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師父難為
她正眼淚汪汪的時候,林譽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了。
“警報警報,千刀萬剮來了。”
千刀萬剮是係統給林譽取的外號。
尋光的眼淚立馬縮了回去,但是眼睛還是紅了。
林譽走進來,看一眼尋光紅彤彤的眼睛,覺得師父的樣子像一隻兔子。
一隻膽卻又故作嚴肅,冷冰冰的兔子。
明明很疼的樣子,明明很想哭的樣子,為什麽就是不叫疼,就是不哭呢?
但是他不能真的當師父是隻兔子。
沒有兔子會用這麽長的劍,會這麽高超的劍法,打起架來一點也不手軟。
他想著,一顆心不知道該怎麽辦,想的話換了一句又一句,最後屁都沒有放出一個來。
他幹脆跪在了尋光的床前。
這一跪,視線便正好看到尋光被子下露出來的一片衣角,青色如雲如霧,隻是上麵帶著暗沉的血跡。
他的眼睛也像兔子一樣紅了一樣。
“師父,徒兒從來不知道自己在您心中如此重要,可是徒兒卻學藝不精,竟然讓師父遭此大罪,徒兒該死。”
尋光心軟的一塌糊塗,不顧係統燒死的警告,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在他頭頂上拍了拍。
你豈止重要,簡直是地之間獨此一份啊!
“你、好好活著,師父沒事。”
因為是她的心裏話,所以的格外真摯動人,連自己都忍不住感動起來。
這樣的師父上哪兒找去。
林譽感受著師父冰冷的手,道:“徒兒一定好好練功,不辜負師父的期望。”
尋光點頭,道:“出去吧,我歇會兒。”
林譽點頭,乖乖走了出去,臨走還不忘記將門關上。
尋光是真困了。
勞心勞力,又流血又流汗,什麽養老組,養老組就應該搬著凳子曬太陽,還得泡上一壺好茶。
她跟係統抱怨一番,眼皮越來越重,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色擦黑,她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看著窗外的色,灰蒙蒙的,泛著一點青,感覺自己睡了一個世紀。
係統看著她懵,自己也懵,總覺得自己的程序需要更新一下,半才道:“擦擦口水。”
“有嗎?”
尋光疑惑地擦了擦嘴角,看著袖子上的水印陷入了沉思。
還好屋子裏沒有點燈,挺暗的,沒有被人看見。
這個冰山美饒人設到現在都沒有塌,真的要燒高香了。
屋外的院子裏很熱鬧。
“喂!你們怎麽還不走,在這裏等飯吃嗎?”
蘇恬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霸道,不僅霸道,還十分不耐煩。
“這屋子又不是你們的,你有本事叫嚴叔叔趕我們走啊。”
“別這樣,我們走吧,也晚了,再不回去師父該著急了。”
“我是來找哥哥玩的,哥哥跟我去看大白豬啊。”
尋光一聽就知道蘇恬是在跟誰吵架了。
脾氣火爆的紅衣少女穀雨,還有溫婉的水鄉姑娘何蓮蓮,嚴夢嬌年齡太,可以忽略不計了。
林譽怎麽不話?
她捂著肚子爬起來,悄悄往窗外看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臉都綠了。
她的寶貝徒弟跟塊石頭一樣,杵在眾人包圍之中,竟然在紮!馬!步!
這個時候你這麽用功?
注孤身啊!
她怒氣衝衝就往外趕,一個不留神,肚子裝到了桌子角上。
“嘶!”
她短促地叫了一聲,眼淚汪汪地倒在霖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像個熟蝦米。
這回真的忍不住了。
太疼了!
“師父!”
林譽在外麵忽然擔心地叫了一聲。
“別進來!”
尋光眼淚橫流,衣不蔽體,這個樣子被發現了,明就得被燒死。
這個林譽,長了對順風耳嗎!
一群姑娘嘰嘰喳喳的,他竟然能聽到自己這點動靜。
有點感動是怎麽回事。
“淩遲處死,俗稱千刀萬剮……”
“知道了知道了,別了。”
尋光的感動瞬間灰飛煙滅,滿腦子隻剩下疼。
隻能等這一陣過去,再爬起來了。
“都是你們,把我師姐吵醒了!”
“我看你的嗓門最大,誰吵醒的也不定!”
“別了別了,咱們走吧,今多虧了……”
“哥哥,再見。”
屋子外麵的人吵吵鬧鬧,最後終於消停了,隻剩下蘇恬氣哼哼地將門關上了。
尋光摸著肚子,感覺好了很多,正要撐著起來,忽然一隻手從她背後伸了過來。
雪白的手,在這光暗淡的時候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尋光眼前。
尋光僵住了,瞳孔慢慢失去了焦距。
她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裏蹦出來,又被她強行按了下去。
不能叫!
沒什麽好怕的!
世上沒有鬼!
和諧,友善.……
嗚嗚,係統我好害怕.……
“係統!”
係統比她還早下線,隻剩下一個灰灰的屏幕。
那隻手離她越來越近了。
尋光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譽被忽然暈倒的尋光撞了個滿懷。
他先是疑惑,隨後一抹若有若無的香氣衝上了鼻尖,像是很遠很遠聞到了梔子花一樣的味道。
接著聞到的,便是血腥味。
血腥味將那一抹花香衝散,讓他大驚失色。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他伸手一把將尋光抱起,心中莫名其妙地想,師父可真瘦,是因為總不吃東西的緣故嗎?
隨後他手上摸到一把粘膩的血,趕緊將這荒唐的念頭拋諸腦後,輕輕將尋光放在了床上。
他來不及點燈,人又從窗戶翻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齊亭師伯!”
尋光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自己肚子上動作。
“係統,你看看是不是鬼,準備刨開我的肚子。”
“什麽鬼,剛才是林譽。”
“真是林譽?”
“我騙你幹什麽。”
“是林譽你下線幹嘛!”
……
“是林譽的話,那我的形象,還好嗎?”
“不知道,他沒有。”
“那他是什麽表情?”
“麵無表情。”
……
在一陣沉默中尋光睜開了眼睛。
屋中點了油燈,不是很明亮,但是能夠看到眼前給她傷口上藥的人。
是個婦人,眉眼之中和嚴夢嬌有點兒掛像。
“嚴夫人,勞煩您親自動手……”
嚴夫人笑道:“我都聽老嚴了,今多虧了,不然不知道怎麽收場,還好贍不重,刀口沒有毒,我們家老嚴年輕的時候,沒少受傷,都是我親自給他上藥,這.……”
好好的,怎麽就撒起狗糧來了?
尋光連忙打斷她,道:“多謝夫人。”
嚴夫人爽朗地笑了一聲,道:“我還要謝你,嬌兒多虧了你相救,你這傷口不能再裂開了,不然留疤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