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輕柔悅耳的女聲,蘊含著愛慕的情感,“姑娘醒了嗎?”
“沒有!”世間竟有這麽溫柔的聲音,幾乎讓她有種錯覺以為自己躺在棉軟的雲層裏,軟軟的,輕輕的。她好想看看這男子是誰,可卻死活睜不開眼睛,但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
男子靠近她的耳邊輕聲溫柔地說著:“今天好點嗎?”
沈瑪想動,但是她悲涼地發現她根本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她暗自吃驚自己不是變成植物人了吧?心下不由得一陣低落。
男子仿佛能感應到她的不安,用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眉頭,輕輕地,緩緩地,就像愛撫著一件世間珍寶般,令她的心猛地一跳,從來沒有人對自己如此溫柔過,讓她相信自己此時就像是嗬護在掌心裏的寶貝。身體不受控製而帶給她的心裏陰影,在男子輕柔的嗬撫下消散了不少。
男子扶起沈瑪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用笛子吹奏了一首十分輕快的曲子,似乎在安慰她。
曲畢,他溫柔地問道:“喜歡嗎?”
沈瑪很想蠕動嘴皮告訴他,她喜歡,他的笛聲讓她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吹吹風,聞聞花香了。
男子就像有讀心術般竟然懂得:“你想出去嗎?今天風和日麗,我抱你出去坐坐。”
隨即沈瑪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抱圍繞著,她果真聽見了風聲,聞到了花香,心情立時舒暢起來。
“師兄!”那把女聲再次出現,那低聲輕喚,就像喚她心中愛人般,輕柔,甜蜜。
“嗯?”
“你說瑪兒姑娘能不能醒過來啊?”
沈瑪的意識十分清醒,可就是無法睜開眼睛。她聽著他們談話,卻無法開口回話,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被人綁架,扔在車上,卻眼睜睜看著車外行人路過,無法呼救,折磨人!
“她身上的餘毒已經清了,按理說該醒了,我也不知為何她遲遲不醒。”
“師妹。”
“嗯?”
“能否替師兄拿張毯子來?”
“啊?哦。”女孩似乎有點不情不願地答道。
隻一會兒,沈瑪身上就給輕輕地蓋上一張薄薄的毯子。
“師兄,能告訴我,你和瑪兒姑娘是怎麽認識的嗎?”
“嗬嗬,嚴格來說,我並不認識她,我們從未正式稱呼過對方,我隻是見過她兩次而已,卻讓我。。。我第一次見她是在金陵的品香樓,她身著男裝,動作故意誇大粗獷想顯得男性化,她卻不知那光滑的脖子、看著品香樓的美姬眼裏卻不帶一絲欲望,都出賣了她的性別。她還一副‘我是男子的表情’,嗬嗬,你可想是多麽滑稽。第二次見她,是在半個月前的求鳳會上,小小年紀竟然會使用我們日常的物件,做了兩個實驗,令人印象深刻!最讓我想不到的是她那番聞所未聞的朋黨論,連我都不由心生佩服!”
男子的語氣裏毫不掩飾對沈瑪的好感。
“師兄!”女孩這一聲師兄,醋意飄飄,連沈瑪這個植物人都聞到了。
沈瑪已經能猜到這個說話的男子是誰了,他的言辭中流露出別樣的情愫,讓她隱約感覺心裏好像有棵種子在發芽,卻又無法具體地說出那是什麽。
片刻的沉默之後, 沈瑪被那個溫情體貼的男人抱回了房間。她被輕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一切動作很是嫻熟。
沈瑪暗想看來自己這段日子還是承蒙這位大哥照顧。忽地,她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洗澡?又是誰幫洗的?’正納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師兄,我要給瑪兒姑娘拭擦身體了。”
“哦,那我先出去,待會再進來。”
關門聲響起,隨即沈瑪感覺到有人給自己脫衣服,拭擦身體,雖然她是現代人,此時也不由得臉紅。
“風兒,別說姨婆嘮叨,你可得注意點這個姑娘。”咦,怎麽還有一個人,沈瑪壓根沒聽出在房間裏有兩個人。
“姨婆。”女孩嘖怪道,“風兒隻要師兄開心就好。”
“傻孩子,他天天陪著這姑娘很開心呀,我怎麽沒見你開心?”
“唉,姨婆,即便沒有瑪兒姑娘,師兄身份尊貴,又是那般才華橫溢,美人無邊,那裏輪得到我呀。我隻求師兄記得有我這個師妹就好。”
“哼~”
沈瑪被她們翻過來翻過去地拭擦,這讓她覺得自己是條死魚,在被人刮魚鱗。
她們離開後,溫情男子走進來坐在床邊。他用手輕輕地幫沈瑪捋了捋給她們弄亂的頭發。他的動作總是那麽溫柔,讓沈瑪認為自己是一件異世珍寶。
他的手指觸碰到沈瑪額頭上的肌膚,溫潤光滑,撩撥人心。他身上一抹淡淡的花香帶著男人獨有的氣息就這麽鑽進沈瑪的鼻子裏,讓她心神一蕩。
這種隻在情人之間才存在的曖昧動作和親密距離,使沈瑪的心砰砰地跳了兩下。
他輕歎了口氣,在她耳邊喃喃細語:“你瘦了,看著讓人心疼。”
沈瑪的身體像被電了一下,腦海裏那個溫柔無邊的俊美男子浮現眼前。他的心裏有我?沈瑪覺得自己的臉發燒,‘不知道他看見沒有。哎呀,剛剛還在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幫那個女孩一把,現在就打起人家心上人的主意,可惡!’沈瑪自我反省了一番。
可能睡得太多了,沈瑪一整夜都是醒著的,她知道他陪自己到很晚才去歇息,這讓她心裏暗暗感動。想起自己要去和親,心中不免煩躁起來,不知現在是何狀況,自己還要被送去和親嗎?如果是的話,她得找個機會逃,自然不能連累任何人,唉,愁啊!
第二天,男子一早就來給沈瑪施針。針灸後,沈瑪感覺四肢有些知覺,不禁感到些許興奮,這是快醒了的征兆嗎?
沈瑪隨即被一雙結實有力的臂彎抱出房間,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慢慢地沈瑪感覺到絢爛的陽光直刺眼睛,一絲絲的光明透進了沈她的雙眸。
沈瑪緩緩地睜開眼睛,全身像散了架似地軟弱無力,可是她很高興自己又能看見陽光,她再一次感到生命的力量。
男子發現沈瑪睜開了眼睛,驚喜交集道:“啊!你醒了,太好了!”
沈瑪對著溫文爾雅的他,臉上綻放出醉心迷人的笑容,聲線低沉沙啞:“謝謝你,張公子。”
他被沈瑪的笑容迷住了心神,聽見她稱呼自己,心底一陣歡喜,‘原來她記得我’。張致俊逸的臉上展露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