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麽?錢?房子?媽媽的,這些東西他多的可以砸死她,但是罌粟,他的小公主,他隻有一個,當她毫無生氣的躺在他懷裏滿臉鮮血時,他們清楚他的恐懼嗎?他害怕這個叫著他爹爹的女人,再也不會撲入他的懷抱?
他害怕除了她,再也沒有讓他有心悸的感覺!他害怕……這個世界沒有她!就想她突然出現一樣,也突然消失……
“錢?我給你雙倍的錢,你給我換一個平安的罌粟可以嗎?”他突然抬頭,帶著淺淺笑,目光讓她如置冰窖!雖然是調笑的語氣,但是她能聽出其中的認真,如果罌粟真的有什麽事,夏學長是絕對不會放過她家人的!
“子太。”從手術室出來,醫生很無奈的接下口罩,說道:“不知道什麽原因,醫院設備居然檢測不出來罌粟的血型,所以,也無法給她輸血!也不能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清醒……”從醫這麽多年,他還沒有見過如此特別的病例,難道世界上,真的還有未知的血型?
聽到好友的回答,夏子太愣了片刻,然後兄弟似的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開什麽玩笑,莫不是你這樣的名醫也黔驢技窮了吧?”醫生明白好友和罌粟的感情,也不知道說什麽,任由他錘了幾下,夏子太突然停了下來……
朋友這樣的表情,不似是開玩笑的,夏子太顫抖的放下手,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罌粟的血型查不出,無法蘇醒?現在的醫學設備是幹什麽吃的?居然連血型都查不出來?真是可笑……難道要讓他的罌粟,沉睡一輩子?笑話……
“子太,知道你的血型是特殊的RH陰型,所以,想問下,罌粟母親的血型是什麽?也許是你們特殊的血型,導致了罌粟的血型查不出來……”看著夏子太心灰意冷的樣子,醫生心裏也很不好受,但是現在如果不找到匹配血型,給罌粟補血,罌粟就得一直沉睡,或者,等她自然蘇醒……
“我不知道……罌粟,是我的養女!”一句話猶如驚天地雷砸入若林的腦袋,原來罌粟是養女,夏學長對一個養女都這樣好!如果我有了他的孩子,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挽回了,嬸嬸可以沒事,我可以呆在他的身邊?
一句話讓氣氛陷入了冰點,沒有人知道罌粟的父母是誰,更別說什麽血型了,沉默許久,夏子太問道:“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她了嗎?”
“恩,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醫生試圖把情況說的輕鬆點道:“而且失血應該也不是致命的問題,也許今天,也許明天她就會醒了……”
“你是不是還想說,也許她永遠都不會醒?”醫院都是同樣的套詞,他就不信了,活潑亂跳的小公主會永遠沉睡,他說的他一句都不信!他相信,明天醒來,小家夥就會在他的耳邊大叫道:“爹爹懶蟲,起床了……”對,他的小公主一直很乖的,怎麽舍得讓爹爹擔心呢!
若林,你最好祈禱小公主沒事,不然,不光是你那對庸俗的母女親戚,甚至是你自己本人……我不敢保證,如果她不再蘇醒,我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她安靜的躺在床上,除了包在頭上的白紗外,就像睡著了一樣,她那麽美,那麽可愛,怎麽還會有人忍心傷害她?他後悔了,他不該為了什麽黑道勢力契約結婚,不契約結婚就不會有這場狗屁的親友會,沒有親友會,就不會讓她躺在這裏……
“夏學長,對於罌粟的事我代替我的家人,向你道歉”看著夏學長一臉沉痛的靠在罌粟病床上,額頭都皺成了川字型,若林輕步走進去,向學長道歉,不管怎麽樣,都是她家人的錯!
“滾……”小聲的道歉聽在耳裏,卻痛在心上,現在,道歉還有個屁用!如果不想惹她發怒,這個女人最好現在滾……立刻,馬上……
聽到夏學長的話,若林雖然心裏難受著,但是絲毫不怪學長,學長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如果吼她幾句,能夠讓學長好受一點,她願意!
看著這個女人,絲毫沒有出去的動作,想到就是她家人害得罌粟躺在這裏,現在她還站在這裏汙染罌粟的空氣,急需發泄的怒火哄的站起來,一個回轉,走到若林麵前……
夏學長的目光怎麽那麽冰冷?全身似乎帶著寒氣,白色的襯衫沾滿了血跡,猶如浴血修羅,一步一步走向她,令她害怕,卻不敢逃脫,腳步仿佛釘子一樣釘在了那裏!
