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紅嫂被害
“張春，你馬上去幫我查查，江乙現在在給誰治病呢，記住，不許聲張，偷偷打聽。”宋.平安邪魅的一笑，“小子，敢惹到我，爺爺弄死你都沒人給你收屍。”眼下的宋.平安已經瘋了，他幾時受過這等屈辱。
“姐夫，你這是要采取行動了嗎，太好了，我早就看那個江乙不順眼了，還把他的人弄到拆遷隊來，早該好好的治治他了。”自從酒鬼他們去了拆遷隊，就把宋.平安老婆家的那幫親戚打壓的不行，張春是宋.平安老婆張立波的堂弟，本來一直是他負責拆遷隊，眼下油水落到別人手裏，他早就記恨上江乙了。“你放心，我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江乙，江乙，你在嗎？”王靜芸突然出現在江乙的藥鋪門口呼喚著的時候，江乙正在午睡，紅哥難得有空陪著紅嫂去了縣城的醫院，家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芸姐，你怎麽來了？”江乙揉著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看著像是個孩子，他本就生的俊郎，頗有些當紅小生的感覺，王靜芸一時竟看的出了神。“芸姐，芸姐……”江乙伸出手在王靜芸眼前晃了晃，“你怎麽了，還愣住了，出什麽事了嗎？”
“哦，沒什麽，劉恨生重判的結果出來了，知道你們關係好，本想著第一時間告訴你，可是我打你電話一直關機，我在隔壁村子辦一個案子，想著也不遠，就過來了。”
“哦，怎麽說的，什麽結果？”老刺一直是江乙心裏的一塊痛處，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已經淡定不得了。
“無期徒刑，不過也算是好事，隻要活著，總會有希望的，你有時間過去勸勸他，在監獄裏好好表現，減刑是遲早的事兒，這刑期一旦有期限了，日子就有盼頭了。”
此時的江乙已經激動的難以言表，除了感謝，他不知道還能對王靜芸說些什麽，他欠王家的，怕是這輩子的都還不清了。
“光顧著激動，都忘了問你，案子進行的怎麽樣了，破了嗎？”
“哪那麽容易，抓住了三個，跑了兩個，我今天就是去調查這個事兒的，應該已經逃到邊境了，現在挺棘手的。”王靜芸這幾天一直在忙那起案子，都沒什麽機會見著江乙，也並不知道江乙現在的情況。“對了，你呢，這幾天也沒回家，進展的怎麽樣了？”
“今天上午剛結束村支書選舉，我當選了。”江乙趴在王靜芸耳邊興奮的吐出，絲毫沒覺得尷尬。
王靜芸聽到這個消息其實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以江乙的醫術，她完全可以幫他在市裏任意一家醫院裏謀個醫生的職位，真搞不懂他為什麽要回到宋家村競選村書記，就連飛龍建設的股份，王靜芸都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可是她沒辦法，這是江乙自己的決定，他有他的想法，她不能強求，也無力去改變。“你還是得小心宋家人，他們不可能輕易就這麽放過你的。”
“我心裏有數，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辦案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還不放心我的身手呀，不服來試試？”其實王靜芸知道，江乙不會真的跟自己動手，而且自從王鐵手找了個武術師傅教過江乙一段時間後，自己早就不是江乙的對手了，隻是想跟他開個玩笑。
“我怕失手打殘你，你嫁不出去再賴上我，哈哈。”江乙習慣和王靜芸開玩笑，二人也從來不會當真，卻沒想到這一次王靜芸臉色一變，居然生氣了。
“誰會賴上你，不要臉，我走了。”王靜芸說完竟真的上了車便離開了，留下江乙一個人站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無奈的笑一笑，“女人呀，可真難懂。”
