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是誰22
大約是怕尋光跳河跳樓,一向不怎麽和氣的班主任難得的和氣了一回,這條短信算的上語重心長。
可是尋光還是將這條短信刪掉了。
如果班主任一開始就讓李花閉嘴,一開始就把李花留在辦公室,她就不會難堪到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樣。
似乎大人永遠都認為孩子是他們的私人物品,沒有尊嚴,沒有隱私,他們的自尊心也不值得維護。
事後的辭都是一個笑話。
她看了一會兒數學題,兩個時之後,宋時自己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將下巴擱在尋光的頭頂上。
“我休息好了,你太認真了,這樣我很慚愧。”
尋光立刻將書收起來,道:“那我們出去。”
“走,騎上我的寶馬,咱們去兜風。”
自行車還在樓下的地上躺著,看著頗有點被無情主人拋棄的意思。
宋時將自行車扶起來:“走,咱們混吃混喝去。”
混吃混喝的地方隻有咖啡館。
張元這個老板看到他們兩個就歎氣,更令人驚訝的是,張文竟然染黑了頭發,無精打采的穿著服務員的製服,拿著牌子過來了。
“兩位要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他還把眼鏡給戴上了。
“張元,你打他了?打了腦子?”宋時看怪物似的看著張文。
張文臭著臉站在一旁。
張元道:“我哪裏敢打他啊,他自己被老六的人追,沒地方去,隻能躲在這裏。”
“啊,”宋時恍然大悟,“我呢,他還有改邪歸正的一。”
張文敲了敲桌子,道:“時哥,你們點不點,不點我走了,別在這裏看我笑話。”
宋時道:“就他幹服務員,不出十你這裏就得倒閉關門。”
張元道:“反正現在是一個客人也沒有,就伺候你倆了。”
尋光笑了起來,宋時看著她笑,心裏鬆了口氣,使了個眼色給張元。
張元拉開張文:“新出了兩款甜品,我特地學的,給你們嚐嚐。”
尋光道:“不收錢嗎?”
“是,”張元看著尋光還沒有消腫的眼睛,猜到是出了什麽事,“你們少來兩次就行,來多了我非破產不可。”
蛋糕很快就送了過來,宋時讓尋光嚐了一下,道:“好吃嗎?”
尋光點頭。
宋時把手機遞給尋光,笑道:“我去耍個帥,記得給我拍照。”
尋光拿過手機,看著宋時走到了鋼琴旁邊。
他身上那種沉穩的氣質,在這架黑色的,不那麽高級的,也許沒有人碰過的鋼琴前麵發揮到極致。
手指修長,輕輕按在琴鍵上,咖啡店裏極有情調的燈光落在他身上,鼻梁高挺,眼睛狹長,微微下垂的眼角讓他顯得十分沉靜。
他整個人都是一幅畫。
琴鍵按下,一個又一個的音符傳了出來,落在尋光的耳朵裏。
尋光忘記了拍照。
張元和張文成了隱形人,她一個也沒看到,整個世界都靜的隻剩下了宋時和他的鋼琴聲音。
鋼琴是什麽曲子她不知道,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躺在了雲裏,宋時的目光注視著她,露出一個笑容。
“尋,”宋時在這琴聲裏道:“我喜歡你。”
尋光連一句話都不出來,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什麽。
她想我也喜歡你,很喜歡,世界第一喜歡,超級無敵宇宙喜歡。
可是最後沒,因為眼睛裏有眼淚,一開口,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他們兩個在咖啡店呆了一個時,有客人一來,張元立刻一臉嫌棄的把他們兩個轟跑了。
“趕緊走吧,我怕客人被你們兩個的狗糧給撐死,以後再也別來我這裏了。”
宋時拉著尋光憤憤不平往外走:“你牆上掛我那麽多畫,我都白掛了啊!”
尋光笑著,一時間停不下來,帶著宋時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一路傻笑著去吃了晚飯,傻笑著在公園溜達到晚上般,宋時道:“走,去拿東西,今開始畫室就歸你,男朋友做你的監護人。”
尋光沉默了片刻,道:“不用了,走吧,我回去。”
如果她真的住到畫室去,蘇建國一定會纏上宋時,宋時家庭複雜,她不想讓別人抓住機會羞辱宋時。
宋時知道她在想什麽,將她的頭發理了理:“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將尋光送到十字路口,看著尋光進了區,自己也沒有走,而是從側門進了區,去了尋光家單元樓的對麵樓的樓頂。
有什麽事情,他可以馬上下去帶走尋光。
尋光進屋子的時候,十分奇怪,李花不在,家裏竟然是蘇建國在。
“你外婆病了,你媽回去了,吃過晚飯了嗎?”
尋光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身酒氣,紅光滿麵的蘇建國,一時間覺得蘇建國是不是把腦子給喝壞了。
“吃過了。”
“那你進去吧,進去做作業。”
尋光奇怪的看他一眼,進屋子去了,門鎖還是沒有修好,門關不緊。
她拿出手機給宋時發了個到家的信息,宋時立刻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女朋友,晚安,我很快睡啦。”
“晚安,我再看兩個時的書。”
“羞愧.jpg。”
尋光笑著把手機收起來,外麵傳來蘇建國和韌聲話的聲音,她沒在意,繼續看書。
沒過幾分鍾,她屋子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走進來,臉上帶著色笑,蘇建國“啪”的一聲,將門從外麵把門拉上了。
尋光心裏一沉,猛的站了起來,冷聲道:“你是誰,進我屋子幹什麽,出去!”
這個人一屁股坐在床上,道:“挺酷,我喜歡,你是宋時那個王鞍的女朋友吧,你們兩好到哪一步了?幹過了沒?”
尋光一步走到門口,想要拉開門,可是門竟然被蘇建國從外麵鎖住了。
這個人站起來,抓住她的胳膊,笑道:“你爸賭博,欠了一萬塊,六哥給了他五千,他把你賣給我了。”
尋光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隻覺得一股寒氣在自己身體裏打轉,從來沒有這麽冷過。
五千塊。
蘇建國把她賣了?
她以為蘇建國隻是喝酒打人,心裏某個地方,還是當他是生自己養自己的人,她從來沒想過蘇建國能混到這個地步。
他甚至在外麵給這五千塊守門。
她站在那裏,如同泥塑木雕,動不了,喊不出,汗如雨下,半晌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來。
“滾!”
這人緊緊拉著她,道:“滾?你爹可收了六哥的錢,你爹還了,你早就滿了十八歲,這你要是去告,我也能算是出來嫖吧,再了,你要是不要名聲,想去告,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你倒是看看,那時候宋時還會不會為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