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毒發
水荷與秦墨軒來到一處賣馬的地方。
走到馬圈,秦墨軒圍著馬圈看了一遍,對水荷講解道:“選馬呢,分為力量,體質,敏捷,智力四種資質。”
“馬車用的馬兒就選體質好的,你去的地方遠的話,那就買兩匹馬拉一輛車。你覺得如何?”秦墨軒認真的幫水荷挑選馬匹。
水荷看著他的側臉,認真的樣子一絲不苟,發現他的睫毛又黑又長又上翹,挺拔的鼻梁,薄薄的紅唇,刀刻的臉龐,真是俊美到沒話說。
“就按你說的買吧。”秦墨軒回頭時,觸到他清澈的目光,水荷心裏有一絲奇怪的悸動。連忙低了低頭掩飾心虛,自己什麽時候這麽關注他了。
自己與他相處起來,絲毫不見傳說的狠戾,除了長相美麗到妖孽,其他都如同鄰家男子。
這時的水荷自是不知道數年後,這個男人如惡魔般血染半壁江山,踩著滿地屍體,隻為博得自己一笑。
兩人買完馬往回走,水荷隨便去了趟藥房買些給傷者療傷的藥物。
“姐姐。”門口坐著一個大眼睛的小男孩,一見水荷便甜甜叫著向她奔去。
小小的身軀在離水荷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好意思的望著水荷。
“小傻瓜。”水荷輕聲道,她看得出來小男孩對自己的喜歡,又害羞的沒有靠自己太近,彎身將小男孩抱在懷裏,疼愛的揉揉他剛洗的頭發。
水荷抱起的男孩就是早上在包子鋪救下的小男孩,早前秦墨軒讓鐵寒先帶回家洗漱一番。
秦墨軒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對小男孩溫柔的眼光,心裏莫名的不爽,恨不得她懷裏抱的是自己,不愉快的率先進門而去。不經意間將水荷擠了下,害的水荷差點甩了懷裏的小男孩,這人幹嘛呢,水荷望著離去的背影皺皺眉。
剛踏進門就見鐵寒看著自己要笑不笑的樣子,秦墨軒當即就給他一記刀眼,鐵寒當即心裏震了震,連忙將笑意生生逼回肚子裏
“跟我進來。”秦墨軒黑著臉對鐵寒說。
看著主子健步如飛,鐵寒無奈隻得跟上。心道主子在蘇小姐麵前,怎麽變得像隻善良的兔子了。
進了門,鐵寒反手關門,也收起了笑臉。
“二皇子出宮了,和咱們幾乎走的同樣的路線,查清楚是有何事?”秦墨軒問。
“屬下查清楚了。是南方進貢的布料出了問題,隻是不知為何,二殿下他親自請奏南下。”鐵寒將打探的消息一一向主子報備。
秦墨軒聽言,有些疑惑。二皇子親自請奏南下?這是為何呢,他也沒和自己說。秦墨軒想不到答案,他一早就收到二皇子南下的信息,隻是為了自己心中朦朧的感覺,便將自己與她隱下,這樣二皇子才沒有發現陳姑娘的下落。
一天的奔走,夜幕漸漸降臨。
水荷帶著小男孩到房裏用晚膳,麵對滿大桌的美食,小男孩不自覺的吞吞口水,看了看水荷,害羞的低下頭不去看桌上的食物。
才五歲的孩子竟這般懂事,水荷憐惜的看著他。夾起一根肥碩的雞腿放在他碗裏,溫柔的說:“餓壞了吧,吃吧。”
小男孩一聽可以吃了,按捺不住饑餓,大口大口的啃雞腿,嘴巴周圍以及臉上都沾滿了雞汁。水荷又給夾一些其他的菜,這都是男孩從出生到現在吃到最好吃的菜。實在美味至極,小男孩顧不得周圍看著他吃飯的丫鬟們,一個勁的狼吞虎咽。
一頓飯下來,小男孩麵前的飯盤疊得都將他頭頂遮住了,桌上的食物水荷幾乎沒動筷子,都被小男孩一掃而光。
“呃……”小男孩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摸著吃撐的肚皮不好意思的看向姐姐。
“真好吃。”小男孩對水荷說到。
飯後,水荷怕小男孩肚子會撐得不舒服,便帶著他在院子裏散步。
在院子裏轉了幾圈,水荷感覺小男孩並沒有不舒服的樣子,就帶著他在一處台階坐下,兩人望著天空的繁星點點。
“你的家在哪裏?”水荷小心問到小男孩。
“我……”小男孩欲言欲止,望著水荷的目光滿是不符年齡的落寂。
“你不想告訴姐姐嗎?沒關係的,待姐姐送你回家,給你拿些銀兩可好?”水荷以為小男孩隻是傷心自己的家境罷了。
小男孩大眼睛忽閃忽閃就有大顆的淚珠滑落,傷心的看著水荷。
“我是被爹娘遺棄的,是阿婆撿到我的,三個月前阿婆死了,房子也倒了,現在沒有地方去了。”小男孩的聲音帶著哽咽,說到對自己最好的阿婆時,淚水濕的眼睛都睜不開。
“好了,乖,不哭啊。”水荷心疼把小男孩摟在懷裏為他擦淚,才幾歲的孩子,生世卻這般坎坷。
