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刹那芳華
“總算.……總算重見天日了啊……”
??陽光普照大地，看著眼前久違了的碧空白雲，若不是顧忌身旁還站著一大一小，江夜非得振臂高呼一聲不可。
??天可憐見，自從他被曲彤那瘋女人關起來之後，算算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了……要是再在那黑暗的空間中憋上一段時間，他懷疑自己都會被逼出幽閉恐懼症來不可。
??“哎……”
??耳畔傳來的唏噓聲，令江夜微怔，轉目四看，這才發現除卻遠處的連綿青峰，入目之處，更多的卻是一片殘垣斷壁。
??空氣中似乎還摻雜著沒有散去的血腥之氣，瞧著那不遠處已然崩塌了的各色建築以及閣樓亭台，不難想象此地之前應當是一處風景甚佳的洞天福地。
??“娘親.……姥姥她們.……”
??“瑤兒乖，你姥姥她說不定已經逃走了。”
??女子抱著小家夥，一直玉手落在對方後背之上輕輕拍打。
??她又何嚐不希望自己還有族人幸存？可先前那群惡賊攜雷霆之勢而來，顯然是抱著一舉剿滅她們族人的打算，既然如此.……她們整個族群幸存下來的恐怕就隻有她跟她女兒了……而且要不是機緣巧合下她們母女救了眼前這個相當神奇的少年，恐怕就是她們此刻依舊被深埋在山體之內不見天日呢。
??“滅族之恨，不共戴天！”
??女子緊咬銀牙，瞧著眼前已然化作廢墟的家鄉，一字一頓道。
??江夜聽得越發震驚，瞳孔緊縮著瞧著眼前的一切.……根據身旁這女子的話來推斷，這裏竟然是一支狐族的棲息地？而且居然被人滅族了？
??就算這世界的正道都抱著妖物都該死的念頭.……可動輒滅族.……這也太過了吧……
??……不分青紅皂白，動輒傷人性命，哪怕是從未作惡的妖怪也要趕盡殺絕.……這也配稱之為正道？
??不知為何，江夜心底有些不舒服。
??……
??三人結伴下山而去。
??在江夜的幫助下，女子的傷勢雖然已經康複如初，甚至實力大進，可體內的靈力早就在先前破困而出的時候用了個精光。
??如今隻能走路下山了。
??大抵是不想再多麵對自己家鄉的那副慘狀了吧……
??瞧著一路上俏臉寒霜，一言不發隻是在安慰自小家夥時方才露出幾分溫柔笑意的女子，江夜如是想到。
??“夫人咱們該就此別過了。”
??沿著山間小路一路而下，江夜忽然說道。
??“啊？”
??江夜的話令女子愣了愣，旋即道：“你，欲去何方？”
??她沒有阻攔，隻是反問一句。
??對此，江夜隻是摸了摸衣衫，本想找出一根頭繩或者綢帶之類的將披散的長發束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壓根不是他的衣服，隻得作罷。
??“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風光。”
??他隻是朗聲一笑，卻也沒有撒謊，畢竟如今主神不知道咋回事還沒發布任務，他也不知道眼下到底處於哪個世界，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雙眼去看看這片天地。
??“少年你若是無處可去，不妨與我們同行？”
??江夜渾然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會向自己拋出橄欖枝。
??他微微啞然，雖然與對方同行可以更快的了解眼下的世界，而且在這麽一個不知名的世界當中，有一七尾靈狐相伴，安全是大大的有保障……可若是如此一來，卻不免失去了太多樂趣。
??“不了，人生何處不相逢，若是有緣，我與夫人自會相見。”說著，他眨了眨眼，又道：“還有你，小妹妹。”
??他這鬼臉一作，小家夥登時不樂意了。
??嘴巴撅的老高，哼道：“你這壞家夥忒的不識抬舉，娘親可從來沒邀請過人呢，你居然還敢拒絕？而且我哪裏小啦！”
??“哈哈！”江夜大笑一聲，同時更好奇眼前女子的身份了。
??“再見了。”
??逗了小家夥一句，江夜絲毫不帶拖泥帶水，轉身便走。
??“夫人，小家夥，咱們後會有期了。”
??他擺了擺手，便不再停留。
