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格外的意義
“他在監獄裏表現得很好，已經重判了，現在在服刑，有期徒刑，二十年，雖然很長，但是沒關係，隻要他還活著，我就有家，就有家人，就有希望。”
“那你現在是……是跟江叔叔生活在一起？”
“是，母親走之前跟父親商量好了，把我托付給了江叔叔，他現在是我的監護人，如你所見，他對我很好，特別特別好，什麽都給最好的，也很關心，不會像那些隻知道工作的父母一樣，隻給錢不關心，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不會強求我的成績，我現在，很幸福，也很知足。”
這是劉茹的心裏話，她終於可以平靜的麵對譚麗了，終於可以邀請她去家裏玩兒了，終於不用再擔心會看見江乙，自己解釋不清楚這個究竟是哥哥還是叔叔的存在了。
“對不起小茹，以前我一直怪你不讓我去你家玩兒，我還一直羨慕你，家境好，人長得漂亮，學習還那麽好，又多才多藝的，反正你就是什麽都好，可是沒想到，原來你也有那麽多的傷心事，如果我經曆過那麽多，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挺的過來。”譚麗是個感性的姑娘，想到劉茹可能會遭受到的痛楚，眼眶竟有些泛紅了。
“好了，沒事的，都過去了，說真的，我真的特別感謝江叔叔，如果沒有他，我想，我真的已經死掉了吧，或者我可能會被送去福利院，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孤兒，不過我想，依照我的性格，肯定不想在那兒呆的，最終，就還是會死掉，嗬嗬……”
“好了小茹，我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你今天請我吃飯，我們一會兒去逛街，我送你個禮物好不好？”譚麗隻想要想一些什麽辦法能夠讓劉茹開心起來，她所遭遇的事情，譚麗連想都不敢想，雖然自己的家裏並不是很富裕，但總算是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吃穿用度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很差，果然，老天爺還是公平的，他給了劉茹那麽優越的自身條件，卻同樣的，給了她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
“行了吧，你那點零花錢還不夠給自己買零食的呢，還是我送你一個禮物吧，江叔叔給的零花錢很多，我也不喜歡吃零食，你都不知道，八中附近真的是什麽都沒有，我想花錢都花不出去，每天都是吃食堂，或者是張奶奶從家裏給我帶飯，我的零花錢除了打車，根本沒有別的能夠花的出去的途徑。”
譚麗倒是羨慕的不行，她一直都知道劉茹的零花錢很多，卻沒想到那麽多錢她居然花不出去，真的是沒有天理，自己每個月都是不到月中，就已經連打車的錢都沒有了。
“那我們一會兒去買一對情侶包包吧，我喜歡好久了，一直都沒舍得買，怎麽樣，我們兩個人一人一個。”譚麗也不跟她客氣，劉茹點頭同意。
這一餐飯，對於這兩個女孩子來說，有著格外的意義，劉茹覺得，有一個了解自己秘密的人，就好像是漲洪的時候突然開了閘的水庫，洪水滔滔不絕的奔騰呼嘯，現在的她，就好像尋尋覓覓了許久，終於尋到一個可以說出自己秘密的人。而譚麗呢，她一直都擔心劉茹會像班裏的其他女生一樣，瞧不起自己，但是現在，她知道了劉茹悲慘的過去，為她惋惜的同時，也感受到自己和劉茹的心，好像更加親近了，這應該就是好朋友，好閨蜜的感覺吧，你可以分擔她所有的悲傷和歡樂，快樂裏快樂，憂愁裏憂愁。
“哎，對了小茹，咱們省的那個“我是小小發明家”競賽，你會代表你們學校參加吧，你成績那麽好，一定會被選上的吧。”“我是小小發明家”競賽是為了鼓勵學生自主動手發明的，意外培養學生的動手能力以及思考能力，僅限於初中二年級和初中三年級的同學參加，因為這個年級的學生已經學過物理，對發明有了基本的認識，而每個學校通常都隻會派初二的學生參加，因為這個時候，初三的學生正在奮力備戰中考。
“什麽競賽，我們學校沒說呀。”劉茹有些發蒙，並沒有聽老師提起過要參加什麽競賽，按理說如果有的話，她是他們學校的年級第一，應該不會沒有老師找她的呀。
“怎麽會呢，就是一年一度的那個“我是小小發明家”的那個比賽呀，聽說前三名的不僅會有證書，還會有獎金呢，而且中考可能還會加分呢。”獎金什麽的劉茹倒是不在乎，但是如果中考加分的話，倒還是值得一試的，她決定晚上回去的時候要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物理老師，這種事情，應該都是物理老師負責的，也許是因為他們學校收到消息比較晚，還沒來得及通知呢，不過劉茹已經動了心思，這個比賽，她是鐵了心的一定要參加了。