王靜芸走後江乙也睡不著了，就在藥鋪坐著，期間來了兩個人看病，之後紅哥和紅嫂就回來了，二人臉色都有些難看，江乙便知道，應該是檢查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醫生怎麽說？”江乙知道此刻不是問這些的最好時機，但躲是躲不過去的，出了事情，還是得麵對，也許自己有辦法能解決呢，他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
“醫生說你嫂子兩側輸卵管基本都已經堵了，這輩子，懷孕的機會怕是很小了。”紅哥說著，眼眶便有些紅了。“唉，沒事，這些年沒孩子不也過得挺好嗎，紅霞，這輩子隻要能跟你一起生活，我就知足了。”紅哥是個真爺們，對紅嫂更是沒話說，可是嘴上說沒事兒，心裏卻是抑製不住的難受。
紅嫂更是自責，覺得是自己害得紅哥斷後，一心想著要跟紅哥離婚。
“你再這麽說我就揍你，離什麽婚，我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要。”他怎麽能在這個時候不要她，她父母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自己現在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他的。
“你們也別太難過，其實《本草綱目》中有記載，輸卵管堵塞也不是不能治的。隻不過西醫通過手術隻怕是會對身體造成傷害，這樣吧，我給嫂子開幾服藥先吃著看看。”江乙說著便拿起紙筆刷刷刷的寫上了，他的自信讓紅嫂夫婦又看到了希望，醫生也說能手術，但是對身體傷害極大，而且成功率很小，到如今看到江乙這麽自信，他們也稍稍放下心了。
“紅嫂，這幾天吃這個藥，有什麽感覺沒有？”江乙一連幾天親自給紅嫂煎藥，眼下藥效也該出來了。
“就覺得小肚子這總是火熱熱的，還總是冒虛汗。”
“太好了，說明藥見效了，等再吃上七天，你再去醫院檢查一下，應該能好多了。”江乙一臉笑容，從容的說到。
“小乙呀，這可真是太謝謝你了，我要是還能生孩子，一定讓他認你做幹爹。”紅嫂激動的難以言表，作為一個傳統的女人，丈夫就是他的天，養育孩子被她視為是應盡的責任與天職，當得知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的時候，她覺得天都塌了，眼下江乙幫她解決了這麽大的心病，叫她如何能不激動，能不感激。
“紅嫂，你這麽長時間對我的幫助和照顧，還跟我談感謝，這不是折煞我嗎。”
……
“姐夫，查出來了，江乙那小子最近在天天給紅嫂那個婆娘煎藥，聽村裏老李家那娘們兒說，紅嫂得了不孕症，醫院大夫都說沒招，那江乙居然真敢給治，還真有兩把刷子呀！”張春推開宋.平安辦公室的門吵到，宋.平安瞪了他一眼，“吵什麽吵，把門關上。”張春照做，狗腿一般的到宋.平安辦公桌前坐下。
“姐夫，接下來我們怎麽做，是不是招人把那紅婆娘的藥給換了？讓她再也生不了孩子，砸了江家那個救死扶傷的招牌。”
“這件事你聽誰說的，沒有走漏風聲說是我讓你查的吧。”宋.平安低聲問道。
“那怎麽可能，我有那麽缺心眼兒嗎？是那紅婆娘自己跟村兒裏那幫人說的，我媳婦兒路過的時候聽到的，假不了，知道的人多了，又不光咱們。”
“那就好，你先回去，別輕舉妄動，我得想個招把江乙支走，然你讓你媳婦兒去找公婆子隨便借點兒什麽把藥換了。”張春心想，“為啥讓我媳婦兒去呀，萬一出事了呢。”卻不敢明著言語，反正也出不了人命，誰能發現，真是自己嚇自己。
“行，啥時候去，你交代我就行，隻是姐夫，可千萬別整出認命來呀，能讓江乙那小子混不下去就行。”
“這他媽還用你交代，我心裏有數呀，到時候我把換的藥給你，讓你媳婦兒偷摸帶過去。”不出人命怎麽把事兒鬧大，以江乙現在的名聲，是說壞就能壞的嗎，隻有讓他再進去一次，才能讓那些無知的村民長記性，宋.平安暗自想著。
這些天，江乙一直沒有回市裏王鐵手家，一邊忙著處理村裏的事兒，一邊還得顧著藥鋪，如今不像以前了，自己得為村民負責，這一忙，便快要到中秋節了，他接到王靜芸的電話，說他中秋節再不回去王家就要跟他斷絕關係了。
江乙會想到這段時間確實是疏忽了王家，而自己也該去冀北監獄看看他的那幫兄弟們了，出來這麽久還沒回去看過，尤其是老刺，便答應了王靜芸自己一定會回去，便提前通知了紅嫂，中秋節自己就不在這兒了，給她準備了幾天的藥，讓她自己到時候熱著喝，以後便離開了。
