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十六年前
雷炎帶著疑惑萬分的典存孝和無月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大皇子府,同時還將層層包圍了大皇子府的禦林軍都撤了下來,隻留下幾十人在周圍看守。
典存孝看到一聲不吭走在前麵的雷炎,心中感到無比的疑惑,幾次想要走上前去問雷總統領一個究竟,但是卻都被麵色平靜的無月攔了下來。
回答了禦林軍總統領府中,雷炎一聲不吭坐在了大殿的正座上,無月和典存孝則站在了一旁沒有說話。
雷炎心中一直在思考著上官蘭的事情,此刻看到無月和典存孝仍然站在一旁沒有開口,方才想起了自己的舉動是多麽的反常,而兩人還一直都蒙在鼓裏,這瞬間讓雷炎感到了很尷尬,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像兩人解釋。
因為現在時局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之下,自己卻因為對上官蘭的情感而私自的做出了重大的決定,雷炎感到自己在瞬間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在大皇子府中,當四世子叫雷總統領獨自進入偏房中商談事情的時候,雷炎還不忘了用眼神征求一下無月先生的意見,這表現出了雷炎對無月先生的尊敬,因為自己連日以來的疑惑和糾結,全部都是在無月先生的一番話中才得到了最合理的解決,但是雷總統領在走出偏房的那一刻,卻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不能不讓無月和典存孝感到懷疑。
典存孝的思維和腦筋畢竟沒有無月這種謀士靈活,因此他心中多半是在著急,無法考慮出具體的結果,但是無月卻不同,他經過了一番係統的思考之後,猜測雷炎肯定是又被四世子威脅到了,而且是致命的威脅,讓雷炎瞬間陷入了糾結,而且這種糾結比之對皇上的忠誠似乎更加沉重,這便讓無月感到無比的驚詫。
對於禦林軍總統領雷炎來說,在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比皇上更重要的人物嗎?
無月劍眉緊皺,心中思緒翻飛,他在雷炎的眉梢眼角所發現的,是濃鬱的惆悵和感懷,仿佛雷炎整個人都深陷在回憶之中,而這種回憶,也是讓他現在意誌消沉的主要原因。
對於雷炎,雖然無月沒有什麽直接的接觸,但是從帝都豔靈坊多年來所搜查到的眾多官員和大人物的生活履曆之中,無月卻早已對帝都的眾多人物在性情和作風上都有了一個很係統的了解,而雷炎作為禦林軍的總統領,同時也是十大高手榜的第一名,整個大秦明麵上最強大的武者,因此無月自然也不會放過對雷炎的任何可以了解的機會。
在腦海中仔細的搜尋了一番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雷炎的生平經曆之後,無月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這個人物也是唯一有可能讓雷炎現在如此坐立難安望眼欲穿的人。
此人便是當年的上官蘭將軍,大秦帝國唯一一位受到萬民敬仰的巾幗女英雄。
大殿之中的空氣顯得異常沉悶,半響之後,雷炎終於開口道:“無月先生,典將軍,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沒有能夠和你們完全的站在同一個立場之上,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雷炎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萬分糾結,同時也萬分無奈。
無月尚未說話,典存孝將軍卻率先開口道:“雷總統領,四世子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告訴我們又何妨?他又用什麽辦法威脅你了?皇上的事情,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樣的一味退讓,他們隻有更加的得寸進尺,最後反而很有可能會對上皇上更加的不利。”
雷炎麵色尷尬,歎息一聲道:“不……不是皇上的事情!”
“不是皇上的事情?那……那還有誰?”典存孝如同一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劍眉緊皺疑惑不解的問道。
“是……是……”雷炎想要開口,但是最終還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這件塵封多年的往事。
便在此刻,無月先生忽然開口,話聲平靜的說道:“雷總統領,有些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我們不應該去逃避,而是去勇敢的麵對,無論事情好壞,我們都希望能夠得到的是真相,而不是任何形式的欺騙和謊言,隻有這樣,才是對那些故人的最好敬意,”
無月這番話一說出,雖然話聲平靜,但是卻在雷炎的腦海中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雷炎望著無月,目光中的情緒飛速的轉換,半響之後,他戰戰兢兢的問道:“無月先生,你……你都猜到了?”
無月緩緩點頭,微微笑道:“雷總統領,其實你沒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埋藏在心中,完全可以勇敢的說出來,說句心裏話,又有那一個人沒有一些隱晦的秘密,又有那一個人沒有一些說不出的痛苦呢?”
