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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師徒見麵

  影衛覺得自己的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猛烈的一抖,手指一顫,手中的劍脫手而出。


  黑夜裏寂靜無聲,原本料想當中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並沒有傳來。


  那無盡的黑暗裏似乎隱藏著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將那把劍無聲無息的吞噬了進去。


  影衛皺眉,這位不速之客的身手似乎在自己之上。


  方才兩人交手了幾個來回,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甚至除了方才手腕上一閃而逝的溫良觸覺,他連對方的一片衣角也沒有摸到。


  影衛收回了手腕,將手上的右手別在身後,左手摸著自己的腰帶。


  那裏,還藏著幾把塗了致命毒藥的飛刀。


  影衛連呼吸聲都放的極輕極輕,盡量使自己的吐納融於這微不可聞的晚風流動當中。


  他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著,從方才的幾個來回當中,他的功夫不如對方,況且自己還受了傷,這種情況下想要硬碰硬是不明智的。


  如今之計,隻能故意給對方露出一點攻擊的餘地。


  隻要對方出手,便一定會露出一點蹤跡,他就立刻將自己腰間的飛刀盡數扔出去。


  若是老天庇佑,這幾把飛刀隻要有一把紮中了對方,即便他也被對方的殺招命中,他也算是沒有辜負殿下的托付。


  沒有辜負主子的命令,沒有辜負自己生來的使命。


  如此想著,他咬一咬牙,餘光瞥見厚厚的雲層當中將要傾斜的一點月光。


  腳下微動,讓自己的肩膀去承接住那第一縷明亮。


  然而,直到月光將他那張木然地臉完全的暴露出來,四周還是一點風聲沒有。


  不僅沒有查探到對方的一點痕跡,甚至自己也沒有感受到對方朝自己而來的攻擊。


  影衛皺眉,難道對方的功夫已經到了人境合一的地步,自己就要在這無聲無息當中失了性命。


  隻是,終究還是要辜負了殿下。


  良久,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


  “你倒是越來越長能耐了,自損一千,傷敵未知的法子也能想的出來!”


  影衛不可置信的望著黑暗中漸漸露出來的那張臉,終日木著的麵容一瞬間崩裂,雙眼當中迸發出強烈的驚喜。


  “師父,你回來了。”


  僧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定在影衛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一點頭:“你在殿下這裏過的倒是不錯。”


  影衛嘿嘿一笑,平日裏像是冰塊一樣生人勿近的模樣早就不見了,在師父麵前,他一直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僧山對他這副模樣早就是見怪不怪了,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一邊向華連的寢殿走去,一邊問:“殿下可休息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殿下。”


  影衛還沉浸在師父回京的驚喜當中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隨著僧山一起躍上了華連寢殿的牆頭,這才反應過來。


  手上的動作比腦子走的快,影衛伸手一把從旁邊將僧山抱住,就勢往後一倒,兩個人齊刷刷的向身後栽去。


  最後,兩個人以僧山一隻手搭住牆頭,影衛死死的抱著僧山的姿勢,定格在了華連親自設計的高牆之上。


  “你這是幹什麽?”僧山有些鬱悶,他隻是離開了一年不到的時間而已,這個傻小子怎麽變得這麽不著調了。


  影衛也很鬱悶,自己真是見著師父高興的糊塗了,悶悶的說:“殿下吩咐了,今晚不準放任何人靠近他的寢殿。”


  “那你剛才怎麽不說呢?”


  影衛更鬱悶了:“我一見到師父就隻顧著高興了,忘了……”


  僧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己從小教到大的徒弟,還能怎麽辦呢?


  懸空的雙腳在牆壁上猛力地蹬了一下,同時放開了扒著牆頭的手,順勢將那個愚蠢的徒弟抓緊,兩個人平平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還不放開?”


  僧山的聲音有些冷。


  影衛這才反應過來,迅速的放開了自己死死扒在師父身上的爪子,像是兔子一樣蹦開了一步遠,訕訕的笑著。


  僧山嫌棄的撇一撇嘴,整了整自己褶皺的衣服:“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的功夫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


  影衛條件反射的抖了抖耳朵,又來了,又來了,那種從小到大都伴隨著自己的被抽查身手的恐懼又來了。


  好像,那種師父回來了的驚喜也沒有那麽濃了。


  僧山看著影衛那心虛的小動作,心下了然,這個徒弟在外人看起來是不苟言笑,實際上比誰都想偷懶。


  自己這麽長時間不盯著,怕是學的一點東西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影衛看著師父那個冷淡的表情,心虛的,故作委屈的,可憐巴巴的拉長了語調道:“師父——”


  從小到大,隻要自己這樣喊一聲,師父準會心軟。


  果然,僧山麵上冷峻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這個小子就是知道怎麽拿捏自己,隻要他做出這樣一副服軟的樣子來,自己就怎麽也發不了脾氣了。


  “好吧,隻是從明日起,每日的練功還是不能落下的,殿下的安危還要靠你來守護。”


  “是!”


  影衛乖巧的應了,同僧山兩人一起肩並肩地坐在樹影裏,望著僧山棱角分明的側臉,影衛想起了他們這相伴相隨的十幾年。


  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僧山也不由得陷入了當年的回憶。


  當初,兩個人都是奴隸市場中等待主人家挑選的物品。


  不止他們,還有很多的和他們年紀相近的孩子,都被關在一個大的鐵籠子裏,每日隻給一些饅頭和水,保證他們在被人買走之前餓不死。


  日複一日,每天都要熟悉的麵孔離開,每日都有陌生的麵孔進來。


  除了那些小小年紀便吃過很多苦,肯在奴隸場的老板麵前討好的,大多數孩子過的都是冷冰冰的日子。


  可是,所有人,在夜晚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安靜,麵上都掛著一樣的神色,絕望而又麻木。


  怎麽能不絕望呢?淪落到這個地方,誰也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如何。


  怎麽能不麻木呢?他們有的是被陌生人拐賣來的,有的是被家人送到這裏來的,早就經曆了無數次的失望和痛苦。


  直到有一日,一個穿著黑色侍衛服的人來了,他看見那個平日裏橫跳鼻子豎挑眼睛的奴隸場老板低眉哈腰的跟在那個人身後。


  那個人一點笑模樣都沒有,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在他們這些人的臉上一一的刮過,眼睛周圍的褶子藏著深深的算計和鋒芒。


  老板一直含著諂媚的笑容跟在那個人身後,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什麽,一會指著那個孩子,一會朝著那個孩子揚一揚臉。


  那個人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皺著眉自顧自地打量著。


  最後應該是被念叨的不耐煩了,那個人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老板便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僧山躲在一群孩子的後麵,仔細地看著兩個人的樣子。


  奴隸場的老板指著的孩子都是平日裏討他喜歡的孩子,年幼的小僧山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的盤算著。


  這個大人物挑的,應當是個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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