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光明與黑暗
趙清池可是峨眉山最不喜歡殺戮的弟子。
性情溫婉,常含慈悲。
電閃雷鳴之下,她也從那種玄妙的境界中清醒過來,明白了的機緣尚且來不及仔細體悟,抬頭觀天便是一陣錯愕。
她自己也不明白,這突兀出現的劫雷究竟是為了哪般?
從小到大趙清池也在峨眉山見過前輩們先天破境,從古籍上也了解過先天破境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是眼下這劫雷,似乎是開天辟地第一遭。
就在眾人紛紛不解的時候,黑雲突然凝聚起來,顯現出現的竟然是一隻飛在長空中的黑鷹。
那黑鷹巨大,有五丈長短,但比剛才遮天蔽日時的黑雲可小多了,不過人類在這黑鷹麵前依舊顯的渺小,甚至不如它一隻爪子大小。
黑鷹的翅膀上有幾道明黃色的花紋,成閃電形狀。
聯想到剛才的烏雲與劫雷,城牆頭的眾人這才明白了剛才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但是提起來的心,卻沒那麽容易就這樣放下去。
雖然不是劫雷,但這黑鷹擺明了就是一隻妖族,而且最少是一個妖皇之位。
“大鷹妖皇!”一行禪師入宗師境界最是長久,自然看最是清楚。
趙清池剛剛破境入了宗師,境界尚且不穩定,在大妖皇的威勢之下,臉色顯的有幾分蒼白,但卻沒有懼怕之意。
武者無畏,若失去了挑戰強者之心,則武道有失。
當然,這並不是讓人上去送死,莽撞並不等於勇氣。
陸言眯著眼睛,看似無畏無懼,心裏卻暗暗叫苦:“堂堂一個大妖皇為何回來到這小小的洛城,縱然此間有三位宗師,恐怕也難抵擋。”
不是很難,一定抵擋不住。
“殷尋,你竟敢擅自踏入蜀州境內!”
不知何處一劍西來,劍光閃過,一柄木劍擦著黑鷹的羽翼,插在了洛城之外。
入地三寸。
此後,黑鷹羽毛飄零三根,一聲鷹啼,黑鷹化為人形,落在劍外,看著西方劍來處,嗬道:“劍閣柳青!”
劍閣柳青的名號大家都知道,雖然不是劍閣的閣主,也不是劍閣的長老,但是他是劍閣本代大師兄。
若是說唐秋蟬鎮壓了一代蜀州通道,那麽柳青鎮壓的便是他這一代的蜀州同道,甚至有放眼整個蒼龍大陸,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雖然尚且不入大宗師境界,隻是停留在宗師二境,但卻沒有人去懷疑他的戰鬥力。
因為他手上三個大妖皇的頭顱,便是血淋淋的教訓。
劍閣弟子攻擊第一,這是公認的,而柳青則是劍閣這一代最強的弟子,也是劍閣公認的。
這把木劍就插在大妖皇殷尋的麵前,大妖皇殷尋就果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而他連柳青的麵都沒有見。
陸言心悸,這才是真正的強者,自己似乎還差的遠。
他下意識掃了一眼自己的氣海,兩輪星宿高高掛,兩條江河也正在奔騰,但是也僅限於此了。
如何才能合天象?
陸言不通。
蒼龍大龍的武道,若說後天還有跡可循,逐前人足跡,可蹬巔峰。
但先天之後,全靠個人悟性,因為世間勾連同一星宿者太少,若有,便是死敵。
陸言這樣的更是千古無一,能勾連太陽星本就千年一見,再加上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太陰星,兩者相加之下,縱然他身懷武道聖心,也毫無辦法。
原本以為筋脈、丹田與氣海太過狹小他武道上的阻礙,但是如今氣海無涯,真元如奔流,他竟然依舊如往常那般苦惱。
什麽才是合天象?
天象又是什麽?
陸言莫名想到了之前黑鷹化出了劫雷,莫非這便是天象?
也不太準確。
“陸言。”趙清池的聲音傳入耳中,道:“黑鷹已經退去,你因何發愣?”
“唔……”陸言驚醒,看四周人已經再次散去,隻剩下自己與表姐二人。
指著自己苦惱道:“先天太弱了。”
“你剛踏入修行不久,若是一味提升境界,反而壞了根基,修行上的事情,急不得。”趙清池微微一笑,她從來不急,求的便是一個水到渠成。
峨眉山二師姐哪裏是什麽弱小分子,大師姐入宗師久矣,她自然也不會差多少,不過總是覺著不到時候,今日破境隻是為了守好洛城,卻沒想到大鷹皇的出現現在壞了自己的機緣。
幸虧劍閣的師兄在側.……等等!
趙清池看著城池外的木劍,突然問了陸言一句:“劍從什麽方向來?”
“西邊。”
“西邊有什麽?”
陸言的目光順著趙清池一起往西邊看過去,咽了一口唾沫,道:“十萬大山!”
怪不得黑鷹不在洛城停留,而是直接飛向了十萬大山。
“此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了。”趙清池長歎一聲,原來不止先天不夠,宗師亦不夠。
“表姐,什麽是合天象?”陸言皺著眉頭問道。
“那要看你溝通是什麽星宿了。”趙清池知道陸言底細,修行一道上根本沒有什麽正經師傅。
有一個唐秋蟬,也隻是傳授他刀法,對於修行境界更是沒有提點過多少,如今這樣的問題從陸言的口中問出來,趙清池倒也不覺著奇怪。
“太陽星與太陰星。”
“嘶——”趙清秀倒吸一口涼氣:“你可真不一般!”
“先不說這個.……”陸言撓撓頭:“還是先說說天象事吧。”
“必為誌而論天象。”趙清秀略微安奈一下自己的激動,指了指心口處:“所謂天象,不是真正的天象,而是你氣海之中的星辰變化,而它的變化,在與你內心,心有所感,天有所應。”
“什麽時候你能明悟自身,真正能讓氣海中的星辰為你所用,與天上星辰交相呼應,便是合天象。”趙清秀說的很清楚,陸言也聽的很很明白。
他自己略微嚐試了一下。
果然自己不能使用兩顆星辰的力量,而自己力量上的加持,是兩個星辰被動的增強。
明悟自身。
陸言苦笑一聲搖搖頭,他著實不知道他自身有什麽可明悟的。
“表姐你悟到了什麽?”陸言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等待與尋找。”趙清池並沒有隱瞞。
“那我呢?”
“隻有你自己清楚。”趙清池想了想,道:“根據你星宿來說,可能是光明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