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玄燁從景陽宮回到乾清宮後,思量著若是叫清容來向自己低頭,隻怕是難如登天,又思量著胤礽在永和宮,便想去看看。
想著自己借著胤礽之名,說是去看他,也順便去看看那邊清容的動靜,想著便叫梁九功擺駕去了永和宮。
永和宮內,玄燁好久都不曾去過了,這會子永和宮內聽到玄燁的聲音,不由一愣,但又馬上歡喜起來。
翠林見清容歪在貴妃椅上,馬上搖醒了清容說道:“主子快醒醒,快醒醒,皇上來了。”
清容也沒料到玄燁會來,想著是來見胤礽的,到是也好些時日玄燁不曾見胤礽了,自己為了不失禮,便要起來。哪知頭一陣暈眩,一下子暈倒在了椅子上。
翠林被清容的這一暈,著實給嚇了一大跳,又聽見梁九功通報的聲音“皇上駕到。”慌忙的不知該怎麽辦。
玄燁見清容遲遲不來接駕,隻當是清容正和自己鬧脾氣,等了好久也不見清容出來,心裏也有些氣惱。
“你們主子呢?”梁九功見玄燁的臉上已有了怒意,忙小聲的向一旁的小福子問道。
小福子也不知道清容這會子在幹嗎,又不敢抬頭看玄燁臉上的神情,小聲說道:“奴才不知道。”
梁九功歎了口氣,對玄燁說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催催?”
玄燁擺了擺手,說道:“朕到要去看看,這會子她在裏麵做什麽。”說著便跨著大步走了進去。
翠林見玄燁進來了,忙跪下請安道:“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玄燁冷冷的看了翠林一眼,沒理會跪在地上的翠林,又見清容麵色蒼白的躺在貴妃椅上,心裏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清兒,清兒……”玄燁走到清容麵前,喊了幾聲都不見清容有什麽反應,心裏甚是著急。
“皇上,主子暈過去了。”翠林見玄燁喊了幾聲,清容都沒有反應,生怕玄燁責備清容。
玄燁聽了,心中到是有些微怒,斥責道:“要了你們這些奴才做什麽,都這樣子了怎麽還不去請太醫。”
眾人被玄燁的這番斥責嚇破了膽,慌忙跪下了,唯有梁九功一人鎮定自若,梁九功對小福子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小福子聽了,忙應了聲“嗻。”便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還不小心摔了一跤,又忙爬起來跑了出去。
玄燁將清容扶起來,抱到穿上了床上,蓋上了被子,將屋子裏跪著的眾人趕了出去,獨留下了梁九功。
梁九功見玄燁這樣對清容,到是想著若是這人換成了衛氏,隻怕是玄燁不會這樣的。
不一會兒太醫便來了,把完脈後,說是氣虛之類的,開了一些藥物,囑咐了好生調養,過些日子便會好的。
玄燁聽了,心中到是安心了,清容這一暈,到是將他嚇了一大跳,心裏又開始埋怨自己,適才不知情況,還怪清容不來接駕。
清容醒來後,見玄燁坐在床沿上,說道:“你怎麽來了?”
“你可算是醒了,怎麽這麽不小心,自己的身子不好都不知道。”玄燁有些責備的說道。
“素來是好的,也不知怎麽的,就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清容緩慢的說道。
玄燁聽了,見她臉色蒼白,想著必是累了,玩笑道:“莫不是因著朕來了,不想見朕就暈了。”
“想來也是有可能的,平日裏你不來到是沒這樣過。”清容故意說道。
“到是還沒好,便敢和朕開這樣的玩笑了,信不信朕將你送到辛者庫去。”玄燁見清容這樣說,便說道。
“去了辛者庫,那也是玩幾天新鮮的,過些時日你再接我出來,我還不是照樣能回永和宮。”
玄燁聽了清容的話,隱隱感覺她是在說衛氏,“你可怨朕?或是說朕不該這麽問你,也許朕該問你,你可恨朕?”
清容搖了搖頭,說道:“恨你做什麽,你是皇帝你想怎麽做還不是你的事嗎,我哪能幹涉你。”
“算了,早知道就不問你了,這答案朕不問你都知道。”玄燁有些失望的說道。
清容淡淡一笑,說道:“今日可是來找胤礽的?”
玄燁遲疑的點了點頭,想著這借口隻怕是他們現在給自己台階下的台階了,“好些時日不曾見他,他到好也不來給朕請安了,也不知這些時日功課如何了。”
“這麽些時日你不來找他,他也擺駕子,隻和我嚷著說你不要他了,自是不願來找你。”
“朕何時說朕不要他了。”玄燁聽到這話,不由有些好笑,想著小孩子的心思到底是和大人不一樣,一些時日不來見他,便以為是不要他了,那清容也和小孩子一樣,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呢,玄燁想著,便看了一眼清容。
“這些日子他的字練的如何了?”玄燁扯著話題問道。
“天天練著,自是好了不少,到是沒按著你的帖子練。”清容想著胤礽練的字說道。
“他到是和你越發的像了,原先我叫你練時,你也這樣,隻顧著自己寫,到是一點也不願意。”玄燁看了清容一眼說道。
清容低著頭沒說什麽,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已經爬山枝頭,屋子裏頓時暗了起來。
玄燁在永和宮用過晚膳之後,便教了胤礽一些書本裏的東西,胤礽因著天色已晚,但又不敢違背玄燁,糊裏糊塗的便算是混了過去。
玄燁見胤礽麵色疲憊,便叫了陳嬤嬤帶著胤礽下去歇著了,胤礽本就累了,聽得玄燁這話馬上向玄燁和清容跪安了,下去歇著了。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這晚上的你也不肯放過他,叫他早些歇息。”清容見胤礽勞累,有些不舍,對玄燁埋怨起來。
“也不能驕縱了他,他這麽大的人了,朕和他這麽大那會都登基了。當年若不是鼇拜專政,朕估計這三藩早就除了。”玄燁想到自己八歲登基那事,不由心生感歎,想著現如今自己已為人夫,為人父了,到是連前明遺留下來的三藩都不曾削去。
清容見玄燁眉宇緊皺,說道:“可是又想著削藩之事了,到是也該了結了,你到越發的緊張了。”
“這些年為了這事可是大費周折了,當年竟不曾想到三藩會有今天這麽強大的實力,當初若是加以阻止,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副樣子。”玄燁有些自責。
“當初你還是個孩子,哪裏會知道這些,況當初這朝事隻怕是連邊都不曾碰過吧。”清容安慰著玄燁。
玄燁沉沉的歎了口氣,心中一陣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