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焦頭爛額
王靜芸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姚潔還會再跟自己聯係,當接到姚潔的電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掉了,明明自己才是被傷害的那一個,卻不知道為什麽,她在姚潔麵前,總是缺少在別人麵前的那種氣魄,可能是因為姚潔的氣場太過強大吧,不過王靜芸不明白,她不去找江乙解釋,找自己做什麽,是來炫耀她是如何的將自己耍的團團轉的嗎?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姚潔約她見麵,王靜芸還是答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隻是姚潔說話的語氣,讓自己很難拒絕,好像拒絕了她就像是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一樣。
姚潔約王靜芸在一家名叫“隨便”的酒吧見麵,這是王靜芸第一次堂而皇之的走進酒吧,因為蘇哲不在,休假手續並沒有辦下來,而和姚潔約定的時間又比較急,所以王靜芸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剛從局裏出來,還穿著警服,走進酒吧,一眾人都轉過頭來看她,還以為是酒吧出了什麽事,惹來了警察。
“為什麽一定要約在這。我穿著警服,影響很不好的。”王靜芸在人群中找到了獨自喝酒的姚潔,姚潔瘦了很多,本就讓人憐惜的模樣,現在更是楚楚可憐,如果不是因為旁邊有一個警察坐鎮,怕是早就被不懷好意的男人圍上了。
“我和小乙哥在A市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裏,那是我第一次來這家酒吧,也是最後一次,因為從那之後,我們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姚潔一邊說,一邊繼續往酒杯裏倒酒,她已經有些微醺,在喝下去怕是要醉了,王靜芸把酒搶了下來。
“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和我說你們以前的事,那麽大可不必,你應該明白,我和江乙之間,什麽都沒有,所以我不是你的威脅,你那麽想盡辦法對付我,真的特別無聊。”王靜芸說完就要走,卻被姚潔一把拽住,她好像一下子恢複了平靜,也明顯理智了很多。
“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的,你知道,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程度,我說什麽也不會來求你,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為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姚潔的樣子讓王靜芸覺得有些可怕,直覺告訴她,姚潔一定是有大事找她,而酒吧人多嘴雜,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這裏人太多了,不適合談事情,跟我走吧,我知道有一家茶館,環境還不錯,正好喝杯茶,給你醒醒酒,省的你又滿嘴胡話,誰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說自己喝醉了,又不認賬。”王靜芸拿起姚潔的包,替她結了賬,摻著她往外走。
到了一家日式茶館,的確如王靜芸所說的,環境很好,很幽靜,有單獨的包間,不用受人影響,隔音效果也不錯,不用擔心會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說吧,究竟是什麽事,雖然你和蘇哲之間的勾當讓我很惡心,但是你畢竟是江乙很看中的人,身為人民警察,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還是會幫你。”這裏的老板是王靜芸以前在警校時候的同學,因為打架被記了過,失去了做警察的資格,因為母親愛茶,索性就開起了這家茶館。王靜芸給姚潔要了一碗醒酒湯,姚潔喝了以後覺得清醒了不少,頭腦也清楚了。
“我今天,其實是來跟你自首的,不隻是我,我還代替我的父親,姚利群,我要跟你坦白我們所犯過的所有罪行,如果你擔心我會矢口否認,你可以錄音,我和我爸已經決定了,要為我們過去所做過的錯事負責任,也要還江乙一個公道。”
“你真的想好了嗎?當年的事,我和江乙說過很多次,但是他堅持不翻案,我們也沒辦法立案調查,雖然我背地裏也曾經調查過,但因為沒有手續,所以很多地方都很受限,姚利群,我是說你父親,真的決定要把之前的一切都說出來了嗎?”