“姐夫，真是老天爺都幫我們，江家藥鋪關門了，聽李婆子說是江乙去市裏過中秋節去了，給公婆子備了幾天的藥，你看咱們什麽時候動手。”張春鬼鬼祟祟的來找宋.平安邀功。卻不想宋.平安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是我找隔壁村的蔡大夫配的藥，就比江乙那碗藥多了那麽一味，不傷根本，隻是他的那個藥想起作用，肯定是不行了，隻要他治不好紅婆子，自然就砸了招牌，叫你媳婦兒小心點，哎，對了，可千萬別說是我讓她去的。”張春哪裏顧得上那些，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去陷害江乙了。
“紅嫂子，在忙什麽呢？”張春的老婆崔紅英一進紅嫂家的院子就大喊到。
“是紅英來了呀，快進屋。”紅嫂招呼崔紅英坐下，到了吃藥的時間了，她可不能怠慢，“紅英你先坐著，我去熱藥。”
“紅嫂在吃什麽藥呢？”崔紅英等的正是這個機會，怎麽能老實在屋裏等著，跟著紅嫂來到了廚房。
“這不我跟你紅哥結婚這麽長時間一直沒孩子嗎，小乙就給我調理點藥，這段時間吃下來，你別說，還挺見效的，這小乙呀，真是有兩把刷子。”紅嫂在誰麵前都不忘誇上江乙那麽幾句。
“那是，那可是咱們村支書，能是一般人能比的嗎。”“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紅嫂。”崔紅英趁著紅嫂低下頭的時候假裝不小心的把一摞碗打在了地上，“真是對不起啊紅嫂，回頭我賠給你。”
“就幾個碗而已，賠啥賠，你在這兒等著，我出去拿掃帚，小心點別傷了手。”紅嫂說著便出去了，崔紅英趕緊趁機把藥換了，隻是多了一味藥，一點看不出差別。
“紅嫂，你看，這多長時間不來你家一趟，還闖了這個禍。”
“這說的哪裏話，你也不是故意的。”紅嫂收拾好，又喝下了藥，便招呼崔紅英回屋了。
“紅英你今天來是找我有事兒？”崔紅英的丈夫是宋.平安的小舅子，紅嫂一直幫著江乙，崔紅英自然是與她敵對的，今日突然來做客，紅嫂難免起疑心。
“沒啥事兒，那啥，我就是來看看你家有沒有紅色的線。我閨女在學校跟人家孩子撕瘋，把新買的衣服給扯壞了，我們家剛巧沒有紅色的線了，路過你家門口，尋思著你能有，就進來了。”這是崔紅英早就想好的說辭，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來過，萬一出點兒什麽事兒也找不到她頭上，家裏不過是缺了一個線，誰都不會察覺的。
“有，你等著，我給你拿。”
崔紅英接過紅線又簡單聊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走了。她走後紅嫂怎麽都覺得不對勁，就給她丈夫紅哥去了電話，紅哥正忙著，“今天張春的老婆紅英來找我，我平時跟她連話都不說的，總覺得奇怪，你說她不能是憋著啥壞呢吧。”
“能有啥事兒，她還敢給你下藥不成，你沒亂吃啥東西吧。”
“沒有，可是我這心裏總是突突的不安生。”
“大紅，快點，就等你了。”“哎，來了。”有人叫紅哥過去送磚。
“行，先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多注意點啊，我得去忙了。”紅哥說完便掛了電話。紅嫂隻覺得有些疲憊，便躺下睡著了，睡了一會兒就醒了，難受的不行，開始隻當是著了涼，過了一會兒竟然吐血了，她意識到可能是崔紅英在她的藥裏放了什麽，馬上給江乙打電話。
“小乙，你快回來，我好像被人下了藥了，吐血了。”江乙接到電話時正在跟王家人吃飯，聽了這話發了瘋一樣叫王靜芸趕緊送她回紅嫂家，王靜芸見他那麽急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便二話不說一路飛車趕回去，路上江乙又給紅哥打了電話讓他火速趕回去。
走到半路接到了紅哥的電話讓他去縣裏醫院，等江乙他們趕到的時候紅嫂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
