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嫉妒的火焰
他也曾試圖解釋,可後來他漸漸的明白,她根本不在乎到底是不是他告的狀。
她在乎的隻是那個道士說的克母克財,隻是怎麽讓他離的遠一點,怎麽讓他克不了她而已。
就像那時候,她可以狠心的把他一個人扔在大雪地裏,也可以整整的漠視他,對他使用冷暴力二十多年。
如果不是他考上了好的大學,如果不是他有了一份穩定的鐵飯碗,如果不是他能給她最愛的小兒子帶來更好的前程,怕她根本就不會在意他吧。
像今天這樣的,她做過太多次,且每次,都是以斷絕母子關係來逼他,逼著他給她最愛的小兒子讓位,給她的大兒子讓位。
她從不在意他這樣做了,是否失去工作,失去朋友,失去飯碗,也不在意她這樣做,他是否會傷心難過。
不過,也許是心被消磨光了,所以今天他才沒有感到難過,隻覺得心寒吧。
“今天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媽你心裏清楚,在場的眾人心裏更清楚,我們由始至終都秉持著要尊長敬長,不鬧事這一點做的。”
“我自認為我們二房,我們家嚴逸沒有一點對不起你們,可你們呢,你們做了什麽?”
“老二!我是你媽。”
老太太慌了,她沒想到一向聽她話的嚴柏誌,今天不僅不聽她話了,還開始反駁她了。
“對,你是我媽。”
“可同樣是你肚子裏麵爬出來的,同樣是你生的,憑什麽我就要任著他們在我頭上撒野?憑什麽在我頭上撒野還不算,還爬到我們整個二房頭上撒野?!!”
“難道在你心中,隻有他們大房三房的人是人,我們二房的人就不是人了?!!”
嚴父不是個傻的,以前的他隻是心中還有惦念,惦念那點母子情,惦念著那點兄弟情,所以才一再忍讓。
但現在,他不惦念了,他心寒了,他憑什麽還要忍著?!
他的品性雖如老爺子一樣重情,能分是非曲直,但同樣的他也隨了老爺子的硬氣,剛勁兒。
他在乎的,他忍,他甘願受著,他不在乎的,他憑什麽忍,憑什麽受著?
嚴母看著這樣的嚴父,恍然間像是看見了曾經那個惹的全廠為他傾慕的翩翩少年郎。
這些年,嚴父一直讓著她,寵著她,倒是讓她忘了曾經她也是那般的硬氣,剛勁兒的翩翩少年郎。
“這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看在您的份上不計較。但,以後他們要是還是這樣,那就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麵了!”
說著嚴父掃了一眼扶著老太太的嚴柏輝,眉目間盡顯厲色。
怎麽說他也是做了好多年廠長的人了,就算他早已經退休了,可這周身因歲月的磨礪而沉澱的氣勢是不會有絲毫的變化的。
“你……”
看著眉目間厲色盡顯,氣勢驚人的嚴父,老太太恍惚像是看到了她離世已久的老伴,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氣勢,一樣脾性,一時間竟一句話也不說不出口。
他,真的是越來越像他父親了。
“這賀禮我們也送了,人也都親自的來過了,為了避免我們在這裏繼續的敗壞了奶奶你的興致,我們就先回去了。”
“畢竟,奶奶你們也不歡迎我們,我父親的臉上可現在還掛著傷呢。”
嚴逸可不管這番話會把老太太氣成什麽樣,他現在是一分鍾也不想在這裏呆了,他隻想帶著嚴父他們離開這個烏煙瘴氣,令人作嘔的地方。
想到嚴父臉上的傷,嚴逸的如墨般深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對了,剛剛給奶奶你的那一紙合同雖然不會生效了,但多少也可以給奶你們留個念想。”
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嚴逸轉過身朝著老太又補充了一句,眉梢微挑,眼角帶著淡淡的諷刺。
這份文件,會成為他們心中的一根刺,想起來會痛,卻不舍得的拔的刺。
畢竟,如果他們沒有做哪些多餘的事,沒有步步緊逼,沒有自作聰明,這份文件所給他們帶來的可不僅僅是財富,還有一個飛黃騰達的前程。
隻可惜,他們做了,做的非常的絕,所以現在他們隻能看著文件後悔,在心裏奢望,也許有一天他會改變主意。
“……”
正如嚴逸所想的那樣,嚴柏輝他們現在心裏非常的後悔,隻是後悔也沒有用了,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嚴逸他們離開,不敢多做阻攔。
現在二房一家,他們已經徹底的惹不起了,不僅因為嚴逸現在的身份,更是因為嚴父。
嚴柏輝從小就非常的清楚他這個二哥到底有多優秀,如果不是他的母親壓製著他,對他不好,怕他所走的位置會更高更遠。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他二哥高考考得分數足以上當時的頂尖名校S大,隻是他母親偷偷的給他的誌願改了,改成最最普通的職大。
要知道,那可是所有人都求不來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當時他二哥的誌願沒有改,那以他的才能現在已經是頂尖的人才了。
他記得他哥非常的喜歡研究,科研,當時的願望也是當上科學家,給國家做貢獻,每次提起來的時候,眼睛裏仿佛都有星星。
那時候他是嫉妒他的,他學習沒他好,理解的也沒有他透,看著他那麽輕輕鬆鬆的就考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大學,他的心更是想火燒一樣。
雖然他也明白,這些東西是天生的,他天生就比他,比大哥要聰明,在讀書這一塊要更出色,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麽被他壓在了低下。
所以他去找了他母親,假裝不經意的抱怨,不經意的失落,果不然,第二天,他母親就偷偷的溜進了他二哥的房裏把誌願改了。
那一刻他的心是暢快的,他想這下就算他考的再高,讀書再厲害,他也和他一樣進不了S大了。
後來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他二哥看到通知書的時候整個人的震驚,不可置信,崩潰以及絕望的眼神,他至今還記得。
也是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他二哥碰過他心愛的那些書本和研究的小玩意,也再也沒有從他二哥的眼裏看到過星星。
他就像是一夜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當時他是有些害怕,有些驚慌愧疚的,隻是後麵他母親從他二哥哪裏給他奪來越來越多的好東西後,那些愧疚,害怕就漸漸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