吃過飯，逛了一會兒街，天色已經晚了，劉茹忙活了一大天沒有回去，江乙有些擔心，雖然她已經來過電話了，說是約了朋友一起出去，但是江乙還是打電話過來催，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麵太晚，難免讓人惦記，問過她的地址，江乙讓她呆在原地不要動，自己會開車過去接她，其實劉茹本來不想這樣麻煩的，但是江乙堅持，她也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就隻能同意了。
江乙出門的時候是從地下車庫走的，不過車子開出小區門口，江乙看到了劉茹以前的那個同桌，歐文，作為一個過來人，江乙怎麽可能看不出歐文的心思，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下車，找他談一談。
“同學，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叫……歐文，小茹在二十七中時候的同桌，是吧，我是她叔叔，我們應該見過幾次的。”歐文當然認識江乙，這個劉茹法律上的監護人，分不清楚應該叫叔叔還是應該叫哥哥的那個江叔叔。
“是的，記得，江叔叔你好。”畢竟是劉茹的親人，歐文還是收起了平日裏的傲氣，畢恭畢敬的給江乙問了聲好。
“小茹在外麵跟同學逛街，我要去接她，所以沒有多少時間，就一會兒，我們聊聊？”歐文考慮了一下，還是點頭示意，表示可以。
“我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你……應該是喜歡我們小茹的吧。你不用忙著拒絕，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相反的，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對這些事情很能理解。今天，我並不是以劉茹家長的身份來跟你談話，我們現在隻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閑聊。”江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歐文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怎麽說呢，我也不能確定那究竟是不是喜歡，本來一開始我是打算捉弄她，讓她自己妥協，跟老師說調座位的，可是你知道嗎，全班，甚至是全校的女生中，隻有她是對我毫不在乎的，我做的一切，到她嘴裏就隻有兩個字……”
“幼稚。”歐文還沒說完，江乙便接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歐文詫異的看著他。
“小茹那個孩子，很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你們都是蜜罐裏長大的，父母都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但是小茹不同，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她的身世了，她比你們要更加成熟一些，所以自然會覺得你幼稚。”江乙解釋了一下，歐文似乎也理解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吧，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她對你越不在乎，你就越想得到她的肯定，然後你就會想盡辦法對付她，但是後來你會發現，你的生活中，她的影子已經無處不在了，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你會下意識的去尋找她的身影，上體育課，上課間操，你總是會不自覺的向她的方向瞟過去，就連去超市，你都會舍近求遠的去離他家比較近的那一家，隻因為曾經親眼看見她走進去過，她不在你就會覺得抓耳撓腮，總想知道她在幹什麽……”
歐文說的正來勁，江乙已經看不下去了，這個孩子，真的沒有他看上去的那般成熟，就像劉茹說的，他很幼稚，而且幼稚的可笑，就像是曾經的自己，顯然是沒有經曆過一點困難，單純的以為這個世間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你以為那樣，就真的是喜歡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那些想法，也許隻是因為小茹和你見過的所有的其她女孩子都不一樣而產生的臨時的興趣呢，這種感覺隻是暫時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變化的。”
“不，不是的，我可以肯定，我是喜歡她的。”歐文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說到了痛處，急忙反對。
