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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尋找歐陽清雪

  噬靈珠將林夜雨一裹,立馬穿了時間長河西,將林夜雨帶去了聖月國。


  “這裏是?”林夜雨不禁發問,吞噬靈珠珠光一閃,一律神念傳出:這是聖月國,是歐陽清雪的前世,我們去尋她的真靈,呼喚她回來,但不能過於幹涉,謹記。”語罷,吞噬靈珠就將林夜雨帶入第三方小世界,暫時藏匿起來,避免被天道追查。


  焚香殿裏燃著的香料隱隱約約透著股子怪異,這倒並非說此間主人有多偏愛這種難以讓人接受的熏香,而事實恰恰完全與之相反。


  聖月國的歐陽清雪怔怔看著底下跪著的少年,明眸皓齒雪膚花貌,看這模樣左右不過雙八之齡。他似乎異常害怕,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直不敢抬頭看那位歐陽清雪。


  歐陽清雪叫做歐陽清雪,生於暮春之初,家人因偏愛歐陽清雪幼時的孱弱因而取以九字為名,以祈願長久之意。


  這焚香殿便是陛下賜予九歐陽清雪所居住著的寢宮,在整個聖月國中算起來也是屈指一數的,這大抵與歐陽清雪的身份都很大的關聯。


  歐陽清雪是聖月國中唯一的歐陽清雪,更是皇後嫡出,而歐陽清雪之上有著七位兄長,皆是各房側妃的子嗣,憑借著嫡出歐陽清雪的尊崇地位,歐陽清雪活了十五年,也就是說如今正是初初成年。


  而那底下屈膝跪著的貌美少年,正是聖月國三皇子,歐陽清雪的三哥哥贈給妹妹的成年之禮。


  乍一看,有些荒唐,仔細一看這不是一般的荒唐。哪有妹妹成年哥哥送男寵作為賀歲禮物的?


  歐陽清雪撫了撫額,大抵有些頭暈,眼瞅著地下跪著的少年問道:“梅冉,三哥哥把他送來的時候有沒有別的什麽吩咐?”


  侍婢梅冉撐著腦袋似乎是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沒有。三殿下隻說是送與殿下您留於殿中,做個玩賞之物罷了。”


  歐陽清雪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栽到了座椅上麵,三哥哥為人一向風了些、不羈了些,可是他似乎沒太理解身為他妹妹的我,其實打心眼裏是一個甚為傳統的人。


  歐陽清雪瞅了瞅地下那位,打心眼裏覺得今個夜裏要是不能把他妥帖處理了,自己一定得睜著眼睛困苦到天明了。


  思索了半晌,歐陽清雪盡量柔和了一下語氣,以免嚇到那孩子且試探著問那少年:“你叫什麽名字啊?家住何方?家裏有幾個人啊?我讓你身邊那位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結果沒等歐陽清雪說完,少年就抬起了他那一直低拉著的腦袋,一雙剪水似得眸子中含滿了懼意。偷偷瞟了一眼他旁邊的梅冉,怯怯的道:“……家願意侍奉九殿下。”


  歐陽清雪嘴角抽了抽,嚐試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你家人怎麽辦呢?”


  少年咬了咬朱色滴的嘴唇,似乎是再也無法隱忍下去般的啜泣道:“家家中早已空無一人,父母慘死強人之手,家幸得三殿下所救……”少年轉了轉眼珠子,略帶幽怨的看著我,語還休:“且說三殿下教導家,能夠服歐陽清雪殿下是家的福分所致……”


  歐陽清雪一個驚嚇,又重重的栽倒在了椅座上,心中暗暗叫道命苦,三哥哥這豈不是胡亂教導人家小小少年嘛。

  摧殘了族中且幼苗不說,他還真懂得坑自家妹妹,感情這少年我是留也留不能,送也不能送。


  歐陽清雪似乎都能預見到父君明個日裏聽說自己收下一個男寵後,拿著鞭子滿屋子裏追著要抽自己的場景了,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的用手偷偷揉了揉屁股。


  梅冉在一旁看著歐陽清雪這模樣,用袖子掩著嘴角偷偷笑道:“殿下若不想將他留下來,便尋個由頭打發他去做些雜役的活計唄。”


  歐陽清雪盯著那少年看了許久,覺得他細皮嫩肉的做粗活鐵定不是事兒,又感覺他那雙似水含秋的眼睛也著實漂亮,趕著去打雜當真可惜了。


  三兩下的功夫,才下眉頭計策卻已經上了心頭,歐陽清雪心中惦念著對梅冉說道:“冉冉,你看他那模樣你也肯定不舍得他去做粗活吧。”


  梅冉看了看少年,點了點頭,打算聽聽我的意思。


  歐陽清雪暗自咽了咽口水,對梅冉道:“要不你收了他吧?”