“你們是不是一直都以為當初下令殺人的那個人是我父親,嗬嗬……也難怪,就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誤會了他八年之久,更何況是你們呢,可是你知道嗎,我父親當初隻是想要通過這個辦法逼江乙回去,他並沒有想過要害他,這件事情不是我父親指使的,說到底,我並沒有對不起江乙。”
“不是你父親,那還能是誰?難不成真的是江乙的醫療失誤?你覺得可能嗎?他十四歲開始行醫,他的醫術你我有目共睹。”
“我沒有說是醫療事故,這的確是針對江乙的一場冤案,隻是這個案子的主謀不是我父親,真正想要害江乙的人,不是我父親,而是蘇哲的母親林華,她因為愛我父親得不到而生恨,她恨我母親,恨任荷,恨我父親,你明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恩怨,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姚潔的這些話把王靜芸給說糊塗了,這件事情怎麽會和蘇哲的母親扯上關係?從頭至尾,蘇哲的母親根本都不認識江乙,又為什麽會對當時還隻是一個孩子的江乙下這樣的毒手,不惜傷害到一條人命。
“哎呀,算了,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你也很難理解,這樣吧,你能不能打個電話把江乙叫過來,我一起跟你們說,關於他父母,我父母和蘇哲母親的過去,你們聽我說完,就會都明白了,隻是你咋知道,小乙哥現在肯定不會接我電話的,所以還得麻煩你。”
王靜芸看著姚潔一臉著急的樣子,知道她所言並非是假的,她能夠來找自己,也真的是有可能看透了司法部門的黑暗,認識的人中,也唯有自己是可以相信的,畢竟事關江乙的冤案,王靜芸不敢懈怠,真的打電話約上了江乙,江乙本來在開會,因為分公司的事情,他最近也是焦頭爛額,但是好在已經有更多的人來幫助他,他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凡事都親力親為了,聽出王靜芸語氣有些急,江乙便放下一切趕了過來。
“怎麽了芸姐,這麽著急叫我過來。”服務員引導著江乙過來,還沒等進門他便隨口那麽一問,進了包房一看,姚潔也在,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了,還以為姚潔又來找王靜芸的麻煩了。
“你怎麽也在這兒?”江乙的口氣不太好,不過姚潔一點都沒在意,也沒有回答,王靜芸把他按住坐下來。
“你別誤會,姚小姐今天是有話要跟我們說,事關你的案子,所以才來找你一起過來聽一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許事實並不是像我們一直以來以為的那樣。”
江乙坐到王靜芸身邊,一臉疑惑的看著對麵的姚潔,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看不出來是喜是憂,他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養成了這樣的一個本領,讓人看不出來喜惡。
“小乙哥,今天是我主動約的王警官,以一個自首人的身份,之所以叫你過來,是想要告訴你,有關於你的父母親,我的父母親,以及蘇哲的母親過去的事情,還有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張掖被送走的真相。”
姚潔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是看到江乙進門來對自己的態度,她的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自己二十幾年來唯一一個真正愛過的人,在他的眼裏,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不堪,那麽真的不知道,自己說完這些話以後,他是不是會更加恨她呢?
王靜芸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拿出錄音筆,長輩們的過去,雖然對案情會有一定的幫助,但是王靜芸並不打算以這樣的方式來破案,如果真的要查,她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她深知事情的真相可能會對江乙造成的傷害,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對姚潔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傷害呢,在場的三個人,隻有王靜芸一個局外人,也隻能依靠她來看清些。
“我和我爸爸和好了,是他告訴我他們過去的事情的,你父親江安民,你母親任荷,我父親姚利群,我母親言夏,還有蘇哲的母親林華,他們曾經是初中同學,也是彼此之間最好的朋友,隻可惜,是各懷心思的朋友……”
就這樣,姚潔將姚利群告訴自己的事情,關於長輩們的過去,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江乙和王靜芸,整個過程中,江乙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母親任荷居然是父親以那樣的方式給娶過來的,印象中,小時候經常聽村子裏的人說父親是多麽多麽的有福氣,娶到了那麽漂亮的老婆,那個時候村子裏的每個男人都很羨慕父親。
可是隻有自己知道,他是怎麽經過漫長的歲月,才強迫自己忘掉他們之間無休止的爭吵,真的,想要隻記得一個人好的一麵太不容易了,隨著他死去後的多年,他與任荷之間的吵鬧聲,他對自己的謾罵,好像隨著姚潔對過去的描述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耳畔,
察覺到江乙的不對,姚潔停下來,低聲的問他,“小乙哥,你還好嗎?”江乙抬起頭,對上姚潔關心的眼神,而王靜芸則拿出本子,一直做著記錄,聽到姚潔的話,也看向江乙,發現他的確是有些不太對,臉色不太好。
“我沒事,你接著說吧。”江乙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又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隱藏情緒,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外人麵前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法。
見江乙沒事了,姚潔便又開始繼續了。因為顧慮到江乙的情緒,她特意沒有再繼續提到江安民,避開了有關他的話題,畢竟他也跟江乙的案子沒有什麽關係,所以沒必要因為他而惹到江乙的傷心事,江乙幾乎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江安民的過去,姚潔隻知道,他是在江乙八歲的那一年去世的,安葬在他們家老墳,別的一無所知,她甚至在江家住的時候,都從來沒有見過有關他的一張照片。
“等等,姚小姐,我已經不得不打斷你了,你說的這些,究竟和江乙八年前的案子有什麽關係,你又為什麽說這一切都是林華指使的呢?”
根據姚潔所描述的關於長輩的過去,並沒有提到過林華和江乙,甚至是和任荷,和江安民有過任何的衝突,那麽她又為什麽會去利用姚利群對江乙的態度,進而陷害江乙呢?
“事情就是出在她的不動聲色上,她和我父母一起長大,在我母親對我父親芳心暗許的時候,她也對我父親有了不一樣的情愫,隻是她這個人,一向城府極深,我母親視她為最好的朋友,什麽都願意跟她講,但是她關心的,就隻有我父親喜歡的人,是任荷,我甚至懷疑,當初是她慫恿江安民以那樣的方式娶到任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