“好，就算是你喜歡她，那麽你們現在能在一起嗎？你們都隻是孩子，不管你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麽，小茹也不可能再回到二十七中去上學了，而這一切是因為什麽，我想你應該比我要更加清楚，不是嗎？就算你是真的有那份感情，那麽現在也不是你表達你感情的時候，如果你們還有緣分能夠遇到的話，我希望你高中畢業之後再告訴我今天問題的答案，可以嗎？”江乙太了解歐文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無論是你和他好好說，還是和他硬碰硬，都不會有好的效果，但是如果你和他打賭，和他講男人之間的義氣，他會義無反顧。
“好，我答應你，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偷偷的來看她了，就像你說的，如果有緣的話，一定還會再見的，麻煩你告訴她一定要好好學習，我在附中等她。”附中是A市人對師大附中的簡稱，它的高中部是A市最好的學校，沒有之一，不像初中，像二十七中，三中，都是可以和附中媲美一下的，但是高中，A市就隻有師大附中一枝獨秀，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被超越過。
“你放心吧，我會帶到的。”江乙當然隻是說說而已，他怎麽可能把一個孩子一時間的豪言壯誌當真，而讓劉茹分心，江乙能夠看的出來，現在的劉茹對這個小子，還是沒有什麽想法的，而且劉茹很懂事，不可能是會去早戀的孩子。
江乙找到劉茹的時候，劉茹正在和譚麗一起對著她們兩個新買的小包包自拍，看到這樣，和朋友有說有笑，活的有血有肉的劉茹，江乙由衷的感到高興。
“小茹。”江乙出聲叫到她，劉茹才反應過來，譚麗每次一看到帥哥就動彈不得，現下看到江乙，緊張的一直在拽劉茹的衣服。
“江叔叔，你怎麽來的這麽慢，哦，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在二十七中的同學，也是好朋友，譚麗，你之前應該見過的，麗麗，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江叔叔。”
江乙沒想到劉茹居然會和自己的朋友介紹自己，江乙的存在對於劉茹來說，就是她秘密被發現的鑰匙，一個孩子，不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和一個不同姓的叔叔住在一起，任誰都會多想的，也許劉茹是真的很看重這個朋友，才會跟她說這麽敏感的事吧。
劉茹看出來江乙的心思，的確，在外人麵前，尤其是同學麵前，劉茹都很難啟齒江乙的身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終於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江叔叔你不用這個表情，我剛剛已經把我父母的事情和麗麗說了，我相信她，不會給我說出去的，就算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我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劉茹看起來很淡然，似乎已經什麽都不怕了。
“哦，這樣也好，哦對了小茹，叔叔過幾天得去一趟H市，你下周末就別回來了，不然還得自己在家，怪害怕的，我會跟張奶奶交代清楚，學校要是交什麽錢你就先跟張奶奶借，回頭叔叔一起還給她。”
江乙現在不敢再像以前一樣隨便花錢，他已經想好，要把自己的錢也都投到分公司的項目中，這段時間，就隻能節約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有錢，倒是你，怎麽又要去出差呀。”
“走吧，先送同學回家，一會兒回去我再給你解釋。”劉茹知道，江乙一定是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所以才顯得這麽正式。
把譚麗送回家以後，他們回到自己的家，江乙讓劉茹坐好，鄭重的和她談一談他們以後的路，“劉茹，江叔叔現在有一個想法，你看看你能不能接受，我們公司現在要在H市成立分公司，但是現在資金有些問題，我手裏，現在還有點兒錢，不剩多少了，大約兩百多萬，我想都投進分公司裏，但是那就意味著我們以後的生活不會再像從前那麽隨便了，可能會很節約，你看看你能不能接受，你如果不想的話叔叔就不投了。”
