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城的春節
掛燈籠，貼窗花。幾天一晃就是春節了。
水荷也梳理好心情跟丫鬟們圍著火盆剪窗花，剪好了讓人貼滿府裏所有的窗戶。在蒼楓鎮的兩個春節都是和珠兒兩人度過的，不比現在一屋子的人熱鬧。幾個丫鬟頭你看看我的窗花，我看看你的窗花，還一邊打趣著。
“小姐剪的花樣真好看啊。”笑兒驚奇的發現。因為從來沒有看到自家小姐親手做過活，靜兒茉兒也湊過來看。
“小姐剪的可是個‘福’字呢。真漂亮。”靜兒識得字的。
福字有祈禱，禱告之意。每到春節家家戶戶都會到街上買對福字貼在大門上，祈禱一家辛福平安。
“是個福字啊，怪不得有些眼熟。”笑兒歪著腦袋將福字倒來倒去的看。
“笑兒還不識字，沒事的時候靜兒多教教她。”水荷想著這事就說了，哪知笑兒一下子哭喪著臉。
“小姐，靜兒可不敢教她，每次她都會把寫字的筆折壞，我怕她識字會把書都弄壞。”靜兒連連擺手。
“對對對，那筆太小了，我力道控製不住。小姐，你讓我幹什麽都行，就是別識字。想著就難受，我寧願跟著珠兒姐姐練習拳腳。”笑兒抱著水荷的大腿撒嬌，嘴巴翹得老高，兩眼委屈的看著水荷，就像要糖吃的小孩子。這可憐樣逗樂了大家，笑兒見大家都在笑話她又氣呼呼的漲紅了臉。
“哈哈…看來笑兒天生不是讀書的料阿，握筆都不會。哈哈…”茉兒笑得直不了腰。
“是啊，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笨的人。”珠兒是見識過笑兒寫字的模樣。
“珠兒姐姐，連你也取笑我。”笑兒的性子急，聽到茉兒還在笑：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吃我一拳。”說著笑兒就一拳向茉兒揮過去。
茉兒及時躲開。這丫頭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挨上了可要痛好幾天。笑兒見茉兒躲過了拳頭，不服氣又踢出一腳。茉兒拉過靜兒擋著，靜兒迅速的輕輕一掌拍向笑兒大腿上，笑兒吃痛的收回了腳。笑兒自知打不過靜兒，隻得怨恨的瞪著靜兒。
“你倆鬧夠了沒，小姐還在這裏。傷到小姐如何是好。”靜兒一臉嚴肅大聲嗬斥兩人，尤其是笑兒還真動手了。
茉兒笑兒聽了滿是自責的耷拉著腦袋。
“靜兒別怪她們了，大過年的鬧鬧沒事，隻要別傷著就行了。”水荷看的真切，笑兒出手力道速度都隻是做做樣子，是個有分寸的。不然，茉兒是躲不過的，珠兒也不會旁觀。隻是靜兒愛主心切當了真。
……
德清王朝的女子不得隨意拋頭露麵，但凡節日卻是可以出門遊玩的。
正月十五元宵節。京城每年都會在江鳴湖畔擺出很多玩樂的東西，遊戲，還要放煙花。江鳴湖畔顧名思義，兩岸是酒樓，中間便是江鳴湖。水荷也想帶著幾個丫鬟看看煙花展的風貌，可是江鳴兩岸的酒樓早就被達官貴人預定滿了。便打算在離江鳴湖近些的酒樓定個位子，沒想到前兒個麵具人送來一封信，說在江鳴湖畔‘盛泉酒樓’給自己訂了一個房間。許是因為那幅鳳凰圖吧，水荷也沒多想。
到了旁晚，江鳴湖畔兩邊被馬車堵的水泄不通。水荷與四個丫鬟吃著晚膳，無比高興自己下午就來了。
