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亂碼頭索蘭
羅秀一直以為，要建設一個城市的排汙係統，是一個長久而繁瑣的工程，直到他走出王宮，來到施工現場之後，他的觀念被無情的翻新了一遍，連一丁點的反抗都沒有。
五個類似土係魔法師的中年男子，手中各持了一個中型魔法棒，神色肅穆念念有詞，王都的石板路一側土石翻飛，裏麵就像是有一架盾構隧道掘進機一樣，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前進了數米。
堆土中間，一個深達三米的原坑光滑如磨，一點殘留的土渣都沒有。
羅秀目瞪口呆的看了將近一刻鍾，才感慨一聲，如果把這些人弄回地球去成立一個工程隊，羅秀有信心幹掉國內甚至國際上所有的大型工程隊。
怪不得短短兩天的時間，王都的城市排汙係統就能夠使用了，有如此方便快捷的隧道挖掘技術，還要藍翔幹什麽？
“殿下？”
阿裏布斯的呆滯程度比羅秀一點都不差，不過顯然不是因為這些連魔法公會都進入不了的工程魔法師，而是因為羅秀居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而且一看就是一刻中的時間。
早知道羅秀殿下現在的時間很寶貴的，雖然阿裏布斯不理解為什麽羅秀要親自去碼頭買什麽礦石原料，不過買了之後，殿下還得回去數錢。
短短幾天的時間，羅秀殿中的盧布已經多的足夠裝滿一馬車了，如果羅秀不抓緊時間數的話，時間一長，羅秀殿下恐怕連自己有多少錢都不知道了。
阿裏布斯哪裏知道，以羅秀現在的智商，記賬的辦法能想出比阿裏布斯的年紀還要多出一倍的方法來。
羅秀回神之後，笑著說道：“我們走吧！”
阿裏布斯跟在羅秀身後，麵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還在工作的五個魔法師，這種進度，他們恐怕得挨罵了，該死的懶惰。
現代馬桶的製作工藝其實很麻煩，細分的話能分出十個步驟來，每個步驟又能細分成數個工藝過程，將這些都做好檢驗合格之後，才能夠封裝入庫，然後進入各大賣場。
羅秀‘創造’出來的馬桶，隻不過是一個粗陶土燒紙而成的半成品，距離羅秀心目中的成品還差了十萬八千裏。
即便是這樣，其中巨大的利潤也足以讓很多人鋌而走險了。
現在人們還沒有研究明白馬桶內部構造，不過很快的，黑市上就會有其他的驢桶、牛桶出現了。
在這個律法還不如拳頭好用的世界，行業統一哪有那麽簡單，即便羅秀是王子，背靠著奧古斯二世也不行。
所以羅秀這次出來，是為了購買一些能夠讓他繼續壟斷馬桶行業的東西，一些石料原材。
隻有上釉的陶瓷工藝，才是真正的陶瓷工藝，一切隻燒製而不上釉的陶瓷工藝都是耍流氓，而嚴格算起來，馬桶也算是陶瓷工藝，不上釉哪裏能體現出馬桶的偉大來。
反正這方麵羅秀說了算！
讓野蠻人講文明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而讓一部分貴族愛上如廁的美妙和尊享，羅秀很快就能辦到。
熟知任何種類潛在客戶需求的羅秀，在他自己創造出來的產業上，有信心將這個世界玩的團團轉。
有信心是好事，當羅秀來到諾大的索蘭碼頭時，頓時有些想要扭頭走掉的感覺了。
混亂、髒亂、人亂、物亂、船亂，怎一個亂字能夠概括眼前的‘碼頭’。
散發著腥臭味的空氣中，好像連魔法能量都被腐蝕了，讓人昏昏沉沉的。
濕滑的地麵根本不敢用力，如履薄冰還要小心摔個跟頭。
“這就是奧汀帝國王都最大的碼頭？”羅秀皺著眉頭問道。
阿裏布斯唯有苦笑，說道：“殿下不該來這種肮髒的地方，這裏的空氣會腐蝕人的精神。”
羅秀擺了擺手，捏著鼻子說道：“走吧，有些東西我必須見過之後才能確定。”
阿裏布斯一臉疑惑的跟在羅秀身後，一雙眼睛不時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該死的索蘭碼頭，亂起來讓人頭疼的想要拆了它！
奧汀帝國和其他幾個帝國甚至一些異族之間都有貿易往來，商品的種類也雜亂不堪，在索蘭碼頭，可能找到生鮮和建材裝在一個大鐵皮櫃子裏麵裝卸，甚至能看到牲口和人類關在一個販賣籠子裏麵。
阿裏布斯看著羅秀前一腳將一隻不知道從哪裏逃出來的淺海蟹踩得嘎吱作響，後一腳踩在了一個水坑裏，身影踉蹌之間還不忘捏著鼻子，不由得緊張起來。
配置白釉的原料，羅秀隻記得一種最為簡單的配方，以長石、滑石、石英、硼砂、黏土等組成，塗抹在陶瓷上，能夠燒製出有玻璃光澤的塗層。
有了這層釉，不但能更美觀華麗，增強防水性能和清理程度，最關鍵的是，即便不在馬桶上墊東西，也不會有割屁股的感覺了。
一上午的時間，羅秀隻找到了些許滑石、硼砂以及黏土，以最為低廉的價格買了一些做實驗之後，便隨便逛了起來。
隻有深入各種市場之中，才能掌握一個地方的經濟命脈，從而在機遇到來的時候牢牢的抓住它的尾巴。
這是羅秀一直奉行的市場準則。
結果不知道是因為索蘭碼頭太混亂了，還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麽經濟命脈，羅秀見到了嗄囚獁混血人，碰到了更加混亂不堪的矮人商隊，甚至見到了一直想見的地精，就是沒能總結出來，這世界到底在賣什麽。
好像什麽都能賣，而且太陽他麻麻的，盧布麵前沒尊嚴的地精居然在王都就能見到，三王子抱著帝境基礎工藝指南研究了好幾年，對地精的崇拜近乎和太陽神肩並肩的程度，居然沒見到過地精。
這……還真是……羅秀隻能說他是葉公好龍！
羅秀甚至生出了一種買個地精奴隸回去養著的想法，不過想想這種事情太過荒唐，便撇去了這個想法。
正往回走，羅秀的身子猛地一震，僵在當場。
不遠處那充斥著魚腥臭味的昏暗角落裏，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抱著雙腿蜷縮在集裝箱的一角，肩膀一聳一聳的傳來哽咽聲。
羅秀腦子裏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樣，前世今生，兩個身影漸漸重合，羅秀下意識喊出：“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