“江叔叔，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錢是你掙得，你有絕對的支配權，不用擔心我，本來你每個月給我的錢我就花不完，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放心，我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那叔叔就謝謝你了，讓你跟著叔叔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小茹，這些都隻是眼前的，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江叔叔，你真的是想多了，我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劉茹對你，隻有感激，又怎麽會嫌苦，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已經不知道死在哪個街頭陪媽媽去了。”劉茹小小的身體，加上這陣陣感歎，看著就讓人心疼，但是江乙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陪著她，對於她來說，再多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她的內心，你可以認為堅強，你也可以認為脆弱。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劉茹回到房間，看著那個和譚麗一模一樣的小包，覺得心裏特別美，她又想起了譚麗說過的那個小小發明家的競賽，拿起電話，給張秀琴撥了過去，要來了物理老師的電話，物理老師是一個和藹的大肚子中年男子，頭發有些稀鬆，同學們給他起外號叫“地中海”，但是劉茹卻對這個物理老師有些不一樣的認識，她總覺得這個老師就像是一個世外高人，隻是隱居在八中這個小地方。
“喂，哪位？”電話被接起，對麵傳來的是屋子裏摔東西的聲音，和女人的吵鬧聲，陳遠的語氣有些無力，劉茹猜想，他一定是正在和妻子吵架，而他的妻子，脾氣似乎有一些大，陳老師明顯招架不住，想到陳老師現在可能的狼狽樣子，劉茹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解釋道。
“陳老師你好，我是劉茹。”她根本不需要說自己是哪個班的學生，因為劉茹的大名，早就已經在全年級師生中傳開了。
“哦，這麽晚打電話來，你有什麽事兒嗎？”電話那邊依然吵著，似乎陳老師的妻子對他在吵架的時候還要打電話這件事情很不滿，不過還好，她沒有把電話搶下來摔碎。
“是這樣的陳老師，我聽說，我們省裏有一個我是小小發明家的比賽，我想問問咱們學校這件事情是誰負責的，我可以報名嗎？”
“你怎麽打聽事情不打聽全麵呢，這種事情我們學校曆年來都是不參加的你不知道嗎，以前倒是參加過幾次，但是沒有用啊，根本沒有用學生能夠進的去前三十名，後來學校也就懶得搞了，浪費時間，也沒有那個經費。”
“可是我聽說如果拿了前三名，中考的時候是可以加分的，陳老師，能不能麻煩您去跟學校申請一下，我想參加，而且，我有信心能夠拿獎。”
“這種事情一個人是很難完成的，就算是你成績好，各方麵也都很厲害，但是沒有人和你一起參加，想要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做出一件可以參賽的發明，你一個人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有人跟你一起，那麽這個人也不適宜太多，不然真的得了獎，那獎狀上該寫誰的名字，獎金怎麽分，加分給誰加，這些都是問題，你還是把這些都搞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劉茹能夠聽得出來，陳老師的心情很不好，他已經極力的在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劉茹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好在還來得及，她想到了四班的孫娜娜，在自己還沒去八中的時候，她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名。二班的季白據說動手能力特別強，雖然成績沒有那麽好，但是他研究的一些個小東西總是能夠得到同學們的喜愛，再有，就是她現在的同桌，仲立強，因為是同桌，所以劉茹對他比較了解，知道他腦回路和別人不太一樣，總是能給人希望，四個人，劉茹想，這應該差不多夠了，但是她現在隻有信心能夠說服仲立強，對於季白和孫娜娜，她根本都不認識。
劉茹跟自己班現在的同學們相處的都特別好，城郊的孩子，不像城裏的孩子們那麽有優越感，所以很容易相處，就連後麵那幾個從來不學習的男生，就去也覺得，並沒有那麽討厭，她跟自己班同學打聽了孫娜娜的地址，決定明天要親自走一趟。
星期日的上午，舞蹈課剛一下課，劉茹便迫不及待的換好衣服，衝上了前往郊區的公交車，她拿著從同學那裏問來的地址，兜兜轉轉的傳過了好多個胡同，經過多番打聽，才找到孫娜娜的家，孫娜娜平常在學校裏很張揚，劉茹雖然跟她不熟，隻是走路的時候遇到，身邊的同學會說，看四班的孫娜娜又怎麽怎麽樣，但是現在，映在劉茹眼裏的孫娜娜，絲毫沒有別人口中囂張跋扈的樣子，她正坐著小板凳上，洗著一大盆的衣服，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孩子。