亥時。第一朵煙花盛開在黑色的天空，五彩冰紛，宛如吒紫嫣紅的後花園，競相開放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天際。水荷和幾個丫鬟都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煙花，都看得不亦樂乎。與此同時，大家都開始串門敬酒。外麵那些個逢場作戲，油腔滑調的奉承聲聽得水荷的耳朵都起繭了。好多人還敲了她們包間的門，待煙花放完了。珠兒讓靜兒茉兒去門口守著不讓人進來了。
“煙花易冷，再美也不過一瞬。”水荷無聊的感歎著。
“小姐又不是煙花，最多是棵大柏樹。”笑兒倒著茶回了一句。
水荷輕笑出聲：“笑兒這是說你小姐我是長青不老的妖怪麽？”
“小姐慣會扭曲我的意思，我當然是祝願小姐容貌永遠年輕。”
“嗬嗬…”
主仆幾人說說笑笑。直到靜兒進來說有人在外麵說要進來敬酒。水荷來京城忙得沒有與人相交，不知來人是誰。讓靜兒將來人請了進來。
秦墨軒後麵跟了一襲紫色身影。大約二十出頭，長相英俊非凡，比起秦墨軒少了那股子妖孽。對著水荷微微一笑，猶如春風拂麵的感覺。
“兩位公子這是？”水荷雖然與秦墨軒見過麵，可並不知道他叫什麽。
紫色衣服的公子詫異的看向秦墨軒。怎麽不認識嗎？秦墨軒這才想起自己並未向水荷介紹過自己，可是她不知道這個包間還是自己訂給她的嗎？：“本公子叫秦墨軒，他是藍聖哲。”
麵紗下的水荷微微一頓，這兩人就是京城的風雲人物？水荷裝作不知，秦墨軒知道自己剛從外地搬來的。讓珠兒倒了兩杯茶水請他們坐下。
“姑娘如何稱呼？”經過剛才的介紹，藍聖哲肯定秦墨軒也不知道水荷的名字，便自己問了。
“小女子姓陳。”水荷隻說了自己的姓氏。
聞言，秦墨軒挑了挑下眉。她為什麽要隱瞞？
“看了陳姑娘繡的鳳凰圖。太驚豔了，我好奇它出自何方聖手，冒昧前來打擾了。”自從無意間看到那幅鳳凰圖，實在不敢相信這世間還有如此奇妙萬千的繡圖。問了墨軒又得知是出自於十四歲女子之手，便讓墨軒留意著水荷元宵節的動向，所以沒訂到位子的水荷就有了這個房間。
前些日子。皇太後大壽，眾人紛紛送上禮物，其中秦墨軒送的九頭鳳凰圖最得太後娘娘喜愛。為討好太後娘娘，使得許多人想要找出繡畫之人可以繡出更好的送給太後。可明裏暗裏誰都查不出由來，這些自是被秦墨軒給擋了回去。水荷皺下眉頭不悅的輕掃一眼秦墨軒，當初說好暫時不讓別人知道是自己繡的鳳凰圖，如今這般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公子見笑了，都是繡娘繡的，小女子隻是指點一二。”水荷謙遜的回著，那美麗的鳳凰圖在她嘴裏與其他繡品並無其他。
“若非姑娘聰慧過人，傾其天下的繡娘也是徒勞，不知姑娘是哪個貴府的千金？”
藍聖哲暗自觀察女子，雖然麵紗當去了她的容貌。依然見得她眉宇間十分淡然，如果是其她女子見到自己不是欣喜若狂就是不知該如何說話，她卻淡定自然。不由用眼神問秦墨軒，這真的是從小鎮裏來的姑娘？
秦墨軒漠然的看向女子，似要透過麵紗看出什麽。
水荷剛要說什麽…門‘嘭’的一聲被推開。出現了華麗麗的兩位千金。一眼，僅僅一眼。水荷的雙眼變得憤怒又轉回淡然。秦墨軒捕捉到眼前女子情緒變動的那一瞬，又見她站起身刻意的遮住身後也帶了麵紗的侍女，隻因侍女的雙眼有太多恨與憤怒，無法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