  我這句話導致的直接後果是,歐陽清雪在成年之日被梅冉追著誦了一晚上的宗女守則,關於此事隻能用四個字前來形容,正可謂苦不言。


  大約是到了年關,梅染安排那個孩子前去做了些栽種花草的之物,打此之後歐陽清雪總是能在院子中見到一盆長勢不大好的盆栽。


  歐陽清雪曾經有意無意的問過這些花草的來曆,據流光說,那是他自己栽種的,每天會挑選最好的一盆供歐陽清雪欣賞。


  流光是那日三哥哥贈予歐陽清雪作為禮物的少年本名。


  歐陽清雪有些許惆悵,大約是在思考那些以往總是搬來的快要枯死的蝴蝶蘭,即將凋零……


  於是乎,歐陽清雪對於那些未曾搬來的花草,命運更加感到一派堪憂。


  這一日院子中放了一盆火紅色的曼珠,長勢倒是極好的,隻怕是流光不知曼珠的毒性,竟看著樣式貌美便搬來送予歐陽清雪了。


  歐陽清雪阻止了梅冉要撤下曼珠的動作,想著這好歹是流光的第一盆略有小成的花草,如此撤了下去得多傷他的心呐。歐陽清雪打定了主意,打算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處置了這盆曼珠。


  梅冉道:“殿下,那咱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歐陽清雪撩起衣袖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答道:“總之現在你家殿下我打算補上一覺。”


  未曾等梅冉出言,歐陽清雪便又指著寢殿中燃著的香爐道:“這般奇怪的味道,還是趕緊把它撤了吧。”


  如歐陽清雪所言,嗅了十五年,還是受不了父君每日差人送來的所謂安神香。


  血跡順著手指蔓延了下來,她清晰的看著他的衣衫上被血色籠,蒼白的麵容顯現出一如既往的柔色。


  燭火通明,窗外搖曳的月色給世間漆上了一層銀霜,他聲音孱弱:“影兒,你看月色依舊清冷,怎比的上燭火暖紅……”


  似乎方才用劍刺傷男子的並非自己一般,她的指尖還沾著一些血紅,似乎是在顫抖。

  窗外的月色鋪滿了整個屋堂,梨花凋謝中,男子癡癡一笑:“影兒,莫要害怕,解藥已在燭柄後的暗格之中,你快些取來吧,莫要拖得太久……時間,時間大抵不允許了罷。”


  燭柄跳躍著火色,女子身上的嫁衣被映襯著淒美無比,整個殿堂的布置正是婚房的模樣,沒有人清楚這個晚上發生的故事。


  她取走了解藥,並未回頭,走出屋堂的時候扔掉了手中的仙劍,並未注意到身後駐足的目光。


  他的目光淡然且纏,這一日等待的太久而當真正來臨的時候,早已辨不清楚是該歎息還是應該為了她的心願達成而失笑。


  男子的臉色蒼白且無力,那是一種絕望的神色,此生最重要的事物已然失去,他隻能期盼她接下去的路會走的平坦一些。


  冥冥中,畫麵早已褪去原本的溫情,頭頂蒼穹之上雷聲翻湧,暗黑色的氣澤籠罩在她的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雷聲中,傳來一抹身影,彩衣翩躚的姑娘扶起她,聲音焦急而惱怒:“長生門已經下旨將你誅殺在三十七重雷刑之下,你這般死心塌地助他,為的究竟是什麽啊?”


  黑雲湧動,白晝逐漸被淹沒了去,她把手中的盒子拖到了白衣姑娘的麵前:“公主,將這物什送去給他,至於二殿下能否得救,全憑此物了。”


  “那你呢?你是否為自己著想過,三十七重雷刑從未開啟,我怕你最終落下個元神俱滅的下場……”


  “莫怕,我不會死的,我且舍不得離開他呢。”


  她的笑容美麗而淒迷,眼前幻化出了一幅蝴蝶紛飛的畫卷:“欠先生的,我還未曾歸還,隻怕是要負了先生了罷。”


  三十七道天雷應聲而下,將底下的生靈盡數銷蝕殆盡,渾身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耳邊似乎又有萬千雷聲翻湧,身子如同被撕開了一般,被雷邢強行摧化……


