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糾葛

  這是在誇她呢,沈瑪笑了笑,“謝謝你!唉,我的這種思想在你們這是不是很駭人啊?”


  他依然不敢看沈瑪,隻是偶爾在沈瑪不看他的時候,偷眼看了看沈瑪,“沈姑娘的故鄉確實與這裏不同,我們這兒妻妾成群是權勢的體現。不過,姑娘放心,連生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沈瑪點了點頭,又回報他一個舒心的笑容。魏連生心底為這笑容所撼,久久不能回神。


  被他的憨樣逗樂,沈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其實,魏連生不憨,人也很聰明,反應很快,很單純,很青澀。她個人認為此男配玉盤比較合適。在離開之前,她幫她們找好婆家,那她走得也安心了,尤其是玉盤,而賀月晴,她總覺得看不透。


  天色漸暗,她們三人在‘實驗室’擺開一桌,玉盤和賀月晴緊抿嘴唇坐在那一動不動,沈瑪放下筷子,奇怪道,“怎麽了?”


  玉盤癟癟嘴道:“我們今天去領月錢,竟被賬房先生扣下了,賬房先生說是那個刁蠻郡主的意思,說你不單止沒有做好太子的侍妾,自己還在西廂房亂來,燒了好幾間房間,這些損失還要從你的月錢裏扣。”


  沈瑪歎了口氣,心裏清楚,尼爾拓肯定知道尼爾玉瑩扣月錢的事,他竟然沒有反對,目的就是要她主動找他吧。


  沒有月錢她們吃什麽,為了防止事情暴露,她們衣食住都在西廂房,他這麽一扣還真是‘狠’,逼著沈瑪主動找他。


  沈瑪略一思道:“玉盤,我的那些嫁妝能熬多長時間。”


  玉盤和賀月晴頗感詫異地瞪大眼睛互相對視一眼,玉盤雖然知道沈瑪的意思,卻還想證實自己的想法道,“你是想將嫁妝拿出來用嗎?”


  賀月晴似也是十分不解忙獻計道,“小姐為何不去見見太子呢,太子前段時間天天都來,你理也不理,如今,太子今天就不來了。”她越說聲音越低,那語氣滿含責怪之意,又似有怨懟。


  沈瑪覺得賀月晴如今說話不像以前那般忌諱,而是句句帶刺,讓她聽了很不舒服,“月晴!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們平時相處就像朋友,沈瑪從來沒有對她們發過脾氣,賀月晴見她這樣,立即跪在地上,委屈地說道,“王妃!奴婢越距了,請王妃恕罪。”


  沈瑪重重地歎了口氣,起身扶起她道,“月晴,別怪我,我也很苦,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與其讓自己不斷地痛苦,還不如痛斬情絲,大家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聞言,玉盤和賀月晴都猛地看向沈瑪。


  玉盤見沈瑪痛苦自然也是痛心疾首,而賀月晴似在回想琢磨沈瑪說的剛才那些話,麵上看不出是什麽情緒,隻是低垂眼眸,一聲不吭。


  沈瑪不想再說下去,她怕自己一開口,淚水也跟著流下來,隻是搖了搖頭,轉過臉對已淚濕衣襟的玉盤說道:“就照我說的,將嫁妝拿出來用,估計能撐一段時間吧,我把火器弄好了,也能離開了。”


  玉盤無奈地點點頭:“你的嫁妝裏有幾樣珠寶首飾都價值不菲,如果天天山珍海味的吃,吃二三都不成問題。”


  聽了玉盤的話,沈瑪想淡淡地笑,可是怎麽覺得自己笑得很苦,幽幽歎道:“看來我還是個有錢的主啊,好吧,就這麽辦吧。”


  夜晚,在尼爾拓的臥室。


  尼爾拓坐在太師椅上假寐,靈兒嘴角洋溢著甜甜的笑容,神情十分滿足地在給尼爾拓按揉肩膀。


  她手上一頓,似乎想起什麽,“太子,那解藥今天可又按時服用?”


  尼爾拓最近經常犯困,一旦忘記服用靈兒給的解藥,就會連連哈欠,困頓不已,根本提不起精神來。此時,聽靈兒問起,心中隱約覺著是塊心病,便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門外侍從進屋躬身說道,“太子,西廂賀月晴求見。”


  尼爾拓的眼睛猛然睜開,打起精神道:“進。”隨即,對背後的靈兒吩咐道:“靈兒先回去吧,我待會也要休息了,你不必過來了。”


  靈兒嘴角的笑容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而是顯得有些牽強,她朝尼爾拓微微地福了一禮道:“是。”


  靈兒出門剛好和賀月晴打了個照麵,賀月晴淺淺的笑容,微微彎下的眼睛,都無庸置疑地顯示出她此時心情極佳。靈兒看了賀月晴一眼,便若有所思地飄然離去。


  “月晴見過太子。”賀月晴偷偷抬眼看了太子一眼,正好對上尼爾拓那懾人的目光,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


  尼爾拓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在本太子麵前,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說完了,就馬上離開,本太子不希望瑪兒知道你來過這裏。”


  賀月晴也是個驕傲的人,雖然心中仰慕於他,但是被他這麽言辭羞辱,她心中亦是一時義憤難平。


  尼爾拓見警告湊效,便放軟語氣道:“好了,你服侍太子妃有功,本太子自會記在心裏,日後有些什麽難事,本太子自會幫你出頭。”


  賀月晴聽尼爾拓承諾日後若是她受了欺負會替她出頭,心中難免微微動容,便一下愉快起來:“謝太子!”


  尼爾拓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關心道:“太子妃今日見過誰,說過什麽話,都給我如實說來。”因為沈瑪現在進行的事情十分隱蔽,尼爾拓不願太多人知道此事,便撤走了所有的使喚婆子和丫鬟,如今她的西廂院子裏除了她們三人就沒有別的下人了,也就沒有人能將她的一言一行告訴他。沒有她的消息,他的心就想被掏空了一樣,空蕩蕩不踏實。


  為了得到沈瑪的消息,尼爾拓便想到了從玉盤和賀月晴入手,讓她們將沈瑪的事無巨細地稟報給他。而玉盤性格較為耿直,又對沈瑪忠心耿耿,尼爾拓擔心玉盤那天在沈瑪麵前露了餡,就會加深沈瑪對自己的厭惡和誤會,如此一來,便有了眼下這一幕。


  賀月晴依然跪在地上,加油添醋地向尼爾拓稟報沈瑪的言行,特地強調:“太子妃說她以後也不想再見到太子了。”沈瑪原話的意思是‘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與其大家都痛苦,不如不見。’而賀月晴心裏自然清楚裏麵的含義,可是卻斷章取義,隻說了‘不想再見他’


  尼爾拓痛苦地閉上眼睛,揮了揮手,示意賀月晴退下,賀月晴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瑪兒,為什麽?我的真心在你麵前就真的那麽一文不值嗎?我為了你頂住那麽多壓力,為了保住你的位置,我甚至不惜與個別舊臣反目,你怎麽能如此絕情,竟這樣的無動於衷。”


  賀月晴以為自己的話,多少會冷了尼爾拓的心,可是她卻低估了尼爾拓對沈瑪的感情,尼爾拓雖然很傷心卻沒有死心,他隻會更加盡力地嗬護沈瑪,讓她能回心轉意,看到他的心,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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