??“哼哼，誰要跟你後會有期，自戀狂。”小家夥不安分的揮了揮小拳頭，對方明明沒比他大上多少，可老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當真討厭的令她忍不住給對方兩拳.……
??女子看著江夜的背影卻忍不住嘖嘖稱歎。
??對方身懷神秘的血脈卻還是其次，這份灑脫的氣度莫說是同齡人，卻是連成名許久的老家夥都萬萬做不來了。
??……
??“哼哼哼~哼哼哼哼~”
??與先前那一對兒母女分別之後，江夜一路哼著小調打量著不遠處的山光水色，倒也愜意至極。
??這座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名字，四周到處都是兩人合抱有餘的參天大樹，翠綠的樹冠將陽光盡數遮蓋，為一眾行人鋪平了一層遮陰避涼的林間小路。
??“該說不愧是存在妖怪的世界嗎？”
??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怪石古木，一邊忍不住嘖嘖稱奇。
??“咦，這群家夥是？”
??就在即將到達山腳的位置，江夜卻發現了三個大和尚。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兒八經的和尚來著，雖然上個世界也是有少林寺的，可他沒見過自然不算。
??出於好奇，他悄咪咪的自密林之內湊上前去，正想豎起耳朵聽聽這些家夥說什麽。
??側耳傾聽，那三人中年幼的小和尚的剛一開口，隻第一句便令江夜差點跳腳。
??“師兄.……咱們這次覆滅這狐妖一族.……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據我所知.……咱們這次殺的那些狐妖其中有很多都是沒有出過山的，甚至都不曾化形.……”
??“師弟莫要妄言，咱們這次出山降妖，乃是濟世行善的大功德，妖就是妖，即便現在沒有作惡，但我等難道要等到群妖出山霍亂人世間的時候再出手降妖不成？將禍源扼殺在搖籃中才是正理。若等妖物作亂人間，我等再出手，到那時還不知有多少生靈受到殘害.……殺生亦為救世，我輩出家之人承擔這份殺業便是了。”
??大和尚語重心長，小和尚聽得似懂非懂，雖然總感覺哪裏不對，卻也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
??“阿彌陀佛，多謝師兄解惑。”
??小和尚隻得請道一聲佛號，而後便不再言語。
??暗處的江夜聽得眉頭一跳.……感情這些家夥就是先前女子口中的那些賊禿？
??說的倒是好一派冠冕堂皇之詞，江夜暗自冷笑……
??正在這時，又見那大和尚抬頭看了看天空，道：“先前師父說感應到山中有一股極為龐大的妖氣出現，恐怕這這山中尚有大妖存世，隻是不知此刻師父是否已經降服那漏網之魚了。”
??“師兄寬心吧，師叔乃在世神僧，相比現在已經降服妖物了，咱們看好這山路便是。”
??江夜身子一顫，大妖出世？
??難不成這群和尚一直沒有離開這裏，是因為先前那名女子突破七尾之境的時候被這群家夥察覺到了？
??聽這家夥的意思，他那師門長輩已經又上山降妖去了.……
??之前的女子雖然突破七尾之境，可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引氣入體穩固境界，若是被那勞什子神僧尋到.……
??……想到這裏，江夜便不敢猶豫下去，當下身形一輕便按著原路輕身而去！
??衣角撥動身旁的草木，颯颯作響。
??“有人？！”
??那年長和尚臉色一變，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江夜先前站著的位置，環目四顧莫說人影卻是連個鬼都沒看到。
??當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禿頭，道：“奇怪了。”
??“可能是風吧，師兄太多疑了。”
??“風嗎？”聽到自己師弟的話，他又檢查了遍四周，見的確沒有異常，才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