聽了無月這番話,雷炎徹底的被打動,一向以剛強勇猛冷酷無情姿態出現在大眾麵前的禦林軍總統領,這一次眼中竟然忍不住有晶瑩的淚水在打轉。
典存孝看到雷炎總統領眼中竟然含滿了熱淚,不禁目瞪口呆,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典存孝一臉的驚詫,一會兒看看雷炎,一會兒又轉頭看向無月,疑惑不解的問道:“雷總統領,這……這……無月先生,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
無月先生歎息一聲,望著雷炎說道:“雷總統領,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相信我們都自始至終都在一條船上,以為從大的目標上來講,我們是沒有衝突的,為了皇上的安全,為了大秦百姓的安定,你我都將義不容辭!”
雷炎平複了心情,眼望著虛空,終於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是在整整十六年前,在當時帝都的武試之上,我第一次見到了她,上官蘭!”
“上……上官蘭將軍?”典存孝目露驚詫之色,疑惑的目光在無月和雷炎的身上不斷的流轉,“難道這件事情和上官蘭將軍有關係?”
雷炎沒有直接回答典存孝的問題,而是開始緩緩的講起了十六年前的事情,從帝都的武試上認識上官蘭開始,將到了她女扮男裝,講到了她為父伸冤,也講到了她和自己在擂台之上的那一場令人永生難忘的比試。
隨著雷炎的講述,禦林軍總統領的大殿之上再次安靜了下來,典存孝和無月兩人也完全的沉入了雷炎的回憶之中,雷炎口中所說出的每一個字仿佛在一起流轉,化為了一條時光的隧道,將典存孝和無月兩人帶回了十六年前,帶回了那個不平凡的歲月。
武試之後,上官蘭以女扮男裝的身份獲得了武狀元,這也是大秦帝國第一位女狀元,原本在大秦的律法之中,是嚴謹女子女伴男裝來參與到朝廷政事之中的,而且上官蘭還是在皇上皇後和文武百官這最高層次的場合,公然欺騙了所有的人,這樣的欺君之罪原本罪不容誅,死罪定是無法逃脫的。
但是當時卻因為皇後特別喜歡上官蘭,第一眼看到她時便感覺到了她是女子,後來在確認她的確是女子之後,便再三的在皇上的麵前求情,再加上雷炎總統領也為上官蘭求情,好像當時年紀尚淺的二皇子贏帆也為上官蘭求過情,因此皇上才免去了上官蘭的罪行。
後來雷炎和上官蘭之間便漸漸的產生了情愫。
雖然皇上免去了上官蘭的死罪,後來也為她的父親平反了冤案,但是皇上卻不允許上官蘭留在皇宮之中,因此在雷炎的幫助下,上官蘭便隻好躲在了禦林軍總統領府中。
“當時她就躲在我的府中,白天根本就不敢出來,隻能在內房之中憋著,寫寫字作作畫什麽的,可是上官姑娘她卻是一個喜武不喜文的人,舞刀弄槍才是她的最愛,所以當時到了晚間,她便來到了大廳之上,和我一起切磋。”
雷炎眼中滿含著激動之色,對著無月和典存孝深情的訴說當年的往事。
“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的修為還沒有達到現在的宗師境後期圓滿,而隻是宗師境中期,而上官姑娘雖然還隻有十六七歲,但是修為卻也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宗師境初期,比之當時參加武試的任何一人都要強大,同時也是多年以來諸位武狀元中唯一一位修為達到了宗師境的強者。”
聽了雷炎的話,典存孝眼中也露出了濃鬱的向往之色,對於上官蘭將軍的風姿欽佩有加,想起自己和葉小青在幾年前參加武試的時候,還不過是先天境中期的修為,比之當時的上官蘭將軍開始差的太多了。
“上官蘭將軍雖然身為女流之輩,但是在習武和領兵打仗上卻都有大多數男子都不能企及的天賦,當年在我年輕的時候,我爹便經常給我提起上官蘭將軍的故事,而且還說他一生最為敬重的人有三個,其中一個便是上官蘭將軍!”
聽了典存孝這番話,雷炎的心中感到了一些欣慰,點頭誠懇的說道:“典天動老前輩也是我雷炎很欽佩的人,當年在大軍之中舍命救出了皇上,當真是英雄了得,能讓他老人家欽佩的人,一定都是人中龍鳳。”
典存孝點頭道:“是啊,我爹最佩服的三個人中,第一個是上官蘭,第二個便是雷總統領你了,這第三個人嗎,我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