“情況怎麽樣？”江乙一過去就看見紅哥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剛進去，不知道呢，醫生說是中毒了，都怪我，她上午來過電話的，說崔紅英去了，我壓根沒多想，她說她沒亂吃什麽，我也沒當回事兒，都怪我，都怪我……”紅哥邊說著邊捶自己的頭，悔恨的就隻剩下淚水。“不過小乙，你說紅霞說她什麽都沒吃，這怎麽就能中毒了呢？”紅哥百思不得其解。
“小乙，讓紅哥先守在這裏，我們先去紅嫂家看看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作為一個幹警，王靜芸總是能在任何情況下保持絕對清醒的頭腦，由於擔心案發現場被破壞，現在必須得回去保護現場。
“你說得對，如果真的是崔紅英下的手，那一定會有什麽線索的，這樣，芸姐，這件事我們現在就相當於報案了，你看看你們市局還能不能抽出來人過來協助一下你，你一個人，會讓人感覺是在幫私忙。”工作時間幫私不單單是警察，在各行各業都是讓人不能接受的行，王靜芸有點感動，這種時候江乙還能如此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著想，卻絲毫沒有考慮自己這麽做又究竟是為了什麽。
“好，我現在就給局裏打電話，讓他們派幾個人過來。”
“紅哥，你現在這等著，我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放過宋.平安的，一定給你和紅嫂一個交代。”江乙此刻心裏愧疚的不行，如果不是因為紅嫂幫了自己那麽多，宋.平安想必也不會從她身上下手。王靜芸自然知道江乙的想法，隻是眼下唯有先找出凶手，才能真正解開江乙的心結，否則就算說再多安慰的話，也是徒勞。
他們趕回紅嫂家，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線索，王靜芸走進廚房，“小乙，你過來，看這個碗，裏麵還有藥湯底。”“哎，放下，別拿。”江乙剛要拿起來看，就被王靜芸嚇止住了，“如果崔紅英在藥裏倒過鬼，那碗上就會有她的指紋，你現在碰到碗隻怕是有嘴都說不清了，現在雖然紅哥是相信你的，但還是你的嫌疑最大，因為藥方是你開的，藥也是你熬的，你明白嗎？”聽王靜芸這麽一說，江乙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衝動了，有讓他不自覺的想到了七年前的那起案子，心裏一陣酸楚，他反複告訴自己，都過去了，但是當時在法庭下爺爺的樣子，這麽多年在他的腦海裏始終揮之不去，他明白，這將會是自己一輩子的心結。
“芸姐，有什麽發現嗎？”是王青帶著市局的幾位同誌到了，“馬上封鎖現場。”王靜芸指揮著。
“王青，把這個碗收起來回去檢查一下。”“等一下。”江乙喊住王青，“讓我聞一下。”江乙湊近藥碗仔細的問了一下，仔細思考回憶一番之後猛的一拍王靜芸，“芸姐，這不是我配的藥，我配的藥裏有甘草，但是在這個藥裏我聞到了芫花，芫花與甘草相克，食用過多會致人死亡的。”
“王青，你先把碗帶回去做進一步的化驗，記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此事，隻需帶回去讓鑒定科鑒定這碗湯裏的成分並且提交一份詳細的報告即可，明白了嗎？”
“我辦事你就放心吧芸姐。”
“芸姐你看這個。”幹警小孫拿這個藥袋子過來，“小乙你聞一下，這個是你配的藥的藥袋還是這藥碗裏的藥袋。”
“這是我配的藥，我走之前熬了十份，裝了十個袋子交給了紅嫂。”
“王青，把這個也帶回去化驗，記得，切勿聲張。”
“成，您就放心吧芸姐，交給我了。”
“小乙，你得出去了，你現在畢竟是頭號嫌疑人，我相信你沒有用，為了避嫌，你必須得出去，相信我，一定會還你清白的。”這是規定，讓江乙這個頭號犯罪嫌疑人參與取證王靜芸已經是犯了大錯了，但是好在一起來的都是她的親信，沒有人會嚼舌頭的，但是她的人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估計一會兒，宋.平安及他的那隊人馬也應該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