??不出江夜所料，先前那對兒母女此刻正遇到了大麻煩。
??“阿彌陀佛，貧僧方才心有所感，如今折返而來，果真發現爾等狐妖餘孽。”
??“沒料得先前貧僧一掌居然沒能要得了你這孽畜性命，幾日不見你這孽畜反而突破了七尾之境……你也算是有造化之輩了.……可正是如此，貧僧就更不能放你下山去了！！”
??瞧著眼前這宛如怒目金剛的和尚，女子一陣咬牙切齒，她卻是完全沒想到，這家夥在摧毀了她的家鄉之後還不夠，居然還在此地搜尋她幸存的族人。念及滅族隻恨，聽得對方一口一個孽畜，她卻是無法壓抑心頭怒火，想要與對方拚個你死我活，可看了看懷裏瑟瑟發抖的女兒，她隻好強壓心底火氣，寒聲道。
??“你要降妖伏魔，可我女兒不過一介孩童，何曾作惡？我可以立刻去死，但盼你心懷慈悲放過我可憐的孩子！”
??對方聞言不為所動，隻是冷聲道：“你本是妖物，與魔教妖人相結合誕下這孽障，即便此刻她未曾作惡，若是假以時日怕又是一大禍端，多說無益，今日貧僧便要降妖伏魔！”
??說罷當下雙手合十，周身靈力鼓蕩，一個巨大的卍字便從他的腳下緩緩浮現。
??女子聞言氣急，當下把小家夥牢牢護在懷裏，一雙美目早已被怒火所充斥。
??“瑤兒，一會兒娘親攔住這家夥，你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知道嗎？”
??她把小家夥放到地上護在身後，叮囑道。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娘親……”
??小家夥死死抓著女子的衣角，任由對方如何，她也不肯放開半分。
??“阿彌陀佛。”
??眼前的一幕卻不能令這和尚心底泛起丁點兒的漣漪，他隻是冷冷道了一聲佛號。
??周圍的金光猛然大盛，與之同時響起的似乎還有那若有若無的佛陀吟誦聲。
??他怒目而視，周身金光輝煌，若是忽略了對手乃是一大一小的母女的話，看上去到真是一個降妖除魔的怒目金剛！
??“瑤兒快跑！”
??被那金光籠罩，女子早已化作了半妖之身，七條白色的狐狸尾巴圍攏上前，死死抵抗著那金光侵蝕。
??“我不要離開娘親……”
??小家夥何曾見過如此陣仗，她小小的身體綴在女子身後，淚珠早已隨著顫抖的臉頰流了下來。
??“你這孩子.……”
??女子的臉上既是苦澀又摻雜著無奈，旋即她目光一定，如擇人而噬般看向前方.……
??……她卻是已經做好拚死一戰的準備了。
??“安心去吧，待爾等死後，貧僧會為爾等誦往生經百遍以做超度。”
??說著，他一掌推出，那本來就刺目的金光登時更亮了三分！
??“該死的禿驢！”
??女子一聲喝罵，隻得苦苦支撐。
??而就在這時，幾人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神劍奪鞘而出的劍鳴之音！
??“仗勢欺人，欺負人家一對兒母女，這就是神僧做派不成！”
??於此時，一道清喝聲自女子身後傳來。
??“破！！！”
??入目，乃是一柄五色神光糾纏的神劍，之後，是一名英姿不凡的翩翩少年。
??在那五色劍鋒之下，莊嚴佛法被其一劍斬斷。
??江夜持劍而立，立於那對兒母女身前。
??“少年，是你！”
??女子驚訝出聲，盯著眼前的人影一陣不可置信，她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身懷不俗修為，可沒成想她還是小瞧這少年的實力了.……眼前這個禿驢雖然惡心，可實力卻是貨真價實的，當世四大神僧之一的實力豈非泛泛？
??“少年人，為何阻止貧僧除妖？”
??眼見來人不過一少年，可不過一劍便擋住了自己的攻勢。
??對方身懷不俗靈力，靈力且正大光明，當是玄門正宗，念及至此便停下了攻勢。
??“除妖？”
??江夜搖頭失笑，道：“我隻看到有人在仗勢欺人，可不曾看到有人除妖。”
??見眼前的少年英姿不凡，他正暗自思索對方是哪家的少年英傑，待聽到對方的話，雙眉一橫。
??寒聲道：“看你也是正道弟子，你豈不知此是何地？又豈不知你身後護著的乃是兩隻妖物？”
??“妖又如何？”江夜亦是冷笑一聲，“怎麽？隻是打著降妖除魔的名頭，便可以肆意欺淩弱者？便可不分青紅皂白趕盡殺絕？”