翌日,水荷便出發繼續到南方。
這次,隊伍中多了一個可愛的小人。
“阿福,快點上車走了。”笑兒扯著嗓子喊還在後麵磨蹭的人。
“來了。”一道幼嫩的童聲由遠至進。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竟然是昨天被帶回來的小男孩,他說養自己的阿婆從來都叫自己乖孩子,不知道什麽是名字。水荷便為這可憐的孩子取小名為阿福,有平安健康之意,想到他如今已是舉世無親,就將他帶在身邊。
秦墨軒騎在馬上,看著被梳洗幹淨的小乞丐,竟長得秀氣可愛。見他三兩下的爬上水荷的馬車,不悅的皺皺眉。內心又感慨水荷是什麽的女子,這般善良的女子天地間也就隻有她了。而且還絕美,秦墨軒想到那夜的驚鴻一瞥,已然忘不掉那美麗的容顏。
“主子,主子……”鐵寒叫了好多聲都沒回應,隻得冒犯的推了推秦墨軒的膀子。
“何事?”被人打斷自己的思緒,秦墨軒的語氣不快。
鐵寒暗自對主子翻無數白眼,無奈道:“主子,蘇小姐已經走遠了。”
被鐵寒這麽一說,秦墨軒才發現三輛馬車早已經走出一段距離,連忙策馬跟上。
……
馬車行了一個多月,早已入了江南地界。
霜嚴衣帶斷,指直不得結。
酷霜嚴寒把身上的衣帶都凍斷了,手指冰冷僵直,無法把凍斷的衣帶再連結起來。
江南的十一月,在水荷心裏是這般酷寒與不寒而栗。
“小姐,還冷嗎。”珠兒一臉焦急的問已經蓋了三層被褥的水荷,握著水荷冰涼的手心不斷搓熱。
此時被褥裏的水荷已經凍得臉色發白,嘴唇發紫。好些天沒出被窩使得頭發也淩亂了,聽到珠兒的問話依舊回答:“好冷,好冷。”
話音剛落,旁邊就響起稚嫩哭聲。
“嗚嗚,姐姐,你怎麽了?嗚嗚……”阿福見姐姐這個樣子,著實嚇到了。
這也不怪阿福膽小,隻是水荷前些天還捂著杯子,烤著小火爐,雖冷,卻也過得去。就在昨天突然冷得厲害,裹三層被褥也無濟於事。除了在後麵馬車裏養傷的茉兒,其他是三個丫鬟都圍著小姐團團轉。可一天一夜過去了,依舊沒有好轉。
“秦世子,怎麽辦啊?我家小姐從小身子弱,但從未這般過。”小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珠兒隻得求助一同前行的秦墨軒。
“還是沒有好轉?”秦墨軒眉頭深皺。問了沒待珠兒回答便轉進馬車,不顧水荷之前說不讓他進馬車的話。
揭開簾子,映入瞳孔的是水荷被壓在被褥下半昏迷狀,沒有一絲血色,喃喃自語。在他的心裏比誰都著急,之前水荷說沒事的,先看看,這一天一夜過去,她竟然這般模樣了。
“鐵寒,去把吳伯找來。”秦墨軒吩咐鐵寒找來一路隨行的大夫。
鐵寒見主子麵色暗沉,瞥了眼夜色也不如主子的臉色黑呀,絲毫不敢怠慢。即刻帶來一位白發老人:“主子,吳伯帶到。”
“怎麽了,臭小子,三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吳伯被鐵寒從被窩裏抓出來,對著秦墨軒就一頓嘮叨。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墨軒抓到水荷麵前:“趕快看看她怎麽了。”
吳伯也不怕秦墨軒,慢悠悠的摸上水荷的脈搏。剛一摸到水荷的手,遊神的眼睛一下子清醒了,心中一驚,怎麽這麽冷。細細打量被窩裏昏睡的女娃,年紀不過十五歲,體質卻比五十歲的老人還糟糕啊,吳伯搖搖頭。
“她怎麽了?”秦墨軒見吳伯搖頭,著急的問。
“她這是中毒極深啊,十幾年的藥量啊。”吳伯把水荷的手用被褥蓋嚴實,才對焦急萬分的秦墨軒道。
聽了吳伯的話,秦墨軒把視線迅速轉移到珠兒身上。
“什麽?小姐怎麽會中毒?”聞言,珠兒也是大吃一驚。不解道:“我從小就與小姐一同長大,小姐中毒,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從脈象上看,你的小姐這毒該是五六歲時開始服用的。這其中大概斷了一年,近年又混淆其它毒藥。”吳伯捋著白胡子道。
“什麽?”聽了吳伯的話,珠兒隻舉得腦子嗡嗡作響,目光呆滯,喃喃問道。
五六歲?那不是夫人去世,老爺出征,小姐被莊桂容撫養之時嗎?等等,斷了一年?小姐離開將軍府受傷的那年?可為何又中毒了?如今根本無人可以在小姐身上下毒啊。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