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算計

  襄穀城是臨界三個國家的邊城,這個地方土地貧瘠,基本是沒王管的地方,一望無際的黃土,天邊那個金光閃閃的火球將黃土地修飾地分外紮眼,此時日落西山,天邊一抹橙黃久久不去,像是知道今晚將發生什麽事情一般,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這片黃土地。


  軍隊的帳篷在土地上矗立,遠遠望去像一個個小山丘,密密麻麻。在軍隊大營中央搭建了一個棚子,那麽一小塊地方就是今晚宴會的所在地。


  不多久,兩國的將領都陸續赴宴,大家就像朋友一樣互相問候,舉杯暢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軍營的弟兄呢,而這些都是征戰沙場的勇士,性格特別豪爽,如果大家說話投機,就會勾起肩搭起背。但是,隻要一聲令下,他們會馬上劍拔弩張,勢不兩立,這就是軍人,既有情又無情!


  此時,一身淡紫綢緞華服,腰間掛著兩塊上好的羊脂玉,一雙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薄潤的嘴唇,長得很陰柔很美的男子正和尼爾拓緩步走向宴會的上座,那個男子便是南依國的三皇子裘傲,他和尼爾拓一樣全身散發著一種天生的貴氣,而尼爾拓卻是比他多了一份陽剛之氣。而跟在尼爾拓身邊的是一身勁裝的尼爾玉瑩,此刻正眼底溢滿幸福地看著尼爾拓。


  就在大家相談甚歡的時候,李鳴玉突然騎著馬衝進宴會中央,焦急地嘞住馬匹,可是,那匹馬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不斷嘶鳴,突然高高踢起前蹄,李鳴玉差點被甩下馬來,尼爾拓和裘傲同時驚呼一聲,兩人一起發力衝了過去。尼爾拓一個飛躍便躍上馬匹坐在李鳴玉身前,李鳴玉像嚇壞了似地死死地抱著尼爾拓,看得尼爾玉瑩醋意大發,不斷地用眼睛來淩遲李鳴玉。


  李鳴玉嬌顏嚇得蒼白無力,整個人幾乎是掛在尼爾拓身上,見狀,裘傲雖然心中不悅,可是也沒法子,隻好著急地死死拽緊馬韁。掙紮了一會,馬匹漸漸平靜了下來,驚魂未定的李鳴玉被裘傲一把抱下馬。裘傲緊張地詢問李鳴玉是否嚇壞了,雲雲。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李鳴玉,誰也沒有注意到,尼爾拓此時嘴角幾不可見微微上揚,衣袖子低下的手裏已經捏著一顆藥丸。


  這個小插曲過去後,尼爾拓和裘傲先後入座。隨後,一個美婢手捧酒壺為裘傲和尼爾拓的酒杯添滿了酒,裘傲站起身說道:“祝我們兩國旗開得勝,幹”。


  尼爾拓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地笑著一昂頭將酒喝了,裘傲看見尼爾拓酒杯裏的酒空了,心中一塊大石頭放下,鬆了口氣,麵色也跟著輕鬆愉悅起來,朝尼爾曆揮使了個眼色。尼爾曆揮便高興地起身舉杯,接著便是又一輪杯碗碰撞發出的噔噔聲。


  酒過三巡,尼爾拓麵色潮紅,頭沉沉發暈,便早早退場,讓扶蘇扶著回到自己營帳。


  尼爾曆揮朝身邊的林玉使了使眼色,林玉領命而去。


  尼爾拓一進營帳,突然黑衣一閃,尼爾拓身後的扶蘇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在地上,尼爾拓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將手中藥丸放入口中咽下,他現在才吃解藥就是怕在宴會上露出馬腳,他不能連累李鳴玉,不想愧欠她。尼爾拓迅速脫下身上的衣服,穿上扶蘇的衣服。


  兩人走出營帳便回身放了一把火。


  這把熊熊燃燒的烈火是尼爾曆揮喜歡看到的結果。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尼爾拓營帳附近的幾十個士兵的大帳都跟著起火,在這黃土地上,這一片火海燒得妖嬈美麗壯觀,可是士兵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讓人以為這裏就是地獄的入口,人肉燒焦的嗆人氣味,讓尼爾拓忍不住劇烈咳嗽,他牙齦暗咬雙拳緊握,看著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火裏掙紮、倒下,那些都是他的士兵,他的子民。尼爾拓眼神突然變得陰狠,嗜血,口中念道,“裘傲,這筆賬我記下了。”


  尼爾拓惱怒自己,他早該想到的,裘傲是個小人,又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還想不費一兵一卒製住尼爾曆揮,那是假設裘傲不動作的前提下,才能做到。尼爾拓和尼爾曆揮都失算了,他們都把裘傲看成是君子,卻沒想到他的野心這麽大,竟然想借尼爾曆揮的手殺掉尼爾拓,然後再殺掉尼爾曆揮,整個尼族國遲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這火勢就是信號,南依國潛伏在宴會附近的士兵突然衝入宴會中央斬殺尼族國的將領,擒賊先擒王,裘傲這招絕對得了孫子的真傳。尼爾曆揮被火光映紅了雙眼,暴瞪的雙眼,變成血紅色,對著在一旁陰笑的裘傲怒吼道:“言而無信的小人。”


  裘傲得意地斜睨尼爾曆揮,哈哈笑道:“本皇子從來沒有自認是君子,再說,你不也是。。。”


  尼爾曆揮見此地還有尼族國的將領,他們大多並不知道今晚暗殺尼爾拓的事情,他也不想讓這些將領知道,畢竟以下犯上並不光彩,他擔心裘傲會將這事給抖出來,便喝道:“住口,拿命來。”說罷,便衝過去要與裘傲拚殺。。。。


  沈瑪和宇文洲一夜趕路未作停歇。第二天,天邊發白時,他們到了徵洲縣城,此地離洛城還有幾天的路程,宇文洲說要在城裏等候他的侍衛。


  沈瑪是個地理白癡,可是也知道這個地方好像不是襄穀城,或者離襄穀城很近的地方,因為之前就聽趙剛說,襄穀城周圍是一片黃土,而這裏雙目所及之處都是荒草地,離變成黃土高坡還遠著呢,心中起了疑問,也對宇文洲的欺瞞略有積怨:“你現在打算帶我上哪兒去呀?”


  宇文洲看著沈瑪憤憤然的樣子,覺得好笑:“帶你找客棧,難道你還想在馬上過一天嗎?”


  沈瑪氣結,他明明知道她問的是什麽,偏偏就是問東答西,她可不是那麽好耍的:“哦,既然如此看來我們道不同,就此分道揚鑣吧。”


  宇文洲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沈瑪背脊生涼,他停下腳步嘴角歪笑:“你以為你想跑,就能跑得掉嗎?”


  鬥嘴誰不會呀,她說出來的話,即便氣不死人,也能氣得半死:“那就試試吧,至少這樣的話,你就不會那麽輕鬆那麽閑了。”


  宇文洲冷冷地‘哼’了一聲,便緊抿嘴唇,沈瑪以為他想驗證一下她說的話算不算數,便大大地‘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襄穀城外一場惡戰,他們將輾轉往洛城方向。”宇文洲最討厭就是被人脅迫,所以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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