??“你這少年.……”
??僧人輕歎了一聲，道：“莫要執迷，妖便是妖，哪有良善可言？即便此刻未作惡，待到日後作惡之日傷及百姓無辜又待如何。”
??江夜冷笑不止，一抬手中的劍鋒，道：“你們佛家不是有句話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對待做惡之人尚且如此，可為何對待妖族就換了一種做法呢？麵對作惡之人可以給其改過機會，麵對並無作惡的妖卻不分是非趕盡殺絕.……一向聽你們說什麽眾生平等，還道有些道理……如今看來，卻不過是一堆滿嘴仁義道德，說的一番冠冕堂皇之詞的偽君子罷了。”
??“豈不知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無情怎為人？大師說我執迷，當真可笑。”
??說罷，他一揚手中劍鋒，朗聲道：“今天這事兒我管定了，你待如何？”
??他一手揚劍上前，一手背在身後，看上去頗為目中無人。
??豈不知.……他背在身後的左手正在不斷地憑空寫字.……
??“快跑！”
??女子卻是看懂了江夜寫的什麽。
??一時不解，就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少年一劍破了對方的攻勢，絕對身懷不凡修為.……可為什麽還要悄悄讓自己跑路呢？
??她又哪裏猜得到，江夜之前之所以一劍破了對方的攻擊，實在是占了自身能力的便宜.……
??對方雖然修得雖然是佛法，江夜自然是沒有跟這種修行者交手的經驗，但就算是佛法也跑不出五行範疇，隻要在五行之內的攻擊，他都可以化解.……當然，需要消耗相應的力量。
??先前破去那一擊，他體內的炁就已經耗去了七七八八.……如今不過是在裝樣子罷了。
??要是等對方發現他現在的真是狀態，他們三個有一個算一個，都走不了！
??“既然如此，那貧僧就隻能先將你拿下了。”
??要說這僧人雖為出家人，可出手之果斷實屬罕見，也不知是他有絕對底氣能拿下江夜還是怎得……隻是搖頭一歎，便是一掌探出。
??由近及遠，一副佛家真言化作的大手印便向江夜拍來！
??江夜橫劍格擋，一身氣血頓時隨之震蕩，雙腿一軟，身體隨之一顫，整個人便隨之半跪在地.……
??盡管有些狼狽，可還是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一掌逼得江夜如此狼狽，對麵的僧人亦有些不可思議，旋即便反應過來，眼前的少年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對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念及至此，他又是一掌探出，隻是這次卻收了三分力道，畢竟在他看來對方隻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少年，抓起來讓對方清醒一下就好了……不是妖物，自然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
??見對方又是一掌拍來，江夜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前這個賊禿的實力簡直駭人聽聞，如今他的實力跟這家夥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當下向後一退，向那對兒母女冷喝一聲，道：“快跑！我擋不住多久的！”
??說罷，五髒之炁齊齊鼓動，認清了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差距，他一出手便不再由任何保留。
??雙目微合，五髒之炁升騰而起便溝通了天地間的那先天一炁！
??“.……雖然沒有完全掌握……可眼下也隻能一試了……”
??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低喃一聲。
??而後一手指天，一聲斷喝！
??“來！”
??烏雲翻滾間狂風即來！