突然尖叫一聲,脖子傳來疼痛,順暢的呼吸被隔斷在空氣之外,脖子的緊致讓她掙紮著掰開學長的手,企圖尋找一點空氣。
暴著青筋的手絲毫不肯鬆懈,似乎越來越用力,甚至是想直接扭斷她的脖子,學長溫和的臉變的扭曲起來,眼睛中飽含著憤怒!仿佛要燃燒出火焰,灼傷她的靈魂!
“你說,這是不是你們的陰謀,是你們合計好想傷害罌粟的?你是不是給罌粟說了什麽?不然她怎麽會那麽害怕的問我,是不是和你有了孩子,就會不喜歡她?”
暴露的吼叫從學長口中出來,讓若林聽到無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她在他心目中就是那麽壞的女人嗎?壞到不惜殺害一個孩子?
“是不是需要我來提醒你,我們之間隻是契約結婚,契約……知不知道?你怎麽配給我生孩子?誰也不可以代替罌粟……”
他的話,一句一傷,讓若林缺氧的頭腦似乎更加空白了,如此直白的對話,不加掩飾,這就是他內心的想法?學長,我從來都沒有非分之想啊,隻想在做為你妻子的時間,好好愛你,讓你感受到幸福就好!至於罌粟,更是不敢傷害分毫啊……
“學……長……”輕聲的呼喚斷斷續續的從若林的口中呼出!學長,不是這樣的啊,我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大腦缺氧越來越嚴重,而學長的目光還是那麽凶狠,她不會死在學長的暴怒之下吧?
喉嚨越來越幹燥,肆待呼吸的欲望越來越強烈,若林一隻手和學長的手做著掙紮,一隻手悄悄放進自己的包包裏,那裏麵,有夏天的防曬保濕露,如果噴出來,學長會不會暫時清醒?
好了,拿到了,蓋子打開了,雖然腦子的氣息越來越弱,但是若林還是掙紮的做著這些,就這樣,右手將防曬噴露拿出來,狠狠的噴在學長臉上……
微涼的水撲麵而來,夏子太反射性的鬆開了手,抹去臉上的水。若林癱軟在地上,咳漱了幾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空氣來,看著慢慢平靜的學長,若林靠著牆,虛弱的沒有說話!
夏子太看著自己的微微顫抖的手,剛剛他在做什麽?是想殺了若林嗎?他已經瘋了,為那個沉睡在病床上的人兒瘋了……
無法抑製自己的行為,隻想把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通通幹掉!不管怎樣,他儒雅的外衣下,披著黑道的血……
“滾,不想死的馬上給我滾,我瘋了,任何可能傷害她的人,在我麵前晃著,都是找死……在她蘇醒以前,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憤怒的狂叫在病房中回蕩,若林看著陷入瘋狂狀態的學長,想說什麽,終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咳漱著,扶著牆走了出去!
是她低估了學長對罌粟的重要性,失去了這個女兒,他會發瘋的,即使隻是養女,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比一般的父女少……
學長,是我不對,我會好好的為罌粟贖罪的!隻希望你在冷靜下來之後,能夠放過我的嬸嬸,她們畢竟是我的家人啊!罌粟是你的孩子,作為一個父親,你了解這樣的感情,如果燕子沒有了媽媽,隻有那個酒鬼爸爸,她不敢想象,燕子會過怎樣的生活……
看著若林走了出去,夏子太的嚎叫終於停了下來,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聽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吼叫,她靜靜的睡在那裏,未動分毫……
“罌粟,你放心,爹爹不會有小孩,隻會永遠疼你,愛你,一個人……”他站在床前,逆對著陽光,猶如聖潔的王子,許下承諾,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你,我不知道心該有多麽空洞……
罌粟沉睡的第一天,他靜靜的坐在病床前等著,將若林送來的雞湯潑了出去,他不知道,一個沉睡的人,怎麽吃東西?她是諷刺嗎?
罌粟沉睡的第二天,他靜靜的坐在病床前等著,強笑著打發了關心罌粟的父母,口中說著罌粟沒事,心卻比任何都慌張,他也不知道,她這一睡,要多久?
罌粟沉睡的第三天,他靜靜的坐在病床前等著,終於下巴冒起了青色的胡須,有些紮人,他想到罌粟老喜歡捧著他的胡須,紮疼了自己的臉,還說是爹爹不對!
罌粟沉睡的第N天,他靜靜的做在病床前等著,終於被看不過去的醫生朋友,以全身惡臭汙染病人空氣給驅趕了出去!他聞了一下,果然有股酸味,想到罌粟醒來可能會捂住鼻子,扇著空氣說真臭,終於答應,木然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