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女大不中留
落羽搖頭，“沒有，隻是有種感覺而已。”
他對以前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憶。
甚至於他的名字，都是如此。
落羽，是君慕青給他起的，說是當初發現他的時候，他重傷垂死，大片大片的鵝毛大雪將他覆蓋著，所以起名落羽。
落羽，隻是名，沒有姓，因為姓不能亂起。
當初君擎和君慕青都以為他必死無疑，但豈料，落羽還是活了過來，簡直不可思議。
聽到落羽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君慕青提起的心才是稍稍放下，搖搖頭。
“我發現你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頸脖上有著什麽。不過，我會再問問爹爹。”
落羽點點頭，君慕青的話，他一直都深信不疑。
既然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他也就沒有再追究下去，問道：“擎叔這次找我，不知道是有什麽事？”
“大概，是想考考之前教給你的曲子你有沒有好好練習吧。也一年沒見你了，估計也會問點別的。”
“琴藝啊，你知道我對於音律一向很差的，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幫你，也不是不行。你老實告訴我，你這一年，都去哪兒了？”
“我，就在修煉啊。”
“哼，鬼才信你。”
“說真話你都不信，那我就沒辦法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來到一座僻靜的山峰。
山峰之巔，有一座山莊，是君慕青和君擎的行府，一般沒有人來。
當初落羽便是一直在這裏休養，裏麵栽種了各種奇花異草，四季常開。
說來，也有一年多沒有回來了。
兩人進去山莊，走到後花園。
月光下，一道堅毅如槍，穩重如山的身影便是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這人，自然就是君擎，君慕青的父親，也是青龍宗的現任宗主。
“爹爹。”
“擎叔。”
落羽對著君擎拱手彎身，雖然他們相處僅有半年多，君擎也從來不教他修煉的東西，不過落羽還是能夠感受到，君擎對他的照顧。
甚至於有時候，對他比君慕青都還要好。
君擎看到落羽，便是點點頭，讓兩人坐下。
隨後，手袖一拂，一方古琴便是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落羽，一年前教給你的那首《赤子之心》你練習的怎麽樣了，彈給我聽聽。”
落羽看著安放在石桌上的古琴，目光頓時萎靡了下來。
“擎叔，那首《赤子之心》雖然我真的聽了許多次，但奈何在音律上實在沒有天賦。不如，就讓小師姐先試試吧，我往後學有所成，再彈給你聽？”
這些話，倒不是說假。
當初落羽被君擎帶回在這山莊，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三個月才漸漸醒來，蘇醒後又在這裏休養了近三個月，才拜入青龍宗成為外門弟子。
那半年，倒是經常聽到君擎彈曲子的。
君擎也沒有太過強迫，便是點點頭。
音律這東西，太講究悟性，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是很難學的來的。
“那就青兒你來，看看你領悟了多少。”
君慕青並沒有如落羽這般推辭，起身坐到那古琴旁，十指便是平撫在琴弦之上。
每一根手指都是修長，纖細如蔥，極具觀賞性。
叮！
隨著第一個音符的響起，落羽也慢慢閉上眼睛。
琴音最美妙的地方，就是能夠打動人心，引起靈魂共鳴。
以前在山莊休養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便是聽兩人彈琴，那種感覺，仿佛能夠讓他將自己置身於天地之間，無比美妙。
曲終，君慕青收回雙手。
“比以前好多了。”
君擎又像以前，指出君慕青彈奏時出現的小瑕疵，而落羽隻是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
這一幕，他早已經習慣。
指點完君慕青之後，君擎也不免問到他這一年去幹了什麽。
落羽也沒有隱瞞，說自己修煉了一年。
而君擎隻是感到意外，倒也沒有如君慕青一般覺得不可置信。
有人一朝頓悟，有人十年磨劍，世間的事，本就充斥著無數的可能。
夜，更深了，直到月牙兒從山頂落向山邊，落羽才是告辭了兩人，朝著雜役弟子的住處走去。
他和君擎君慕青真正的關係，沒有人知道，也不希望有人知道。
落羽一走，君慕青便是問向君擎。
“爹爹，你之前怎麽不讓阿羽彈彈試試，他悟性不低的，應該不至於彈的太差。”
其實，她也很想聽聽落羽彈琴。
君擎笑笑，“不低？你還是小看了他啊。他的悟性，比你想象的要高的多。”
“你每個瑕疵，每個玄妙，他的手指都會習慣性在桌麵上點一下，次次準確無比。”
“單就音律的悟性而言，他比你高。”
君慕青張開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音律的天賦，她清楚，就連爹爹都說萬中無一，比起他自己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依爹爹說，阿羽的悟性，比她還要高。
這怎麽可能？
君擎卻是笑笑，“你帶回來的這名少年，可不簡單啊。龍潛於淵，隻是一時，待到他破淵而出，遨遊九天之時，那才是真正扶搖直上，無人能夠再擋其鋒芒。”
君慕青聽著爹爹的話，心裏卻莫名一緊。
她能夠感覺到阿羽不簡單，但同時也深怕他太過駭然。
“爹爹，阿羽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今天還問我，他頸脖上，是不是有東西？”
“哦？”君擎也是頗為意外。
隨後手一番，一道細微的光芒從儲物戒指之中泛起，而後化為一枚吊墜出現在手心。
這是一枚月芽兒吊墜，雞蛋大小，豔如紅血，似乎由一種奇怪的石頭打造而成，用銀鏈串著頂端，卻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波動。
除了材質外，很普通，起碼他沒有看出什麽名堂。
“他說的，或許是這個吧，你有空就交給他，應該對他有些重要。”
這是當初，君慕青將落羽帶走，從落羽手中滑落下來的，連君慕青都未曾發覺。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清風，便是從他掌心拂過。
吊墜，被君慕青拿在手裏。
“我現在給他吧。”
話還在耳邊，君慕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君擎搖頭笑笑，“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話雖如此，不過看起來他並未有絲毫的惱怒，反而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