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人死不了

  葉辰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23點，他泡了個熱水澡，躺下便睡了起來。


  翌日一早，蔣凡準時出現在酒店門口，親自開車，載著葉辰去到了一處老舊小區裏。


  葉辰有些詫異，蔣凡可是豪門蔣家家主，他的私生子卻住在這樣一個地方……似乎知道葉辰心裏的想法，蔣凡苦笑道：“二十年前我和利君買了一套房，隻不過後來我們離婚後，她就將房子給賣了，搬進了這裏，原本我是打算給她換新的，隻不過利君不同意，我也隻能作罷。”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神色中更有些自責。


  利君賣掉房子是怕他找過來。


  因為她恨他。


  最初離婚的那幾年，他也確實找過對方，隻不過房子賣了之後，就一直沒找到過，最後久而久之他似乎就忘了這個女人。


  葉辰釋然，他淡淡說道：“不是不同意，可能是不願意接受你的施舍吧！”


  蔣凡點頭：“利君的性格很要強，她恨了我十多年，到現在也沒改變，如果不是因為女兒生病，或許一輩子都不會來找我吧！”


  兩人邊說邊走著，來到一棟房間的3樓，這是二十多年的老小區，所以沒有電梯。


  兩人在3樓靠樓梯口的門口停了下來。


  蔣凡上前去敲門，裏麵傳來一道中年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溫柔卻帶著滄桑：“誰啊？！”


  “是我！”蔣凡應道，“我帶來了一位中醫。”


  裏麵頓了數秒，這才有人過來開門。


  房門打開後，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個中年美婦，隻不過這中年美婦麵黃肌瘦，可能是由於長期營養不良所導致。


  “進來吧！”中年美婦聲音很冷淡的說道。


  蔣凡和葉辰走進來後，中年美婦卻皺了皺眉：“蔣凡，你帶的中醫呢？”


  蔣凡介紹道：“我介紹一下，這位小兄弟就是我說的那名中醫，叫葉凡。”


  中年美婦看了一眼葉辰，眼中明顯帶著懷疑的神色，說道：“蔣凡，這些天你也找過了不少名醫過來，但他們對小愛的病根本束手無策，你著急，可也用不著急病亂投醫。”


  蔣凡苦笑道：“利君，你別看葉兄弟年輕，但他的醫術很好，比我前麵找的那些名醫都要好。”


  被稱之為“利君”的中年美婦明顯不信，聲音很冷：“蔣凡，你覺得我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容易被你騙的小女孩兒嗎？”


  蔣凡聞言一愣，隻不過不等他回話，葉辰便開口道：“中醫如果按照年齡來計算，我確實不及格，但醫術的好壞跟年紀沒任何關係，你現在除了我還能找到其他人嗎？”


  中年美婦利君突然沉默下來，找來的醫生都是束手無策，這曾讓她一度絕望。


  葉辰接著道：“既然找不到，那就不妨讓我看看，說實話，這一次要不是報酬豐富，我也不會過來，畢竟我出手全憑本意，至於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跟我沒半點關係，醫者能醫的是身體，卻不能醫治心裏的創傷。”


  利君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正如葉辰口裏說的話，既然找不到其他人了，讓他試試又能這樣，難道比現在還能再壞？


  利君同意下來，便將葉辰帶到了臥室，臥室裏的擺設很簡單，主要是以粉色為主調，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女兒家的閨房。


  此刻在那張老式的木床上，正躺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隻不過此刻該女子臉色蒼白，原本有神的雙目此刻卻黯淡無光。


  見到利君進來，女子突然說道：“媽，是爸爸過來了嗎？”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且無力，就連說話似乎都提不起勁。


  蔣凡聽到這裏，連忙走上前，心疼道：“小愛，是爸爸，爸爸帶來一名中醫來看你了。”


  被稱之小愛的女子苦澀道：“爸，你不用費力了，我的病我知道，但我最放不下的是媽媽，她一個人將我含辛茹苦的養大，而我卻要舍她而去，我真的很不孝……爸，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蔣凡眼中含淚：“小愛，你說，別說一件，就算是千件萬件爸爸也答應你。”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小愛笑了，神色有些恍惚：“從小到大他們都叫我野孩子，沒人跟我玩，到上大學都沒有朋友，但我知道我是有爸爸的。媽媽常說，是爸爸拋棄了我們，但我並不恨你，真的不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化解你跟媽媽的恩怨，這樣就算小愛不在了，也沒有遺憾。”


  利君早就泣不成聲：“小愛，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蔣凡的眼淚也從眼眶裏掉落下來：“孩子，這些年一直是爸爸的錯，爸爸拋棄了你們，更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你媽媽恨我也是應該的，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媽媽化解了。”


  小愛笑了，隻不過笑容有些淒美：“媽媽，你不要哭了，你聽到了嗎，爸爸願意跟你化解，你不是常說恨一個人很辛苦，但小愛不想讓你這麽辛苦，媽媽你答應我吧！”


  小愛完美的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即便是如今一副病態，也遮不住那絕美的容顏。


  利君梨花帶雨，嘴唇都被咬出來血，她哭著點頭：“孩子，媽媽什麽都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媽媽，不許拋下媽媽……”


  小愛的笑容更燦爛了，她看著窗外喃喃笑道：“我現在感覺外麵好明亮呢！”


  就在這時葉辰開口了，打破房間裏的悲傷氣氛：“行了，哭什麽哭，人死不了！”


  利君回過神來，連忙一把抓住葉辰的手：“葉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兒，救救她，隻要你能救我女兒，讓我做什麽都行。”


  別看她麵容清瘦，但此刻的力氣卻是不少。


  蔣凡也看著葉辰道：“葉兄弟，拜托了。”


  現在，葉凡是他唯一的希望，要是對方還束手無策，那他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自己這個女兒才剛剛見麵，就要天人永隔，這讓人悲傷的同時，心裏更加不甘與自責。


  葉辰搬開中年美婦的手指，無語道：“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的幹什麽，不知道還以為你要找我當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