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守護你
“我們這是去哪？”雲芍看著車窗外不斷消逝的風景問道。
趙臻的車從S大開出來一路向西，已經漸漸遠離了主城區，能看到的是兩邊連綿起伏的高山被翠綠的植覆蓋著，讓有霧都之稱的北都也多了幾分讓人敢大口呼吸的勇氣。
“去見一下我的朋友。”趙臻一邊開車一邊答道，他偏過頭看了一眼雲芍，又補充道：“不用緊張，就是一個小聚會。”
“我沒有緊張。”雲芍紅著臉，十根手指頭互相絞著，聲音很低，分明就是緊張極了。
“喝點水吧。”趙臻見雲芍紅著臉的樣子，心中一笑，從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道。
“你，你剛才，”雲芍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又深呼吸了一下，才看著趙臻有些猶豫地問道，她本是想問剛才趙臻在S大門口說的未婚妻是怎麽回事，可是話說說到一半，又因為自己太過害羞給咽了回去。
“嗯？”那邊趙臻聽著雲芍欲言又止的話，其實心裏跟明鏡一樣，他當然知道雲芍想問什麽，可是麵上仍然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沒什麽。”雲芍蠕動了下嘴唇，半晌才擠出了這麽一句，她其實真的很想問，可是還是問不出口，最後隻好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央央地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再也不開口。
那邊趙臻心中卻偷偷笑了，他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去打開了車上的音響，“stay with me”，再熟悉不過的節奏，最近一個月蟬聯各大音樂榜的榜單的最佳韓文歌。
“若閉上我的眼/浮現的那雙瞳孔/因為心總是涼的/希望你被遺忘/若是夢的話/如今已經醒了的話/拜托/你真的是我的命運嗎/為你而傾倒”
聽著這熟悉的情歌，雲芍不自覺地就跟著歌在心中哼了起來，一曲完畢，她等著下一首，卻突然發現響起的仍舊是這首歌的前奏。單曲循環？她的雙眼注視著前方的路，可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怔，stay with me？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蹙了蹙眉頭，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趙臻一邊開著車一邊用眼角餘光留意著雲芍的一舉一動，嗯？看來這招沒什麽用，還真是個傻丫頭，於是在音樂聲中，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上次說畢業後要去一趟卡索維斯，已經想好什麽時候去了嗎？”
“啊？”雲芍的心思還在那首歌上，等趙臻皺著眉頭問了第二遍才回過神來，她臉一紅，微微提高聲音回道：“還要過一段時間。”
“怎麽了？你畢業以後應該有很多時間的吧。”趙臻稍微調小了音響，看了一眼雲芍，問道。
“主要是還有點其他事情沒辦。”雲芍想了想，她畢業後第一件事應該是要去一趟西京找一下大哥，要不然就她現在這個樣子，要去辦護照辦簽證，哪裏那麽容易。
“哦？什麽事情，很重要？”趙臻發現雲芍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時表情十分嚴肅，似乎有什麽心事，便笑了笑追問道。
“也不是，就是去見一個朋友。”雲芍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於是就笑著答道。
“朋友？什麽樣的朋友？”趙臻的眉角微微一揚，想起當時在Lily的宴會見到的金鍾旭，這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有點好。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西京餘家人？”雲芍在腦子裏捋了一下要怎麽避重就輕地和趙臻說，於是想了一會，決定從這個角度切入道。
“餘家？”趙臻聽雲芍提起這個，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的是那個酒店行業的餘有生？”
“你認識？”雲芍聽趙臻提起父親的名字，目光一亮，有些興奮地追問道。
“不認識，隻是以前聽我外公說起過，說是個很不錯的人。”趙臻沉聲道。
“哦。”聽趙臻的意思並不認識她父親，雲芍剛才的興奮轉瞬就消失殆盡，她想了想又說道：“餘有生的大兒子餘靈均先生以前曾幫助過我，所以我想等畢業後親自去一趟西京也好當麵感謝他。”
