先是租馬車出了城，在將要到地兒時下了車，領著許懷聽沿路摘了些野花。裝了一竹籃，有許懷聽挑的，也有初來選的。


  ??進了莊園，人還不少。初來在裏頭拐了幾拐，逐漸到了僻靜處，人越來越少，最後直接見不著旁人了。於是便到了一個向陽的小山坡，搭著一小片葡萄架，緊挨著有一行下陷的平整大石塊。


  ??走進才看到立了塊碑，碑文字跡灑脫。初來站在石塊上，把竹籃輕輕放到石碑旁，又把許懷聽放下了地。他攬過許懷聽，讓小娃娃也看著石碑，才開口道，“祝公子，可還記得初來。”


  ??“您也想到了吧，是我家公子讓我來的。公子他……兩年前去陪我家大小姐了。本身我早兩年就該來的，隻是那時小公子還太小了，我確實走不開。”


  ??“您還沒見過吧，這位就是我們家小公子了。名字叫喏喏。”許懷聽有些不解初來的舉動，隻是安靜待在那。聽到提及自己了，他看了看初來的表情，伸出手放在石碑上輕輕摸了摸。初來餘光瞧見，對他笑了笑，便又對著石碑繼續說，“公子叫我告訴您，讓您莫氣。這兩年，我想公子還沒曾去看過您吧？您知道的，他也想極了您。他是怪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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