孫娜娜家住在一個筒子樓的一樓，開了一家小賣店，裏麵有一台麻將機，煙霧繚繞，她的父親正在打麻將，母親沒有在家，聽說是去進貨了，孫娜娜背後的那個孩子，是她不過幾個月大的妹妹，她們家一向重男輕女，但可惜的是，她媽媽偏偏生了兩個女孩子，眼前的孫娜娜，完全褪去了在學校的樣子，反而，有那麽一絲絲的可憐。
劉茹走上前去，拿過她手裏還沒洗的衣服，放到一旁的盆裏，幫她洗了起來，劉茹對這些事情並不陌生，反而這對於以前的她來說，猶如家常便飯。孫娜娜詫異的看著她，她當然認識劉茹，這個剛一來就搶走了自己年級第一的轉校生，孫娜娜搞不懂，為什麽好好的二十七中她不上，偏偏要來到他們這個小學校，來搶自己的風頭呢，就因為她，她本就困難的生活，如今更是舉步維艱。
“我們很熟嗎？你為什麽回來我家？”孫娜娜的態度並不好，但是劉茹也不惱，隻是繼續幫她洗著手裏的衣服，笑了笑。
“我來是有事情找你，我們省現在有一個小小發明家的比賽，據說前三名中考會有加分，雖然我們學校曆年來都沒有人獲過獎，而且已經取消了這個比賽，但是我想參加，隻不過這種比賽不是一個人就可以的，所以我像找你一起，還有二班的季白和我們班的仲立強，仲立強那邊我已經說好了，但是因為和你們不熟，考慮到你是女生，我就先來找了你。”
“你都說了，曆年來都沒有人得獎，我又為什麽要跟你這浪費時間，你要幹什麽就盡管去，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大小姐，成績又好，人人都得讓著你。”孫娜娜的語氣並不好，但是劉茹並不在意，畢竟任誰考了這麽久的第一突然被別人搶去了，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舒服的，孫娜娜不過是表現得明顯了一些而已。
“孫娜娜，你要明白，你的第一不是我搶走的，而是因為你自己本身的成績就不高，你現在隻是在八中，因為沒有更出色的，所以你看起來要好一些，但是城裏還有二十七中，還有師大附中，三中，比你成績好的太多了，難道你能一輩子都隻在八中嗎？你難道不會升高中嗎？到時候大家成績都很好，你要怎麽辦？我今天來找你，一來，的確，是因為你合適，二來，也是因為你的成績並不一定能夠升進師大附中，但是如果我們拿了獎，有了加分，那麽一切就都有可能改變了，難道你想一輩子躲在這個小地方，每天洗衣服帶孩子嗎？你就不想看看外麵的天地嗎？孫娜娜，你有什麽資格拒絕我，這是你唯一能夠做的了，看看你現在是學習是唯一可能改變你命運的途徑，你很清楚，不是嗎？”
劉茹是在賭，賭孫娜娜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賭她是否擁有與命運抗爭的勇氣，賭自己的這一番話，是否會激起她的鬥誌。
“這種事應該先把人找齊，然後我們擬一個思路，一起去找陳老師，需要跟學校匯報的，到時候批還是不批也不一定，試試吧，我那有以前幫老師做的表格，有年級前一百名同學的電話，一會兒給你找找季白的，你先問問，我下午有點時間，我們四個人碰一下，討論一下想法，明天上學的時候直接去找陳老師。”
孫娜娜說的頭頭是道兒，和陳老師說的一樣，劉茹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早就動過這個心思，甚至已經和陳老師談過了。
季白和孫娜娜不一樣，他們家條件好，父親是這一片的區長，母親經營著一家服裝廠，高中肯定能上的到好的，他對於是否得獎金，考試是否加分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但是聽說是要發明新玩意兒，他立馬來了興趣，答應了劉茹下午碰麵，劉茹給仲立強打電話，意料之中的順利，仲立強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時間上很自由，他們約好了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冷飲店碰麵。
這是劉茹來到八中以後第一次和同學在課餘時間一起出來，他們讓季白說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季白對於這些事情一向都是最有想法的，季白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這年級前兩名都在這呢，我哪裏好意思發表什麽言論。”他撓了撓頭，這樣羞澀的季白，讓劉茹想到了歐文，那個一害羞就會摸摸自己鼻子的大男孩兒，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行了吧你，快點說吧，我們幾個人，就屬你最有想法，你就別客氣了，快點說吧。”孫娜娜毫不客氣的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