“餘靈均？”趙臻想了想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很耳熟，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怎麽了？”雲芍見趙臻努力想事，卻又想不起來，皺著眉頭的樣子，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我們快到了。”趙臻看了一下旁邊正在行進的導航，又專注地盯著前麵的路說道。
話說著，果然沒到十分鍾，趙臻便將車停在了一個有著層層鐵欄大門的門口。
他紳士地先下車來給雲芍拉開了車門，又從後備箱裏拿了一個雙肩包走了過來。
六月的北都，天氣已經很熱了，外麵太陽曬得人感覺都要融化掉一樣，從車裏一出來，雲芍就有點不適合，腦袋暈暈的。
“戴上這個。”轉眼間，趙臻不知從哪來拿出個鴨舌帽來就那樣扣在了雲芍的頭上。
雲芍一時反應不及，被大大的帽簷遮住了目光，等她抬起頭來去看趙臻時，忽然發現對方頭上也戴著一頂同樣的鴨舌帽，一模一樣，對，是一模一樣。
“怎麽了？”再一次看到雲芍那發傻的樣子，趙臻故意露出一個很嫌棄的表情道：“小心中暑。”說話間，又將手裏的礦泉水塞到她手裏。
“哦。”雲芍被趙臻這樣一懟，接過礦泉水，央央地埋下頭。
“趙將軍，您來啦——”
他們剛走到鐵欄前，一個頭中年男人就走了過來向趙臻熱情地打招呼。
“李師傅，小丹他們都到了？”趙臻朝他揮揮手，打招呼道。
“都到了，在射擊場等您呢——”那中年男人拉開大鐵門，一邊和趙臻說著話，一邊又轉身指了指原處的高山。
“在山上？”雲芍一愣，這麽大熱天，不是要去爬山吧？
“山腳下。”趙臻看了她一眼，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等我下，我去換件衣服。”
雲芍這才想起來，趙臻出現在S大時穿著一身正式的軍裝，這大熱天的也是難為他了。
“你快去吧。”雲芍點點頭，柔聲道：“我在這等你。”
“嗯。”說完，趙臻轉身向門衛室對麵的一間屋子走去。
“大叔，這是什麽地方啊？”雲芍閑在那裏等的無聊，和那中年男人攀談起來。
“小姑娘，你是趙將軍的朋友？”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下雲芍，這女孩長得雖然一般，可那雙眼睛倒是生的漂亮，清清亮亮，頗有股子靈氣，很招人喜歡。
“嗯。”雲芍靦腆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便順手指了指遠處的一排房子道：“大叔，那邊房子是做什麽的啊？”
“那個啊，那邊是訓練場，左邊是射擊場，右邊是格鬥室。”李師傅又指了指其他幾處房子給她介紹道：“這裏是個軍官們訓練的地方，閑的時候也可以用，也算是個軍隊俱樂部。”
“啊！”雲芍倒是沒想到北都還有這樣的地方，而且趙臻居然帶自己到這裏見他的朋友。
“你們聊什麽聊地這麽高興？”說話間，趙臻已經換好衣服走了過來，他肩上斜著背了個雙肩包，一件簡單的白T，一條藏青色的工裝休閑褲，穿了一雙黑色的帆布鞋，整個人看起來又精神又爽利。
“怎麽了？”趙臻見雲芍發傻地看著自己，又低頭看了下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啊。
等趙臻再次將目光投向雲芍，雲芍才反應過來，她的臉刷的一下通紅，低聲道：“沒什麽。”
“李師傅，我們過去了。”趙臻和那中年男人打了個招呼，就攬著雲芍的肩膀向前走去。
在趙臻寬大的肩膀下，雲芍低著個頭，不敢看他，小心髒是砰砰直跳，觸手可及的荷爾蒙氣息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要中暑了，要不然怎麽一直覺得頭暈暈的。
“你不舒服？”趙臻感受到身邊雲芍的不自然，蹙了蹙眉頭問道。
“沒有，沒有——”雲芍聽趙臻問自己，趕緊抬起頭來，誰知這鴨舌帽能擋住曬人的陽光，可大大的帽簷也能打到無辜的人。
她這突然的抬頭，鴨舌帽的帽簷就撞上了趙臻的下巴，趙臻下意識地去揉那被撞到的地方。
而雲芍也同時朝他的下巴處伸出手去，慌亂中兩雙手碰到了一處，雲芍又如觸電一般猛地抽回手，然後死死地埋著頭，加快腳步向前方走去。
“回來，是往左拐。”趙臻在她身後，看著她急速向前的步伐，忍不住笑了笑，才又溫柔地在她背後出聲提醒道。
“啊！”聽著趙臻的話，雲芍猛地伸出那跨出一半的腳步，頗為不尷尬地轉身朝趙臻笑了笑：“我看錯了。”
“走吧。”等雲芍走回趙臻身邊，他才笑著將帽子替雲芍重新戴好，像哄孩子一樣，替她將兩鬢的碎發挽至耳後，又伸出手去牽住了雲芍的左手道。
當那雙大大的溫暖的手包住雲芍那小小的柔柔的手時，雲芍覺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她微微抬頭偏過臉去凝視著趙臻的側臉，心想：他到底經曆過什麽？
趙臻粗糙的手掌刮著她細嫩的掌心，是微微的生疼，一如她現在的心情，是滿滿的心疼。那一刻，她好想擁抱對方，那一刻，她對自己說：“餘陸離，這一輩子，你都要對他好，永遠都不要離開他。”