  驟然睜開雙目,歐陽清雪才方瞧見此處正是自己的寢宮。


  顧不得被汗水浸濕的身子,歐陽清雪抱緊了雙,將頭深深的埋入雙膝之間,拚命的喚道:“梅冉……梅冉……”


  梅冉是歐陽清雪從小長大教習歐陽清雪的侍婢,也是伺候歐陽清雪時間最長的一人,就連歐陽清雪說不清楚為什麽做了如此離奇古怪的一個夢境,但總有一股子感覺逼著她去尋找緣由。


  歐陽清雪向梅冉說道:“近來,我時常做一些噩夢。”


  梅冉道:“也許是因為殿下近來未曾使用熏香的緣故吧,婢去將安神香點上,殿下不必擔心。”


  歐陽清雪點了點頭,卻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說不上哪裏不對,但是這種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緊的夢境折的我整個人憔悴不堪。


  歐陽清雪問梅冉道:“父君說今日要在延禧宮設宴,可曾差人來叫過我?”


  梅冉麵露難色,小心翼翼的揣測著:“帝君可能是不喜歡殿下您拋頭露麵,殿下可否晚些時候再去向帝君請安?”


  歐陽清雪擺了擺手,道了一聲:“罷了。”

  蒙著被子又繼續睡了過去,殿中飄蕩著安神香的味道,這一次,歐陽清雪睡得極其安穩。


  在夢中,歐陽清雪回到了小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的歐陽清雪還小,且是聖月國唯一的一位歐陽清雪,上頭雖然有七位哥哥,但歐陽清雪卻是難得的嫡出之女。


  第二章


  夢境之中父君牽著母親的手,趴在榻邊看我,笑著對我說:“咱們家的九兒當真是少見的美人坯子,若是等到長大之際又說不準會有多少青年才俊踏破家門口前來求親呢……”


  母親亦笑著摸歐陽清雪的腦袋:“九兒是我國的嫡出之女,自然要擇一個好駙馬才是。”


  記憶中的歐陽清雪眨巴著剪水一般的眸子,露出不解的神色。


  可是在這一次我並沒有像現實那樣,而是歐陽清雪如同一個大人一般回答他們:“等不到了……等不到了。”


  是啊。等不到歐陽清雪長大,父君便下旨將我囚禁在這焚香殿中,一切吃穿用度雖是最好,但是卻限製了我出行的自由。


  這一覺歐陽清雪睡得很是妥帖,等到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了,窗外的月色逐漸升起,地麵上也露出了銀白璧暇。


  月色斜照進小窗,歐陽清雪坐在床上看著屋外的柳樹在風中婆娑晃動,整個人窩在被褥之中發呆。


  梅冉不在身前伺候,寢殿中又燃著安神香,歐陽清雪的神思被撕扯的十分絮亂,一會兒是夢境之中那些殘存的影像,一會兒是父君近年來對她的寡言冷淡。


  中央延禧宮的樂宴大抵已經開始了,歐陽清雪聽見窗外斷斷續續傳來的絲竹樂聲,一點點敲擊著心神。


  屋外有人在叩門,歐陽清雪想,大抵是梅冉來看自己是否醒了,打算替自己傳喚晚膳吧,她揉了揉額頭:“梅冉,我暫且不餓,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門被強行打開了來,一抹茶色衣衫晃亂了歐陽清雪的雙眼,歐陽清雪怔了怔:“三哥哥,你怎麽來了,若是父君知曉你來看我怕是又要責罵你了。”


  三哥哥自小便與歐陽清雪親厚,縱然陛下百般阻撓不許人來看望歐陽清雪,三殿下總有的是法子躲過所有人的視線來找我。


  三哥哥摸了摸歐陽清雪的腦袋,笑道:“延禧宮來了許多人,父君將這四國之中能排的上名堂的權貴都請了一遍,一時半會兒是沒有會注意到我的。”


  歐陽清雪點了點頭,將整個人窩到了他的懷中,嬉笑道:“三哥哥這次來看我,有沒有給我帶什麽好消息啊?譬如說父君何時打算放我出去啊?”


  他輕輕拍了拍歐陽清雪:“都這麽大了還是不懂得舉止有禮,就這般坐在哥哥懷中豈是了得。”


  歐陽清雪努了努嘴:“那是三哥哥疼九兒,九兒才會這般喜歡三哥哥的。”


  他沉吟一笑,仿似月閣宮闕之中的仙靈,恬靜的容顏起了一抹疼惜:“九兒莫要著急,父君隻是一時未曾想開,你畢竟是一國歐陽清雪,豈有關你一輩子的道理。”


  歐陽清雪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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