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誰人不曾拚過命
“秋水，想不想給合歡殿，一個光明的未來？”
秋水看著姐姐秋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卻點頭。
“想。”
“可能會死。”
“不怕。”
“那便走。”
之前秋月有注意到，輪回聖地的聖子安木瞳，被落羽殺的墜落之後，並沒有死絕。
而是，在古城出現時，躲在了某個地方。
合歡殿之所以會走到如今荒謬的地步，以濫修為樂，宗門所有女弟子，差不多都成了那些肮髒長老，宗主的玩物，全是因為這個聖子。
要不是安木瞳支持著殿主那個老匹夫，合歡殿也不會變得如此。
她一直想合歡殿能夠走回以前，那擇一人雙修，共千年白頭的時光。
但，隻有安木瞳死了，才能真正做到。
為了信仰，為了未來，誰人不曾拚過命。
於是，她們走了，哪怕是死，也一去不回頭。
……
遠處，數萬人圍觀。
六品宗門刀王殿少殿主想要上前，加入擊殺落羽的大軍之中，卻是被一隻幹枯的手掌攔下，對他搖頭。
“少殿主，不可。”
“這是我成名的唯一機會，封老，還請別攔著我。”少殿主答，全身玄妙綻放。
“人生漫漫，機會雖少，卻總會有，抓住即可。是命重要，還是名重要？”
“沒有名，活著又有何意義？”少殿主依舊執著，依舊全身玄妙。
“唉，年少時，心比天高，卻不知地厚。可即便宗無忌真的隕落在這，就算死在你的手中，又如何？如此多人的圍剿，如此卑鄙的手段，隻會讓人恥笑。”
“可……”少殿主還在掙紮，玄妙搖曳。
“就算無人恥笑，就算你真的光芒萬丈，榮耀加身，又如何？可想過以後。”
封老繼續說，“到時，太清王朝的天驕會找你，暗夜王朝的人會找你，武極王朝的人會找你，逆鱗的人，更會找你。”
“你們今日，不過仗著人多，仗著那天道劫雷，殺了他。”
“日後，你又憑什麽，擋得住那一次又一次的挑戰。”
少殿主顫抖，張口，“我……”
“你擋不住，殿主也擋不住，我們刀王殿，都擋不住。我隻是替你猜測一下後果，你若是自信能夠麵對未來所有的局麵，還想去，就去吧。”
“無論你如何選擇，我會站在你身後，我們刀王殿，也會站在你身後。”
“哪怕，沉淪，萬劫不複。”
封老說著，放開了少殿主。
少殿主卻收斂全身玄妙，轉過身，跪在封老麵前。
“多謝封老，我知道了。”
封老伸手將少殿主扶起，笑了笑，溫暖慈祥。
少殿主大手一揮，“我們走。”
刀王殿的人後撤，封老最後一個，看著周邊沒有動手的老魔，還有那眾多大小宗門，世家洞府的長老，輕笑，意味深長。
“似乎，你們也看出來了，嗬。”
隨後，才是一頭撤離。
咻咻！
遙遠處，兩道破風聲，再響起。
張筱菡看著自己的爺爺，問：“爺爺，不是說走得越遠越好嗎，怎麽還回來？”
她不懂，真的不懂。
張懷錫，抬頭看著蒼穹之頂，那遮天閉月的龐大劫雲，看著那無以倫比的風暴之眼。
撲通一聲，遙遠對著落羽，跪了下來。
“我錯了，是我錯了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張懷錫的跪地，讓張筱菡茫然失措，伸手便是將爺爺扶起。
“爺爺你……”
她不知為何張懷錫會如此。
張懷錫站起來，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隻是看向落羽的眼神，已經變得極為敬佩。
他之前以為，落羽承認自己是宗無忌，是打算將在場所有人抹殺，保全自己。
現在一看，完全不是。
若是，他不會說。
以我手中滅魔劍，斬盡世間一切敵。
而是。
斬盡世間一切人。
一切敵，一切人，完全不一樣。
他修煉了千餘年，雖然不是此地活得最久的，但是也有幸從某處遺址之中，知道了天道了一些皮毛。
天道有缺，法則不全。
修羅，是殺戮，修煉的，是殺戮天道。
但，殺戮亦有道。
不是見人就殺，見魔就斬！
它有著自己的路。
那少年，也有著自己的路。
所以，他錯了，他慚愧！
他閱曆非凡，也隱約能夠猜到，落羽接下來，會做什麽，會如何做。
對落羽，對宗無忌，更加敬佩。
黃敏後知後覺，對火舞紅綾，牛蠻等人道：“我們盡量遠離一些。”
牛蠻問：“為什麽？”
餘袖香，火舞曼，大家都是看著她，也都在心裏問。
眾所周知，黃敏和落羽，同樣出自青龍宗，她對落羽，比起自己等人，有著更複雜的情愫。
現在落羽的境況，明明不好，雖然她們實力低微，但是就這樣離去，也顯得太過冷漠無情。
說實在的，做不到，隻要是有情的人，都難以做到。
黃敏看著遙遠處，虛空之上的少年。
“因為，他曾說過。”
“敬我者，我敬之以善；欺我者，滅其下黃泉！”
“那些人，都會死，死無輪回！”
話音還在耳邊，黃敏已經遠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都隨著黃敏遠離而去。
……
轟隆隆……
蒼穹之上，劫雲翻騰，風暴之眼已經睜開，劫雷凝聚到極致，即將落下。
夜黑，是極致的黑。
雷閃，是極致的亮。
這黑與亮交織，將空間籠罩，透著無盡神秘，仿佛可以把人活生生折磨死。
數千人影，在萬丈之外，將一名少年，圍在其中。
卻，誰也不敢先動手。
反而。
哢嚓一聲，那少年打了個響指。
隻是一個響起，卻將人嚇個半死，有人甚至直接從虛空墜落下來。
“嗬。”
少年輕聲一笑，右手伸出，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頸脖之處，卻空無一物。
抬頭，看向蒼穹之頂，九個風暴之眼，已經大成。
“這次，是全都來齊了吧。”
“還有沒有要動手的，站出來！”
少年問。
隻是，沒人了。
“既然如此，那便動手吧。在場有著諸多前輩，讓你們先。”
可是。
還是沒人敢先動手。
“既然都不敢，那便我來。”
“你！”
落羽伸手一指，指向清幽姥姥，指尖生電，洞穿虛空，劈裏啪啦而去。
清幽姥姥揮手，那一具她早已經煉化的魔傀，擋在身前。
“不錯的魔傀，堅硬堪比寶體，但我要你死，便是霸體都要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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