??一時間本來萬裏無雲的碧空登時黑雲壓頂！
??瞧著天地間的變化，僧人同女子齊齊變了神色！
??天幕傾頹，暴雨將至。
??烏雲之內一銀龍翻江倒海時隱時現。
??冥冥之中，這僧人隻感覺自己仿佛被這方天地所鎖定了一般，天下之大竟無處可躲.……同時，天穹之外那似有若無的威壓更是令他心神不定。
??眾人心念百轉，不過瞬息之間，那烏雲之內的光芒越發密集。
??下一刻隻隨著身前那名少年一聲狂喝，一道雷光隨著隆隆雷音登時照亮了幾人的麵龐！
??“誅！！！”
??伴隨著隆隆雷音，一道雷電自烏雲之間若騰淵而出的蛟龍一般狂嘯而出。
??那雷光如瀑布倒懸於九天之下，視線亮起來的一瞬間，四周的空氣也仿佛在一瞬間燃燒起來！
??熱浪撲麵卻難以壓抑女子心底的震撼。
??就她所知，普天之下能號令這九天神雷化作殺敵手段的，就隻有一家而已！
??可後者也隻能運用法寶將這九天之力引為己用.……像眼前這般，言出法隨，號令雷霆之力的卻從未聽過！
??雷光盡散，待看清那雷光之下的情形，江夜不禁瞳孔一縮.……蓋因為在那雷法之下，那名僧人隻不過顯得有些狼狽，可除此之外卻是毫發未損！
??“我￥#￥#%￥……我到底是來了個什麽鬼世界！！！”
??在這天地之力的洗刷下，這賊禿居然絲毫未損！對方的修為已經全然超出了江夜的想象！
??腳下一點，身形翩然而上，一手持太阿，一手食中二指並攏如劍，“給我.……聚！！”
??隨著他一聲狂喝，那化作光粒向四周散去的雷光再次聚攏而來。
??本來圓球狀的光粒圍繞在江夜身旁，而後變得細且悠長，遠遠看去便如同一枚枚奪目的發光短劍。
??“夫人你們快跑.……再不跑，咱們都得留下了！”
??江夜再次出聲提醒，可這次卻沒法去管對方的反應了.……
??女子聞言如夢初醒，她又如何能看不清眼下的情形？
??這少年雖來曆神秘，身懷神異血脈且掌握不凡手段，可終究被修為所限製……即便能引得天地之力，也絕不是這賊禿的對手……女子腳下一動，有心上前幫忙，可卻也知曉，以她現在的狀態，上去也是累贅……低頭看了眼腳邊的女兒，最後一咬牙便將其抱在懷中，向遠處跑去！
??“娘親，咱們不能不管他呀。”
??小家夥被抱在懷裏，看著身後那周身神劍拱衛為她們爭取時間的少年，忍不住抓了抓娘親的頭發。
??聽到女兒的聲音，女子心底一顫，若有可能她也不想任由一個萍水相逢的少年替她們赴死.……可眼下，終究是保護自己女兒的念頭占據了上風。
??“娘親，我們不能拋下他！！”
??小家夥突然掙紮起來。
??“咱們要是離開不就真成了那些臭和尚嘴裏忘恩棄義的妖物了嗎？！”
??在女兒的喊叫聲下，女子逃走的腳步忍不住一頓。
??轉身，瞧著那籠罩在金光之內苦苦支撐的少年，她滿臉動容之色。
??似乎是察覺到了女子的躊躇不定，正抵擋那僧人攻勢的江夜，突然放聲一笑。
??“夫人.……不對，前輩。請聽我一言。”
??“前輩先前不曾以人妖之別為嫌隙，對我施以援手……而今，我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前輩盡可帶著小妹妹離開便是！”
??說罷，手中的太阿猛然挑起，周圍的一柄柄神劍鋒芒衝天而起而後如彗星墜落般隨著江夜的動作向那僧人胸膛刺去！
??“若我今日真的死了，等到來日前輩帶著小妹妹替我多燒點紙錢便是！”
??以劍二十二凝聚劍鋒施展萬劍歸宗，來到這方世界的第一戰就要了江夜半條命！
??可對方卻依舊一副不動如山的架勢，任他如何施為始終巋然不動！
??“快！走！！”
??江夜咬牙怒喝，純白如光柱一般的劍光衝天而起，令風雲撕裂！
??“小友你且放心.……若你有事，來日吾必當殺上天音寺為你報仇！”
??女子朝著江夜緩緩一躬，而後不顧小家夥的掙紮抱著對方向山下逃去了。
??天底下真的會有因為區區援手之恩便奉為犧牲的傻瓜嗎？
??小家夥趴在女子的肩頭，身後早已看不到那個講話很討厭的家夥，唯有那衝天而起的，如刹那芳華般的劍光成了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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