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飛上枝頭也不是鳳凰
“喂~你知道麽？那位.……死了？”
??“啊？不都是說她要飛上枝頭當鳳凰麽？怎麽就死了？”
??“是呀！可憐了，聽她同屋的小丫頭說，連死前還叫著陛下呢！”
??“可是，那畢竟是傳言，陛下中意的似乎不是那一位啊？”
??“怎麽不是那一位？那小丫頭親眼看見了她衣衫不整的從皇帝的寢宮裏走了出來，發生了什麽，還用我說？”
??一番談論之後，宮女們都害羞的低下了頭，麵上一片潮紅，新鮮稚嫩的麵龐加之嬌羞的風姿，誰人看了，不說一聲楚楚動人呢？
??她們談話的主角便是從前日日事事都要欺負侍茶丫頭的宮女，如今她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囂張氣焰，從皇帝的龍床上滾下來之後，病勢纏綿的更加嚴重，兩月之後，便撒手人寰，香消玉殞。
??一個月前，宮女偷了侍茶丫頭的衣裳，偷了她的榮寵，悄悄地爬上了皇帝的龍床，如願的成為了皇帝的人。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皇帝清醒之後，昨夜的一點溫存也不再有，冷著臉將她踢下來床：“說！誰讓你來的！”
??皇帝認得她，她是皇後身邊很得寵的宮女，長得也頗有幾分姿色，隻不過這性子也像極了皇後處處掐尖要強的模樣，所以皇上對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昨夜，皇帝隻以為自己懷中抱著的是那丫頭，沒想要一覺醒來，懷裏的人卻喚了一張臉，昨夜的景象也漸漸地回到了腦海裏。
??皇帝權謀生死那麽多年，隻是稍稍一想便知道那一杯酒中有蹊蹺，心機深沉的女人更是令他厭惡，遂大聲嗬斥著她！
??宮女衣衫半露，裸露的肌膚上全是昨夜的曖昧痕跡，一邊急急忙忙將衣服攏上，一邊抖抖索索的說：“奴婢昨夜在床榻上瞧見了紙條和衣裳，才冒昧前來！陛下，陛下.……”
??“你還敢在朕的麵前耍心眼！”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哭哭啼啼：“滾！”
??宮女攏著身上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的衣裳，一路哭著跑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不管一路上眾人打量和議論的目光，撲回了自己的床榻上。
??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宮女臉上哪還有眼淚，有的隻有臉上越揚越大的笑容。
??是的，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一路從皇帝的寢宮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要知道下人住的地方是整個皇城最偏僻的角落，皇帝的寢宮卻位於皇城的正中央。
??這一路跑了，遭受了最多人的打量和議論，不多時，她從皇帝的寢宮出來的消息便會傳遍，皇帝便不能再翻臉不認人了！
??即便是不得寵又如何？她想要的隻是那個人上人的位子罷了，隻有坐上去了，她有的是法子一步一步的邁上去。
??可是，這一次，宮女失算了，皇帝對她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對她的厭惡也達到了頂點，一路上雷厲風行下來，竟無一人敢議論此事。
??宮女等啊等，既沒有等到眾人好奇地議論，也沒有等到皇帝賜封的聖旨，隻是等來了自己的一病不起。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宮女這一病，便是半月有餘，藥石無依，最後懷著不甘與憤怒，望了這個不公平的塵世間最後一眼。
??嬤嬤覺得她的病，事有蹊蹺，悄悄的請來嘴最牢，最不愛與人說話的衛太醫前來看，衛太醫拱手說道，這是一屍兩命，宮女的肚子還有一個未成形的胎兒。
??隨後而來的皇後大怒，身邊的嬤嬤卻跪了下來，像皇後求情，這是她唯一的幹女兒，雖然不是親生，卻也隻當她是親生的了。
??從前她在的時候，犯了錯誤，貪圖更高的位子，如今人都不在了，還求皇後娘娘看在她服侍多年的份上，給她的女兒留最後一點體麵。
??皇後低著頭，冷冰冰的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嬤嬤：“孩子是誰的？”
??嬤嬤看著皇後腳上的一朵牡丹絹花，滴了一滴淚落在了花蕊上：“是陛下的。”
??“好！”皇後簡短的回應，卻也沒有說自己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嬤嬤你便留在這邊處理這個丫頭的身後事吧！隻是孩子的事情莫要與旁人提起半句！”皇後沒有再看跪在地上的嬤嬤一眼，轉身離去。
??嬤嬤怔怔地跪在地上，待到皇後走後，眼淚控製不住的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宮中人人都知道自己待這個幹女兒極好，還有人曾經試圖模仿她來討好自己。
??可是，模仿又怎麽能模仿到精髓呢？這個鬼靈精怪的幹女兒根本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如今也離她而去了！
??嬤嬤一直沒有動，直到旁人看不過去前來整理宮女的遺容，嬤嬤才含著淚不準旁人碰她分毫，自己親手為她穿上新衣，描上妝容，收棺入殮。
??然後便一直跪在棺材的旁邊，隻是哭，也不說話，任憑身邊的人鬧哄哄的走來走去，直到一道口諭喚醒了似夢非夢的她。
??皇帝遣了身邊最得意的大太監來，大太監看見嬤嬤哭了一夜紅腫的眼睛，八麵玲瓏，上來便說：“嬤嬤，小主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但請嬤嬤節哀！”
??嬤嬤感激的望一眼大太監：“謝謝！”
??又低著頭默默的抹了兩把淚，才後知後覺的聽到了大太監口中的“小主”二字。
??“公公可是一時口快，說錯了？”嬤嬤有些惱火，雖然她的女兒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並不是一個秘密，可終究還是死者為大，容不得他人這樣的侮辱：“這丫頭怎麽配得上公公口中的小主！”
??“嬤嬤別急！”大太監察言觀色，不敢再賣死人的關子，原還以為這老嬤嬤會因為她幹女兒這死後的虛榮還感到開心，沒想到她對這宮女倒還真有幾分真情！
??“這是皇後娘娘親自為小主求得，小主畢竟已經是皇上的人了，生前陛下一時忘了，如今人都不在了，該有的還是應該有的！”大太監隨著宮女的棺諄一躬身：“姑娘如今便是貴人了！小主，一路好走！”
??宮女生前費盡心思想要攀附上的身份地位，如今在死後盡得了，隻是她與她肚子裏孩子卻享不了這一日的榮華富貴。
??嬤嬤聽到這樣的話並不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高興，心裏反而更添了一點悲涼，跪下磕頭道：“老奴替我那不爭氣的幹女兒叩謝陛下，叩謝娘娘！”
??從那以後，嬤嬤伺候皇後的心更加殷勤了，權當是報答了皇後給予了女兒死後的最後一點尊嚴和心願。
??知道皇後日日看著皇帝盯在侍茶丫頭身上最不順心，最懂主子心思的她日日都要使喚了人盯著那丫頭。
??那丫頭日日都在尋摸著衛太醫消息的事情自然被她知曉了，漸漸藏不住的肚子也是她第一個知道的。
??嬤嬤一想清楚其中的內情，便稟告了皇後，皇後娘娘對這個送上門來的把柄十分滿意，當即便領著她在皇帝的麵前堵死了那丫頭的退路。
??隻是，嬤嬤怎麽也想不明白，走投無路之下，這個侍茶丫頭怎麽敢向皇後娘娘求一絲憐憫之心的，此時，二人正在皇後的寢殿當中，侍茶丫頭哭泣求情的聲音清晰可聞。
??“娘娘，求娘娘可憐可憐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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